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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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一。 陳雙送完弟弟再去上學,校門口多了安保,看樣子這兩天體院準備進入半封閉狀態了。 參賽的運動員一概進入封閉式訓練,但是訓練強度減三分之二,早訓時間由7點開始,睡眠時間較為充足。禁止離校,這是最重要的一條校規,一旦離校立刻取消參賽資格,都老老實實地留在校園內。 學校不成文的規定,卻是為了盡最大限度地保護參賽者。萬一出去吃了喝了什么說不清楚的東西,或者發生意外,都會造成本人和學校的損失。這些話軍訓的時候陳雙聽過,只是沒想到真的會遇上。 如果自己要是參賽,隔離兩周,四水就沒人管了。陳雙朝東校區的教學樓小跑,忽然,腳底下的速度開始減慢,再減慢,直到完全停下來。 經過昨天路過的小訓練場,干燥的橡膠跑道另一端,有一塊跳高用的區域。橫桿已經架好,還有暴曬過的軟墊。 墊子是軍綠色的,和自己高中時候用的差不多,陳雙像是被顏色給吸引了,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靠近一步,他都能想起飛躍過桿的感覺,翻身時候,肚皮像小鯉魚一樣朝著天,仿佛能躍龍門,能躍過一切障礙。 書包也放下了,蒼白的臉有熱意上涌,今天是個好天氣,帶有水汽的陳雙暴露在陽光下,當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的時候,已經站到了一名跳高運動員的起跑位置。 跑跳綜合類項目,對腰肌和背肌的騰空動作和控制能力要求到極致的競技項目,背越式跳高。 原本已經失去了的感覺在復蘇,被一再而再重提的運動員身份讓陳雙陷入迷幻,算不準退學復讀這件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光線刺眼,陳雙瞇起眼睛看桿子,也不知道高度多少,但是絕對不低。 屈南說,在首體大的體院里,成績都是用來超越的。陶文昌說,這里是全市雄競最激烈的地方。 風滑過耳朵,陳雙從弧線助跑,風又鉆進他的寬大T恤,全方位撫摸他的肌rou。單單是一個助跑動作就要分成兩部分,直線和弧線的銜接需要上萬次熟練,不斷地培養肌rou感覺。 感覺,肌rou記憶,全部加起來,是一個與生俱來的運動員性格的人。 起跳前,腳跟先著地,鞋底壓著橡膠跑道,力度快速過渡到前腳掌,陳雙屏住呼吸,擺動腿向上帶起,力量經過腹肌的核心區,蔓延到雙臂。 雙臂積極上擺,起跳了。一旦核心區域的肌rou強度不夠,力量出現斷層,人跳不高。跳高跳遠的根本還是核心,不單單是腿。 兩條跟腱極長的小腿騰空。陳雙的身體以手臂、頭、肩膀的正確順序過了桿,仰頭的時候,喉結明顯凸起,收起的兩條結實又窄緊的腳踝微微交叉,一個標準又漂亮的桿上背弓。 風囂張地掀起他全部的劉海兒,露出他跳高時候桀驁不馴的臉,像一頭不會控制力量的野獸,是一個沒法靈活運用社交能力的邊緣少年。在整個高三,他只有跳高,只有這個。 最后,軟軟的墊子接住了他,如同接住他全部的憤恨,暴躁,狂野,還有憤世嫉俗的不甘,接住了這個少年,將他暫時裹住,盡最大能力保護人類堅硬又脆弱的脊椎骨。 陳雙陷了進去,背部落墊,暫時沒有爬起來,反而張開雙臂,大字型地躺在墊子上,輕輕地喘著氣,用手抓著軟墊的布料。 自己會是優秀的運動員嗎?陳雙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今天的藍天很藍,白云很白。 咔嚓,小訓練場外的過道里,響起了一聲快門聲,將一個男生的完美過桿定格在底片上。 等從墊子上爬起來已經快上課了,陳雙先往教室跑。仍舊是最后排的靠窗座,坐好之后,他的心臟跳得厲害,還在為剛才自己偷偷一跳興奮不已。 1.99米,還行,自己的成績上限。好久沒訓練了,陳雙手腳發熱,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成績在這里算不上什么,陶文昌說了,能來這里上學的都是天賦逼,還認真刻苦。 在這種又興奮又激動的情緒下,上午兩節大課轉瞬而過,陳雙從沒覺得大學的大課這么好混,第一次做了筆記。中午下課,他仍舊先給弟弟打電話,又給莫生和孫洋洋發微信,提醒他們周三下午去二十三中門口。 誰欺負四水,誰在陳雙眼里就已經死了。 打完電話,陳雙走進東食堂,這時候已經沒什么人了。