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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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應該先征求你的同意。屈南松開衣服,手指攢碾著,我只是有些心疼,顧文寧他太不珍惜你了,他太不懂事了。 珍惜?陳雙真的往后倒退一步,靠在剛才自己不小心打開的衣柜門上,珍惜?被珍惜的應該是稀有物品,精致又易碎的,帶有極高收藏價值的,或者是四水那樣的人。自己只是個女媧造人的殘次品,出場就沒合格,不需要珍惜。 我以前來看他訓練,為什么沒見過你啊?陳雙隨意地問,話題太難應付,他不想變成需要保護的那一方。 你以前看過他訓練么?屈南走回去穿衣服,背肌隨著他的走動高低起伏,仿佛身體里真有一張弓,蘊含力量,cao縱每塊肌rou都在應該出現的位置上出現,絕不浪費。 嗯。陳雙點點頭。 可能因為以前你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吧。屈南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我聽你這樣一說更羨慕他了,有人愿意看自己訓練,我夢寐以求的事他竟然不珍惜,我懷疑他已經被你寵壞了像我們這樣的運動員,最幸福的大概就是有人陪著訓練,我要是他,每次落墊之后一定往外找找,不讓等我的人太孤單。真喜歡一個人,不忍心讓他等太久。 寵壞了嗎?陳雙不確定,自己以前沒談過戀愛,想象中的愛情大概和歌曲里唱得差不多,要海枯石爛,要刻骨銘心,是一束光,把自己拉出泥濘。是狂野的付出,是惹火了老子和你耗到底,是一條路走到黑不回頭。 現在聽屈南這樣說,他倒是覺得顧文寧配不上也賠不起自己的愛情了,別的運動員的幸福,他都不知道珍惜。 自己孤單嗎?原本不覺得,屈南提出來之后,陳雙才發覺那時候自己確實很孤單,像個燈塔,孤孤單單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沒有人發現自己,連顧文寧都沒怎么回過頭,就讓自己那么等著他。 媽的,渣男,陳雙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液,下垂眼中一瞬間充滿了很有反差的干脆。 屈南沒再繼續說,專門給陳雙時間去思考,他快速將衣服穿好,隨后帶著陳雙離開室內館,往東食堂去。陳雙跟在后面,看著他后脖子那一溜兒紅,就知道他肯定又臉紅了。 這人到底是多容易害羞啊?陳雙偷偷掀起一點兒劉海,給脹痛的眼眶透透風。這兩天比剛挨打那天還厲害,瘀血全部反上來了,像個海盜眼。眉毛底下可能有一道口子,一會兒找鏡子看看。 早就該好好看看了,只不過陳雙特別不喜歡照鏡子。 東食堂里人不算多,屈南看了一圈,給陳雙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里等我。 陳雙看過去,位置不靠窗也不在犄角,剛好是正中間。頭頂還有兩面大屏幕,播放的是上一屆大學生運動會的賽況視頻。周圍有幾桌已經坐了人,有男生也有女生,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大屏幕。 我才不去。陳雙低著頭說,徑直走向自己挑選的位置,最角落里無人問津。 等他坐好,剛準備拿手機,才想起來自己的書包在屈南手里。屈南已經去窗口打飯了,根本不理自己,陳雙只好等待他回來。 以前來東食堂都是快去快回,現在反正也沒事干,四處看看,陳雙才發現屈南去的是運動員窗口。 竟然還有專門的運動員窗口?陳雙伸著脖子往里看,自己還沒吃過運動員的飯呢。沒事,等屈南一會兒坐過來,自己叼一筷子,他人那么好相處,蹭口飯吃應該不難。 然后,他看著非常好相處的屈南走向剛才指過的座位,坐下了。 根本就沒走過來。 陳雙皺著眉瞪他,都說了自己不想坐那里,他還非坐,是不是欠揍? 喂!他輕輕地叫他,你過來,把我手機給我! 屈南低著頭剝雞蛋,像是沒聽見。 喂!你陳雙又叫了兩聲,手機,給我手機! 啊?屈南這才抬起頭,手里拿著一個剝光的白雞蛋,什么? 這人真是,要不是看他那么老實,陳雙絕對要在天黑之后拎他找個沒人的小樹林揍一頓。可是他又真的想要手機,不及時回復四水的微信,弟弟會犯病,情急無奈之下他只好走過去,蹭著桌邊,踩著自己的影子。 到了那桌,手指還虛虛地抓了下桌角,確定沒有人看自己才噗通一屁股坐下。 