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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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秋蓮立刻點點頭:嗯。 白久又交代了幾件事后,回了房間。 隨著房門咔噠一聲輕響,他整個人松懈下來,低頭靠著門,半天沒有動。 過大的情緒波動對他不是好事,但他現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剛剛捏著信封的右手也還在顫。 白久抬眼望向床頭,還擺著昨天沒喝完的半瓶水,他走過去,拉開床頭的抽屜,抽屜里昨天買的藥顯露出來。 白久翻出一板淡黃色的藥片,拿了三片塞到嘴里,抓起水瓶灌了兩口水。 藥物讓白久很快陷入夢境。 這個夢很神奇,他像是一個虛無地靈魂,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來到了自己的葬禮現場。 那些生前有過交集的、沒有交集的,明星、伙伴、朋友此刻都站在靈堂里,低著頭,無聲地哀悼。 所有人都穿得隆重肅穆,一些交集不多的明星們畫著近乎素顏的淡妝,挺直了腰板,在鏡頭前保持著良好的體態。 一些關系好的則顯得很狼狽,神情都是愣愣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久坐在自己的棺材上,低頭想看看自己,但棺材蓋蓋的太嚴了,他看不清。 大抵是不太好看的,因車禍死去的人,可能四肢都撞歪了,葬儀師給尸體修復的時候,應該費了很大勁。 靈堂里的人逐漸散去,只剩幾個人還守著。 白久抬眼看了一圈,一個是他的經紀人簡誠,陪了他八年,一個是他為數不多的圈內好友許星宇,是個不溫不火的歌手。 還有一個人,一直低著頭,白久沒能看清他的臉。 但到了現在還沒走,跟自己的關系應該也不差。 白久起了點好奇心,從棺材上跳下來,朝著他走去,一邊走一邊想他會是誰。 直到走到他面前,白久才看清他的樣子,突然愣住了。 是季降,準確的說,此時他還叫季方城。 季方城看起來很憔悴,眼圈通紅,目光黯淡,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經站了很久。 白久有點不敢置信,他現在覺得自己應該確實在做夢,不然為什么季方城會出現在他的葬禮上,還這么傷心? 季方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緩緩抬頭,目光竟然直直和白久對視上了。 白久一驚,下意識想避開,后來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死了,季方城看不到他。 他再一回頭,就知道季方城在看什么了。 靈堂前方自己的遺像。 簡誠不愧是最了解白久的人,連遺像也用的是白久最喜歡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白久面容稚嫩,發型清爽,眼神清澈,笑容也很明亮。 這是他剛出道時候的照片,后來有很多年簡誠都說他,人是越來越火,眼睛卻越來越不好看了,還是剛出道時候的眼神最干凈。 白久看回季方城,頓時又開始發愁。 季方城盯著自己的遺像,近乎失神。 不是吧?白久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我們不熟啊? 總不至于是因為新劇沒主演了吧? 也許是季方城的樣子看起來太過傷心,白久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朝他走了兩步。 那個你看開一點啊,雖然我們這次沒能合作成但娛樂圈少我一個不少,和我同類型的人挺多的,這個劇一定有人接盤的,你別傷心啊 人死不能復生嘛再說 勸著勸著,季方城突然動作一頓,隨后臉上露出一點迷茫的神情。 下一秒,他突然轉頭,有預感般直直地看向白久所在的位置。 第10章 別走 白久這次是真被嚇了一跳,季方城似乎看見他了。 不止看見,季方城幾乎是瞬間就瞪大了眼,朝他大步走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 白久他的聲音很啞,充滿了不敢置信,白久!!! 白久看著季方城抓住自己的手,覺得這個夢的觸感似乎真實地有點過分了。 這時,整個靈堂突然開始震動,白久也身不由己地開始朝后退去。 你要去哪兒?!別走!白久!!!