包子窗口里還是那個阿姨,陳雙和打飯阿姨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總往最后面的窗口飄。 運動員窗口,備賽期的學生都在那里領飯。不知道那里的飯好不好吃,但是酸奶很好喝。 算了,自己還是不去了,最遲下個月也要把退學手續辦好,陳雙帶著包子,沒有回教室吃,趁著還有一小時上課,去了主教學樓的東側。 順著樓外的金屬樓梯往上爬,爬到6層高,這里剛好能看見訓練場。陳雙吹吹樓梯上的灰塵,坐在他熟悉的位置上,顧文寧不回自己電話之后他偷偷來學校找過他,只是沒敢去訓練場叫人。 就灰溜溜地爬樓梯,在這里坐一會兒,累了就坐在臺階上睡一覺,流浪狗似的,沒人要,沒人發現。 不過今天的天氣真好,陳雙吃著包子,又開始回味早上用力地翻躍。 等到吃完這頓飯,陳雙才慢悠悠地回東校區,下午又是大一、大二和大三的混合大課。只不過學校的信息墻那里聚了很多人。 怎么了這是?有人打架?陳雙本著看熱鬧的心態過去,還沒看到打架的人呢,被陶文昌一把撈住。 行啊你,臭徒弟,和昌哥說不跳不跳,結果自己偷摸訓練,讓學校攝影社的小jiejie拍著了吧?下午你別走了,今天我練你,不把你兩條腿練廢你別想溜!晚上就跟我一起睡吧!陶文昌捏著陳雙的肩膀,不停地晃他。 啊?陳雙讓他一抱,身體歪著倚在陶文昌懷里。 啊什么啊?我跟你說,好好訓練不僅能拿金牌,還有桃花運!陶文昌指了指前面,你丫照片上告白墻了,長這么帥還成天低頭遮臉的,快讓昌哥好好瞧瞧 告白墻?陳雙猛地一哆嗦,從人群縫隙看過去,告示板的正中間果真有一張照片,就是自己越桿的那瞬間。 身體背向成弓,金色的頭發甩開,下巴、喉結和胸口連成一條直線,剛好是收腹提腿的那一秒。 后仰的頭和腳在桿高的平面之下,髖部在桿上。 臉完全露出來,剛好是右側臉,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陶文昌還在晃自己,陳雙呆立著,忽然從前面的人群里看到了屈南。 作者有話要說: 屈南:陶文昌你給我把手松開 第20章 茶味濃度 屈南和自己隔著幾層人,可是陳雙卻覺得他們很近,物理距離直線被急迫拉近,嚇得陳雙不自覺往后退。只是自己沒退成,被陶文昌牢牢地抱住。 公告板的正中間,那是是自己的照片? 陳雙愣在陶文昌的懷里,任他怎么搖晃都反應不過來。自己就跳了那么一下,怎么會這么巧就被攝影社的人拍到了? 當時小訓練場外面沒有人啊,自己跳高之前明明檢查過的。陳雙的目光集中在那張照片上,既熟悉又陌生。他很少照鏡子,熟悉是因為在自己的臉上能找到四水的影子,自己和弟弟一起長大,形影不離,五分像,他臉上有自己,自己的臉上也有他。 陌生的是,他很少看到自己的臉這么清晰地出現在照片里。 小子夠帥的啊!陶文昌摟著陳雙搖晃,想不到這孤僻孩子也是個小校草呢,來,昌哥看看臉,今晚你訓練完別走了,反正宿舍你有床,咱們一起洗澡搓背! 誰要和你一起搓背?你別碰我別碰我。陳雙一個激靈開始反抗,無奈領口被陶文昌揪在手里。 陶文昌卻不撒手,手已經伸向陳雙的頭頂,誓要摸摸小金毛。讓師父看看嘛,將來我還要負責訓練你呢。搓背可是重要的社交方式,在你昌哥這里,沒有任何交情不是一頓搓澡搞不定的,如果真不行,就連搓兩頓,這叫搓澡外交。 你離我遠點兒。陳雙低著頭,劉海兒掃著鼻梁骨,躲著別人的視線,生怕他們看穿自己,我不搓,我不喜歡洗澡,你離我遠點兒 什么?不喜歡洗澡?你個小臟孩兒。陶文昌才不信,能噴上香水的小基佬絕對喜歡搓澡,只是自己的后背為什么忽然冷颼颼的呢?他一回頭,身后也沒有人啊。 這時,周圍的人全看過來,一下子認出了陶文昌懷里這個就是照片上那個,土黃色的衣服和金色頭發,哪怕劉海兒長得遮住了眼睛也認不錯,就是他。 昌子,這誰啊?改天帶來一起打球啊! 以前沒見過,是這屆的新生吧? 我認識,這不就是今年跳高隊新來的小菜鳥嘛,黃俊親手交給昌子的。怎么,介紹認識認識? 你們先別聊了,人家攝影社的姑娘找他呢!都他媽讓讓! 話音一落,陳雙原本緊張的肩膀更僵硬了,周圍除了圍著自己看的男生,還有一個拿著照相機的女生。 女生短頭發,戴著一頂記者帽,穿格子襯衫,脖子上還掛著相機,很復古的打扮。你好,很冒昧用這種方式找你。我是咱們大學攝影社的社長,今天偶然發現你在練習跳高,鏡頭感和畫面感特別強烈,所以想找你拍一組運動寫真,將來拿出去宣傳也好,招生用也好,都是一個很好的紀念。我叫張妮,你呢? 陳雙偏著頭聽,給她右半臉。她只看到自己的右臉,根本不知道自己左臉上有什么。一旦她看清楚了,就該后悔給自己拍了照片,浪費了底片。 我陳雙微弱地回答,又沒說完,當著這么多人,他不敢說自己的名字,更不敢說你別找我拍照片,我臉上有胎記。自己要是說了,所有人都會知道。 