我都說我不坐了,你聽不懂啊?陳雙說,帶有幾絲不耐煩,先從書包里翻手機,還好,四水還沒找自己。 要是平時在學校上課,四水每小時都會發微信,只有在游泳隊里他才不緊張。游泳隊的隊長也挺照顧他,陳雙比較放心。 坐這里不是挺好的么?為什么非要躲著人?屈南看著陳雙翻手機,把托盤里的酸奶遞給他,嘗嘗。 陳雙的臉抬起來幾厘米,他以為旁邊的人一定會盯著自己的臉看,沒想到,大家只是專注地看大屏幕里的賽事。 你為什么總是躲著人?屈南又給他拿了一根吸管。 要你管啊?陳雙沒好氣地說。 你是運動員,將來上場比賽一定會被觀眾盯著看,不僅是觀眾,還會有精密的攝像機。屈南再將酸奶推過去,我們的每一次比賽都是在無數雙眼睛下完成的,越桿的過程還會被錄下來反復播放,檢查是否犯規,或者當作教材。你不能怯場。 我他媽又不是運動員。陳雙看著那瓶酸奶,這是什么? 屈南指了下大屏幕。比賽復盤是非常必要的學習手段,你以后也會經歷,把自己的弧線加速軌跡和優秀運動員作比較,就知道自己差在哪里。這是東食堂運動員窗口的酸奶,和外面賣的不一樣,以后備賽期記得來指定窗口打飯,不要在外面瞎吃。 運動員酸奶?陳雙先是看了屈南十幾秒,再遲疑地伸出手去,用經常打人的手拿他的酸奶。喝了一口之后,陳雙咂咂嘴,把整個瓶子握在手里,兩條手臂搭在桌面上,嘴里嘬著吸管,一下一下用力地喝。 兩腮又鼓起來。 好喝么?屈南停下吃飯的動作,專注地看他圓圓薄薄的腮幫,我還可以給你買。 好喝。陳雙點點頭,確實很好喝,雖然不夠甜可是有股奶香。 你是運動員,吃進去的每一樣東西都要注意,否則血檢時候查出什么來就說不清楚了。屈南又給他遞了一張紙巾,還有,運動員只有一具身體,傷和病最可怕,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能讓你的職業生涯直接報廢。 要你管陳雙嘟嘟囔囔地說,小口小口地嘬著酸奶那層底兒。 吃完這頓,屈南說吃多了,陳雙只好陪著他溜達一圈東校區才離開。這樣一溜他才發現東校區有好多個訓練場,主訓練場和室內館大家合用,其余的小訓練場項目分開。 你消食沒有?我得走了。弟弟發微信了,想自己,陳雙待不住了。 你好像總有急事。屈南看著他翻來覆去地看手機,我沒事了,你有事就走吧,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陳雙總覺得他柔柔弱弱的,吃頓早飯還撐著了,自己一頓飯八個包子不在話下。 沒事,我沒事,你只要記住自己是運動員就好。屈南這時才將書包還給他,對了,如果顧文寧找你麻煩,你可以找我幫忙,雖然我可能也幫不上什么,但是最起碼我能陪陪你。 他敢找我麻煩?陳雙擰緊眉頭,本來都把這事給忘了,最輕松的時候提起那個人來只覺得更討厭,他只會找你麻煩吧 我不要緊,能應付,我只希望你開開心心地回訓練場,他找我麻煩我忍著就好。屈南笑了笑,快走吧,期待以后和你一起訓練。 我才不練。陳雙拿回自己的包,倒退了幾步,朝著東校門的方向奔跑。 自己是運動員嗎?陳雙可沒這么想,只是屈南一再而再地重復,讓他對這個稱呼印象深刻。 這時候四水還在訓練,陳雙騎著小摩托趕回家,收拾房間。臥室是四水最有安全感的地方,除了這里,他不能在任何地方過夜。看向書架的時候,陳雙第一次開始研究它們的刻字,本應該是陸水名字的地方都貼了紙,寫著給哥哥。 給自己的,陳雙不知不覺間拿起一個獎杯。運動員的身體不能受傷,這是榮耀,是成千上萬次的訓練,是弟弟無數次的嗆水。 或許自己以后也能有一個陳雙又拿起床上的校服外套,準備去洗衣服,誰料剛把衣領翻過來,發現一塊大大的墨跡。 榮耀個屁,陳雙順手把獎杯放下了,攥著的只剩下這件衣服。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是能解決四水班里那幾個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又又眼里的屈南:單純柔弱愛臉紅,被顧文寧針對。 昌子眼里的屈南:茶王。 第19章 臉沒藏住 房間暫時不收拾了,陳雙抓著手里的校服,想把它撕碎。校服袖口上還寫著顧文寧的名字,以前心里總有些保留,洗不掉就算了,也沒怎么著。 現在再看,我去你大爺的。你在學校那么受歡迎,喜歡你的女生又多,周末從來不陪我,還說分手是我誤會你? 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讓陳雙暴怒,他沖進廚房拿了一把剪刀,一剪子下去,左袖口剪掉一圈。