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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著心勁兒,不顧后果地閉關(guān)沖擊經(jīng)脈,終于在三年后破關(guān)分神。可離開了閉關(guān)之處,沒等笑容浮上面孔,他就聽見巡邏的修士說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天璣道君當年可是他們那一代人里交口稱贊的天驕,他的徒弟一點沒墮了長輩威名,如今不過二十三歲,離大乘期只差臨門一腳了! 秦珣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聽見有誰在說:少尊這是郁結(jié)于心啊,照理說魔修應(yīng)當不會被心魔所制,可少尊這心魔的問題沒人能幫得了他,如果他自己過不了這一關(guān),后半輩子也就徹底廢了。 秦珣睜眼的時候,只有李洬在他身邊。 師父呢。 李洬安靜了一下:醫(yī)修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尊者如今被中州那邊牽扯住了,正忙得焦頭爛額,抽不出身來看顧你,如果少尊過不了這一關(guān)尊者恐怕就需要重新培養(yǎng)繼承人了。 不不行!不可以! 李洬無情地甩開他無力的手,大步走遠了。 秦珣避開守衛(wèi),拖著傷體去了中州。他封嵐的皮已經(jīng)暴露,不敢現(xiàn)身人前,只能走山野林道,抵達太華仙宗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月有余。 轟隆! 他在山腳密林中休息等待的第二天,太華仙宗中忽然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湛藍天幕瞬息被黑暗覆不!那是魔氣!濃重到仿佛烏云般的魔氣! 秦珣驚駭奔出百米,同時太華仙宗的護宗大陣突然崩潰了七分之一,熾熱的魔氣立刻找到了出口,從這里噴涌而出! 這熟悉的感覺不!不是魔氣在發(fā)熱,是魔氣中摻雜著的同色火焰! 是師父! 師父的身份暴露了! 很快那眼熟的紅衣人影就從護宗大陣的缺口出飛出,后面烏壓壓追著一大群身穿太華仙宗服飾的靈修,領(lǐng)頭在最前的,正是那張讓他恨不得啖其rou飲其血的可恨面孔,徐容! 殷瑯好像受了不清的傷以至于沒有發(fā)現(xiàn)他,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卻為了不引來靈修的關(guān)注,從始至終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 徐容義正嚴詞地聲討了幾句,身后的靈修立刻拿著各式法器圍攻上去,殷瑯以寡敵眾很快便體力不支,徐容此時取出一柄銀色長劍在手,一劍直取他左胸! 劍身入rou,鮮血 不對! 秦珣腳下一趔趄,眼前天旋地轉(zhuǎn),重新浮現(xiàn)出黑紅交錯的熔巖地窟。 他環(huán)顧一圈,他仍舊站在剛進入熔巖地窟的地方,一同進來的十人中,徐容已不見蹤影,寧慕禪心二人背影遙遙在前,其余六人都雙目緊閉或作或站在原地,面上神情各有不同竟然又是幻境。 有了試煉第一關(guān)的幻境在前,誰能想到第三關(guān)開場就已經(jīng)身入幻境?誰又能想到秘境試煉居然存在模式重復的關(guān)卡?天玄道人這一手,實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防不勝防。 臭小子別瞎胡說,誰告訴你關(guān)卡是重復的? 他在第一關(guān)試煉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道袍年輕人毫無預兆冒出半個身子,罵罵咧咧:這分明是道心關(guān)!我就奇了怪了,這九個人要么是心術(shù)不正被道爺丟出去了,要么道心堅定順利過關(guān),要么走上歧路困在幻境里出不來,你是哪里來的奇葩,既然心有阻塞,又是如何脫離我幻境的? 秦珣默然,這實在有點不好解釋。 總不能說師父身份暴露那一幕他就初步覺得哪里不對,幻境中的師父被那幻象徐容一劍穿心時直接激發(fā)了他的師控本能,真心實意認為這不可能、是假的,師父不可能這么拉胯,從而強行破除幻境的吧 緊接著他注意到了點別的東西:你的幻境?你您就是天玄道人? 嗯哼。怎么,誰規(guī)定合道期一定要是老頭子的,道爺就喜歡頂著張年輕臉蛋,你小子有意見? 不敢。秦珣小心翼翼打量著天玄道人略有幾分熟悉的輪廓,試探著問,不知您認不認識第五鴻? 他是想起了第一關(guān)試煉中曲西的身世,曲西是上一位第五魔尊的兒子,而第五魔尊隕落后正是第五鴻上位。最重要的是,天玄道人的這張臉,仔細尋覓之下驚人的與第五鴻有幾分神似,而這種神似感,又被二人氣質(zhì)上的極大差距沖淡了許多。 年輕道人看了看他,忽然咧嘴一笑,而后瞬間拉下臉:想走后門啊?做你的白日大夢去吧!我姐和殷瑯的關(guān)系,可管不到道爺頭上! 他猝不及防一腳踹在秦珣后腰,把人踢了個踉蹌,自己閃進了虛空消失不見。卻也間接承認了自己和第五鴻的關(guān)系。 竟然是姐弟! 秦珣略有些心驚,萬萬沒想到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第五鴻背后竟然還有這等靠山,難怪千多年前第五魔尊隕落時那般混亂,卻是她這個聲名不顯的人站出來穩(wěn)住了局勢。恐怕前些時候她主動露出想與師尊合作的意思,也是因為天玄道人隕落、靠山崩塌吧! 師兄救我! 徐容連滾帶爬地闖進了山洞,半身血液混著泥污,甫一露面就驚得幾人跳了起來,險些以為妖獸入侵。好在他及時開口,免了被一劍削掉剩下半條命的結(jié)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