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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身而起,開扇格擋,暗鏢若天女散花,被他高速旋起的衣袍及急速出手的扇刃擋開。 客棧位于城中鬧區,燕淮凌見不遠處藏燁開始往城郊急掠,便清楚他想將戰場劃在人煙稀少的地點。 傷及無辜與否,燕淮凌并不擔心,眼下之要是搞清這些蒙面人目的于是燕淮凌毫不遲疑地跟上藏燁,將追殺自己的不速之客同樣往郊外引。 寧州西有芒山東臨瑤河,此刻藏燁方向分明是瑤河之地那里地勢平坦,草被無垠,遮掩稀少,若是正面開戰,在未摸清敵情前,顯然十分不利。 但藏燁畢竟是武林高人,燕淮凌雖心下存疑,卻不打算花費功夫另辟蹊徑,暫且順了那男人判斷。 一路上步步緊逼的蒙面人數逐漸增加,藏燁與燕淮凌輕功不慢,卻依然沒能甩脫眾人。 抵達瑤河之畔時,敵方已有十余人,且似乎還在增加。 縱然燕淮凌與藏燁武功高強,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要想全身而退,也并不容易。 落地之時,燕淮凌已趕至藏燁身畔,二人背向而立,面對已將他們團團圍住的蒙面人。 燕淮凌凜了面,自懷中掏出先前暗器,沉聲道:諸位可是鄔術絕派之人? 這話詢問出口,背后藏燁并未出聲質疑,燕淮凌猜測對方和自己一樣,已辨出敵人身份。 蒙面人無一人回應,只是忽的同時擲出暗器。 燕淮凌開扇格擋,倏然遁跡,只留下虛空中一聲嘲諷:同一招式反復使用,不覺得廢物么! 話音方落,先前投擲而出的暗器全數呼嘯而出,原路歸還。 眾蒙面人齊齊后撤,勉強避開一波攻擊。 藏燁抽出雙龍短劍,雙臂動作快若浮影,準確無誤地劈落每枚暗器。 絕派招式,頭疼之處永遠不是有形攻擊,藏燁與燕淮凌在認清敵手身份后,便各自了然。 果然,一番纏斗后,蒙面人中一部分退居后線繼續擲鏢混淆視聽,前排幾人忽的盤腿而坐,口中不知念起什么咒語。 陡然,平坦草原被烈火勾勒,那若地獄業火的赤紅舔舐天際,迅速將漆黑一片的夜幕點亮,火光重重,灼炎浪起,層層平鋪,步步緊逼! 燕淮凌一招雁過無痕踏火而起,足尖仿若戲玩那烈焰之舌,動動靜靜,不退反攻。 周遭絕派來客見狀,加緊念咒之速,只見火焰滔天,層浪迭起,似是要將萬物生靈化作灰燼。 棲于烈焰之上的燕淮凌卻收了調侃,紙扇遮面,哂笑道:鬼炎術么,雕蟲小技,何以上得了臺面! 言畢,他并指念咒,不多時,下方圍坐的一圈敵手胸前便燒起熊熊烈火,那火意若游蛇,迅速游走,侵襲上眾人脖頸面容,登時,嘶吼痛叫一片,恍若地府之景。 燕淮凌并未停止念咒,那正是絕派的術道之式烈火灼心。 那廂藏燁聽聞身后鬼哭狼嚎,側目張望,不禁訝然。 懸空的燕淮凌氣場灼然,與平日天壤之別,殺氣橫溢,冰冷卓絕,竟有入魔之意。 若是尋常練武之人,那絕派鬼炎術早已將人焚毀燒盡,因為術道攻心,那火并非自然明火,而是心魔之火燕淮凌不但未被擊退,還使出烈火灼心對其反噬,讓藏燁心下一涼。 此人,必修習過絕派招式。 若非絕派之身,也至少偷師二三。 尚未待藏燁理清思緒,蒙面人已不給他機會,數批暗鏢鋪天蓋地而來。 身型一動,藏燁便化作殘影,消失于眾人面前。 那絕派嘍啰們與對付燕淮凌如出一轍,一同盤腿坐地,開始念起咒語。 然而那咒語卻與對付燕淮凌時不同,聲聲攝魂,步步侵心。 藏燁漸感頭昏腦漲,步履維艱,他將雙龍劍插入地面,并指閉眼,開始念咒。 周遭心魔之火向他迅猛燒來,但藏燁靜氣平心,周身數尺內漸漸形成一圈冰壁,將他牢牢護緊。 攝魂之語卻勢不可擋,層層遞進,很快便破冰而入,直抵藏燁面門。 緊皺眉梢,藏燁絲毫不亂,重新筑墻。 那蒙面人所念之咒正源于絕派攝魂之術,而藏燁唇中咒語卻在不斷將其化解烈火黑煙緩緩消散,卻又反復凝結,兩股勢力不相上下,僵持許久。 不遠處燕淮凌見下方蒙面人被烈焰灼心烤得皮焦rou嫩,倒地一片,便也收勢,朝藏燁一方望去。 這一看,卻讓他頗為驚訝。 只見眾絕派之士圍坐藏燁左右,但那烈焰之勢已被藏燁周身的千年寒冰禁錮,看上去越發微弱,毫無威脅。 瞇眼,燕淮凌暗忖:那藏燁所念之咒正是靈派之式釋魂之術。 此術是專門針對絕派攝魂之曲而生的,為何此人竟習得,莫非他是靈派之人? 回憶起藏燁平日的作戰招式,分明是珺途門下招數,從未涉道,此人果真深藏不露。 正忖間,絕派之士逐漸無法招架,竟直接破了己方陣法,轉而往城鎮中心去。 燕淮凌與藏燁都無追趕之意,夜風獵獵,兩人隔著數丈對望,心思各異。 草皮上還留有滅炎留下的焦黑蹤跡,而藏燁周身也殘余些許冰碴水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