你怎么了?張妮看出他緊張,你放心,這只是攝影社的活動,不涉及感情問題。 張社長,你看我行嗎?我陶文昌,愿意給咱們攝影社做貢獻,別脫太多就行。陶文昌也覺出不對勁了,按理說出名是好事,可是陳雙差不多都要打哆嗦了。 那也要看我在你臉上能不能找到感覺啊。張妮用鏡頭對了一下他,帥絕對是帥,只是我想找未經雕琢的野孩子。 陳雙還是低著頭,用眉骨對著別人,能不給眼神就不給。忽然,檸檬味從他身后過來,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還想回頭去找,確定是不是那個人在靠近。氣味就是信號,他過來了。 昌子,我記得你去年期末做過攝影社的模特啊?屈南走過來,眼睛盯著陶文昌搭在陳雙肩膀上的手。 再做一次不行啊?陶文昌指指肚子,腹肌8塊,我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要不是學校規定不許赤膊上課,我連衣服都不想穿。 你小心俞雅揍你,有女朋友的人了,在外面檢點些。屈南的手伸過來,像是要撥開陶文昌的手,轉眼間又改變方向,熟練地拿起陳雙的書包,你得守男德。 陶文昌瞇著眼看屈南,真想在他那個高鼻梁上暴揍一拳。 不過你和陳雙關系真好,都可以商量一起搓澡一起睡了。屈南這才看向陳雙,笑著幫他撣撣肩,仿佛上面又落了小膩蟲,唉,我是沒有別的朋友可以勾肩搭背,要是我像你一樣,有俞雅那么好的女朋友,一定多抽出時間陪陪她。 你怎么知道我沒陪她?陶文昌眉頭一皺,普通直男可能聞不出來,自己這飽經風霜的鼻子一嗅,艸,是綠茶的味道。 沒事,你不陪她我也不會告訴她的,有時候確實需要私人空間。屈南笑著拍了一下陶文昌的手背,將陳雙順理成章地拽過來,你這個人愛自由,不像我,一旦喜歡誰了,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陳雙像塊木頭,從陶文昌懷里到了屈南身邊,這時稍稍抬眼看了屈南一眼。 陶文昌咬著牙根瞪面前,茶王,妥妥的茶王,自己就摟了一把陳雙,你至于拿我泡茶嗎? 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張妮先用鏡頭捕捉了一下這幾個人的姿勢,他是叫陳雙嗎?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 陳雙沒說話,只是悄悄地后退一步。周圍看著自己的人越多,將來笑話自己的人就越多。 抱歉,他不太愛說話,只是和我在一起才話多,我替你問問他吧。屈南順手摟住了陳雙的肩膀,偏過頭的時候,鼻尖已經碰到了陳雙的耳尖。 她問你方便么?屈南問,手指往陳雙的衣服里壓了壓。 陳雙眨了眨眼睛,周圍仿佛多了無數雙眼,都等著看自己的臉。不不方便,對不起我得走了。說完,陳雙甩開屈南的手臂,連書包都沒拿,撒腿就跑。 看著陳雙快要跑沒的背影,屈南不好意思地轉過來:抱歉,張社長,他不同意。以后你還是別拍他了。 那行,不過還是挺可惜的,我好久沒找到這么狂野的模特,他跳高的時候跟干架似的,特別沖,像是和跳高桿玩兒命。張妮也只好無奈地笑笑。 人散了些,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大一跳高隊的小菜鳥陳雙長得帥了,畢竟照片騙不了人,一張又帥又干凈的側臉。這時,陶文昌攔著屈南的肩,將他帶到旁邊,剛要拿陳雙的書包,屈南手一躲,沒碰著。 什么意思?陶文昌決定要和他談談了,我徒弟的書包,應該我拿著吧? 屈南只是笑,搖了搖頭。 南哥,咱倆心知肚明,別打啞謎。陶文昌也不廢話,直切主題,你別跟我來這套,咱倆相當于一個段位的人,你用我泡茶,這不是王者局嗎?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屈南又搖了搖頭,也攬上了陶文昌的肩,什么泡茶?你要是渴了我請你喝。 你別裝,茶味兒熏到我眼睛了。陶文昌捶他一把,我,體院彎崽碼頭,吸gay體質,gay達隨時在線。知道我宿舍里的人吧?4人間,我在屋里的時候基佬濃度75%,我離開宿舍基佬濃度就100%,所以 屈南當然知道昌子的宿舍里有誰,在體院都出名了。所以什么啊? 所以你要是想玩玩就別找我徒弟,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讓你得逞。陶文昌一嚴肅,收起平時嘻嘻哈哈的笑臉,他典型缺愛,又總想靠戀愛找安全感,屬于特別容易得手的渣男專業受害戶,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