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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生猛,二人衣袍飽滿,沙沙作響。 雙方打量彼此,各有打算。 燕淮凌作為破冰常客,終于率先往藏燁身旁而去。 待他站定,藏燁卻移開視線,語氣冰冷道:回吧。說完,沒等燕淮凌,他便徑自向來時方向而去。 大人沒有疑問么?知道對方看到了他的絕派之術,燕淮凌立于原地,漠然道。 聽對方率先開口了,藏燁腳步慢下,最終站定。 半晌,他回身重新面向燕淮凌,幽幽道:燕公子何時修習了絕派之術? 那語氣帶了些冷意,燕淮凌唇角卻微微勾起。 大人又是何時修習了靈派之術? 這話落下,二人誰也未先應,只聽得夜間風聲吹得草葉瑟瑟作響。 深深凝視著燕淮凌,藏燁與其對峙一陣,終究道:公子先時提過信任之事。有關絕術,卻不能相告么? 這話給了燕淮凌一個下馬威,但他毫不示弱地迎上藏燁視線,道:大人知曉在下會絕術一事,會對大人信任在下有所助益么? 藏燁: 若有,在下便一一告知。緩緩走向藏燁,燕淮凌微微歪著腦袋,事無巨細,只要大人愿意聽,在下會全數奉告。 燕淮凌走到離他不足一步距離,雙方面容近在咫尺。 垂眸望著燕淮凌,藏燁無言。 當然,相應的,大人也當告知在下有關靈脈之事。面帶淺笑,燕淮凌自知掌握了主動權,一處都不能遺漏。 二人鼻息相聞,燕淮凌視線不移。 藏燁與他對視了半刻,最終移開了眼,冷然道:回吧。言畢,徑直回了身,竟一句話不解釋,便點足離開。 目送藏燁遠去,燕淮凌嗤笑著搖了搖頭,長長呼出一口氣。 看起來,有關信任的方面,二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之后,兩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棧,卻見各自房門前圍了不少人。 燕淮凌斂眉撥開人流,發現自己與藏燁榻房內狼藉一片,顯然被粗暴翻弄過。 看那痕跡,像是在搜尋什么東西。 兩人調查一番,各自得出結論。 此番調查怕是已經暴露。燕淮凌尋到藏燁房內,完全將先時二人的小插曲拋在腦后,見對方在收拾行李,藏大人? 東西收好,你我需連夜出城。藏燁頭也不回,嚴肅道。 燕淮凌將先前絕派來襲和房間內景聯系起來,沉靜道:他們方才是調虎離山么? 不錯。 燕淮凌猜想絕派之人來襲,只能代表他們聽得消息,卻并未獲取二人具體動向畢竟若是清楚二人并未獲得華醫簿,定是不會上演當夜一幕。 再者,先時楊炳懷莫名被挑斷手筋腳筋,也是佐證有人在暗中監視。 此番如何是好?燕淮凌道,莞陵乃是靈派之地,若絕派跋山涉水來訪,那么 消息早已走漏。藏燁簡短道。 大人意欲如何? 燕公子可曾記得藏某有一故人?藏燁將包袱于肩上系好,向門外邁去。 燕淮凌眼前一亮:可是要去拜訪? 正是。 二人漏夜出走,步履無聲,氣息無跡。 寧州西邊芒山距城中數十里地,二人連飛帶走,直到天邊微染余白,才抵達芒山山腳。 那山間茂林修竹,草木葳蕤,清川碧河,鳴鳥依依,藏燁立于繁密翠蔭間,目色遼遠,不知在回憶什么。 燕淮凌側目觀察藏燁神情,道:大人故人可居此地? 似是依然沉浸在某種復雜情緒中,藏燁發出一聲深沉嘆息,半晌才道:正是。言畢,便邁入山間。 疾行一夜,燕淮凌有些無法招架,可藏燁卻仿佛絲毫未受影響,繼續向山頂進發。 大人。略顯狼狽,燕淮凌只能盡己所能緊跟其后,可否稍作休息? 這才注意到燕淮凌體能,藏燁緩下步伐,轉頭望向臉色稍顯蒼白的燕淮凌,最終停步。 多謝。燕淮凌活動著疲乏不堪的腳脖子,尋到一處挺拔樹木邊,于樹根落座。 周圍山明水秀,樹蔭濃郁,青翠欲滴,著實讓人神清。 藏燁在燕淮凌不遠處的斷木邊坐下,拿出水囊喝了幾口。 轉頭瞬間,見燕淮凌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他會意,抬手便將水囊擲向燕淮凌。 穩穩接住,燕淮凌點頭道謝,熱切地喝起來。 安靜地坐在原地,藏燁面色平靜,氣態淡然,像是隨時能與這山間林木融為一體。 燕淮凌喝完了水,便開始觀察藏燁那無欲無求的面容。 對方的英俊并不僅僅是那出色的皮囊,更因他獨自帶有一種獨立世事之外,唯天地可欺的氣場。 珺途門為西部武功大派,其派系招式以恢宏大氣聞名,別具一格,不拘泥于一花一草,一沙一露。 藏燁腰間的雙龍短劍及背后雙鳳長劍便是珺途門招牌,若是單從這點推斷,藏燁可能出身珺途,與燕淮凌同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