袖口短了幾厘米但是也不影響穿,寫著顧文寧三個字的布料掉在陳雙腳邊,他撿起來,又剪幾下,最后沖進洗手間,將碎布扔進垃圾桶。 垃圾就該在垃圾桶里。 現在再看這件校服,那塊墨跡格外刺目。陳雙眼通紅,這些年來四水就是他的底線,現在有人在他底線來回蹦跶,這人找死。 喂!他撥通電話,打給自己的好哥們兒,你他媽上大學死哪兒去了!連個電話都不知道給我打了? 莫生還沒睡醒,被陳雙一嗓門兒吼起來的。怎么了?這才幾點啊? 都他媽快中午了!陳雙吼得毫不客氣,莫生是同班,當初他手賤,非要趁自己睡覺掀自己劉海兒看,結果高一剛開學就被自己打懵了,這周三你和孫洋洋有沒有空? 周三?莫生已經坐起來了,他和孫洋洋都上了個大專,好一陣子沒見著陳雙,干嘛去? 陪我回趟二十三中。陳雙說。 原本還有點兒困意,聽完這話莫生算是完全醒了。行,打誰啊? 還是我弟班里那幾個。陳雙在客廳里叼上煙糖,來回走動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以前咱倆在的時候那幾個傻逼還收斂,現在咱倆一畢業,真當二十三中是他們的了。 行,給個時間我就去,拉上洋洋。莫生靠在床頭上,摸枕頭底下有沒有煙盒,陳雙以前是二十三中的老大,他就是那個萬年老二,孫洋洋是他們的小弟,誒,你現在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在一個學校呢? 陳雙剛吸了一口煙糖,剛剛那股囂張的氣焰像被人打壓,他慌慌地坐下:嗯,是在一起呢。挺好的。 自己被顧文寧甩了這事,他可沒敢告訴他們,到現在,莫生和孫洋洋還以為自己和男朋友蜜里調油呢。 挺好的就行,要是他欺負你,一個電話,我和洋洋拎刀砍人。莫生開開玩笑,練跳高感覺怎么樣?有時間帶我們參觀參觀重點大學唄。 陳雙瞬間沒了主意,不想在兄弟面前丟臉,又找不到理由推脫。再說吧,等你們陪我把那幾個傻逼打死再說。 那就這周末吧,順便我們也見見你的跳高男友。莫生對這人充滿好奇,原本吊兒郎當的陳雙忽然發憤圖強,瘋了一樣練跳高,就是因為愛情的力量,他對你挺好的吧? 陳雙吃著煙糖,眼睛仿佛藏在煙霧和劉海兒的雙重掩蓋下,像一團迷。啊挺好的。 怎么好的啊?說說,我真挺好奇的,男的和男的怎么談戀愛啊?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哦。莫生問,把手里的煙點燃。 就那么談啊,你又不是沒談過戀愛,就那么談!陳雙有些惱羞成怒,自己早就被甩,這事絕不能讓莫生和孫洋洋知道,反正就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去運動員窗口打飯買酸奶,一起去室內館里換衣服沖澡。 呦,沖澡,我喜歡這種環節。莫生笑得眼睛都瞇瞇了,接下來的付費環節我能聽聽嗎?你倆誰攻誰啊?還是互攻的? 你滿腦子什么亂七八糟的,滾蛋。陳雙編不下去了,這要是帶莫生和洋洋逛校園,上哪兒找個假男友去? 我這都是聽別人說的。莫生想起陳雙打架的狠逼樣,估計沒有他攻不下來的人,那個他沒說你什么吧?要是說了哥們兒幫你拍死他。 雖然話沒說明白,但陳雙能猜出意思來。沒有啊,他沒說我胎記的事,他還說說我長得好看。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去游泳館陪四水了,你給洋洋打個電話,下周三把時間空出來。 行,不就是揍幾個人嘛,老本行。不說別的,就咱仨往二十三中校門口一站,別人都繞路走。莫生這話不假,以前可沒少打人,這次陳雙專門叫他們回去,下手肯定輕不了。 掛了這通電話,陳雙又緩了一會兒。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四水那天。當時自己在家踩著椅子照鏡子,小小的自己還不懂事,但是已經從別人的眼光中讀懂了什么,知道自己的臉肯定不對勁。 然后爸爸開了門,拉著一個小男孩兒進了屋。 陳雙,過來。陳智明叫他過去,陳雙怯怯地走過去,在父親面前站得筆直。 這是你弟弟,他有些毛病,以后你帶著他吃飯睡覺,帶他上幼兒園。陳智明將手里的小孩兒推過來,推給了陳雙。陳雙順勢拉住了那只小手,這樣一拉就是十幾年。 回憶完畢,陳雙將家里收拾干凈,又把兩個人的臟衣服扔進洗衣機,調好了烘干時間,這才放心地拿上鑰匙,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去找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