季方城死死抓著他,絲毫不愿意放手。 我白久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突然眼前一黑,隨后陷入一片混沌。 白久醒來的時候,恍惚了很久才回神,腦海里全是離開時季降看向自己的眼神。 通紅又炙熱,仿佛前面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 白久迷茫地環顧了一下身邊,目之所及的是簡陋的床頭柜、可拆卸的移動衣柜,和稍微動一下就嘎吱作響的床。 他還在剛找到的出租屋里,和母親住在一起。 剛剛的確是在做夢。 見鬼了,白久重新躺下,盯著灰白色的天花板,怎么會夢到他? 隨后他又有點迷茫,很多事情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晃過,一閃即逝,快的幾乎抓不住。 白久壓根沒想過自己會重生。 吳秋蓮死后的那幾年,他活的渾渾噩噩,有時候收了工,望著深夜的月亮,想著人其實就這一條命,死了也就死了。 但他最終還是沒死,像個機器一樣按照公司的安排不停地工作、不停地走通告,直到把身體熬壞了,連著住了很久的醫院。 經紀人簡誠再也看不下去,豁出一切要幫他解約,找律師打官司,磨了幾個月,兩人終于離開了原公司。 走的時候他們什么也沒拿,連掙的那些錢也因為解約金幾乎全賠完了。 后來他們又慢慢爬起來,在前公司的封殺下硬是拼出一條路,靠著幾檔綜藝重新火了起來。 回憶起上輩子,白久記憶里最多的就是閃光燈,無數對準他的閃光燈,鋪天蓋地,明亮刺眼,照的人無處遁形,任何一點瑕疵都會被放大。 但當他重新回到了十六歲這一年,一切有了重來的機會時,他還是選了這條路。 白久自己也很難說清楚是為什么,也許是出道十年,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又或者是不甘心。 白久不怕惡名纏身,但如果,如果能重來一次 也許他會走向截然不同的路。 白久按了會兒太陽xue,那股頭暈的勁兒終于慢慢消退,意識也更加清醒。 無論如何,要先離開這里,要擺脫白良義。 而在離開這里前,要掙到更多的錢。 白久翻出手機,重新給李自明發了條短信。 [明天繼續拍攝。] 第11章 好好學習 連續幾天的拍攝加上藥物,副作用就是很容易嗜睡。 上午的幾節課,白久幾乎一直在睡覺。 周傳陽幾次想叫醒他,又看他睡的挺好,不忍心叫他,只能眼巴巴盼著他醒過來。 白久悠悠轉醒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就來自周傳陽。 白久,你醒了! 嗯。白久揉揉眉心,臉色不太好。 剛剛那個轉學生季降來上課了。周傳陽像是在說著什么大新聞,一臉神秘。 經過了前幾天白久幫他那一次,周傳陽似乎認定白久是個好人,面對白久的時候也放松了很多。 白久停了動作,見鬼一樣看著他,一秒想起以前被拉郎配的日子:他上不上課關我什么事? 周傳陽一愣,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瞬間也忘了自己想說什么了。 但是八卦的心還是戰勝了他,周傳陽扶了扶眼鏡,神秘兮兮地說:季降還問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睡。 白久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家伙似乎很關注自己? 周傳陽:我說你一來就這樣了,好像不太舒服,他就又出去了。 白久并不在意這個,抬頭看著黑板上的課表:我睡過去的是什么課? 英語。 白久的臉色又變差了:怎么剛好是這門。 周傳陽知道白久每一門功課都差,但英語尤其差,就安慰他:沒事,上不上都一樣。 白久瞥他一眼。 周傳陽硬把剛剛那一句話拉成了半截:一樣優秀。 給我推薦一個補習班。 周傳陽以為自己聽岔了:什么? 白久說:你不是上了挺多補習班嗎,給我推薦一個,補英語的。 周傳陽像是沒見過白久一樣,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愣愣地問:你要補習? 白久耐心逐漸用盡:有,嗎? 有有有!周傳陽立刻小雞啄米式點頭,我媽正要給我報一家,說是咱們市里最優秀的英語老師開的小班,一次只教六個人,效果特別好!不過 嗯?白久看著他。 周傳陽眼里閃過一絲猶豫:不過有點貴。 白久哦了一聲:那幫我報個名。 啊? 白久提起抽屜里的書包袋子,一幅要走的樣子:幫我報個名。 周傳陽慌忙問:報名是可以,但是你去哪? 掙錢。 白久轉頭看他一眼,眼里難得帶了點笑意:你不是說貴嗎,我去掙點錢。 不是,你周傳陽的話沒說話,白久就真的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呆在原地,想追出去問問又不敢跟過去。 畢竟白久隨性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自己還得乖乖上課。 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到,你可以先準備了。 白久跟李自明說完,掛了電話,抬頭就看到正往教室走的季降。 季降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襯衫,下擺隨意地塞在褲子里,合身的剪裁襯得他肩寬腰細,整個上身呈現完美的倒三角比例。 明明只是一件素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卻有拔群的效果,一眼就能從人群里看到他。 不過白久知道,這件看著普通的襯衣,價格不會少于四位數。 季降這個人總是這樣,走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并且他不用刻意,自然而然就成了這樣。 而自己更傾向于在人群里藏起來,不論在機場還是車里,他都會戴著墨鏡口罩帽子,連最熟悉他的粉絲也不一定次次都能認出他。 季降看到了白久,似乎張嘴想說點什么,但白久只是安靜地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看他。 季降回頭,看著白久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回到了座位。 剛坐下就迎上周傳陽好奇的眼神,季降看著他,溫柔地笑了笑:你知道白久同學要去哪嗎? 第12章 補習班 白久忙完拍攝任務,立刻按照周傳陽給的電話聯系了補習班的老師,剛好新一期的補習班要開班了,他順利地拿到了一個名額。 補習班不大,屋子里放著一張長桌,一圈椅子,一個電腦和投影儀,除此之外就沒別的擺設了。 環境也還可以,光線不會過于刺眼,教課的老師看起來像是個慈祥又有耐心的人。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起上補習班的同學。 白久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傳陽很久,直到周傳陽頂不住他的眼神,縮著脖子幾乎快躲到椅子下面時,才慢慢轉向右邊。 季降端正地坐著,神情自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白久一字一句問道:你,為什么也來補習? 季降依舊自然:怎么了? 你還需要補習? 還是英語? 沒記錯的話,季降小時候在國外長大的。 季降神情依舊自然:你覺得我英語很好嗎? 白久神情頓了一下,隨后掩去了眸中的神色,冷冷哼了一聲。 我怎么知道。 叫王升的老師找出幾張卷子,遞給了他們:一共十道選擇題,題目難度不等,看看大家的基本情況,來,限時五分鐘,五分鐘后收卷。 周傳陽抓耳撓腮地做著題,做到一半實在不會了,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扭頭看眼旁邊的白久,結果差點嗆著。 白久那卷子干凈的,連名字都懶得寫。 你怎么不寫? 白久看他一眼,坦然說:不會。 周傳陽撇撇嘴,又悄悄探頭看看那邊的季降。 結果發現季降的卷面也是一片空白。 兩個人冷靜的像是聽不見老師的倒計時,直到說了收卷,兩個人才非常同步地開始寫。 季降好像早就知道答案是什么,都不再仔細看一遍題目,直接就寫完了所有的題。 白久的速度也不慢,周傳陽眼睜睜看著他寫了個ABCDABCDAB,字母整齊的像是在做拼寫訓練。 所有人停下了筆,王升又開口了。 現在,大家把你們的卷子交給每個人右手邊的同學,大家互相批改! 白久臉色一黑。 周傳陽上貢一樣顫巍巍把卷子遞到白久面前,看著白久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把卷子給季降的打算。 季降把卷子給了對面的學生,然后掃了一眼白久的卷面:我要是你,我會都選一個答案。 白久一把扯過周傳陽的卷子遞給了他,冷冷開口。 按概率來說,四個選項任選一個,正確率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