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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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地圖會標(biāo)注這種店鋪。清道夫皺起眉頭,他的胳膊還是沒好,從外在看不出來,不過木慈有注意到他幾乎不怎么動彈那只手,不過我們的彈藥又快沒了。 的確是又沒了。 他們進入郊區(qū)的時候清理了一些攔路的喪尸,總共搜羅來的就那么幾十顆子彈,大部分都喂給了這座城市的友好居民。 也許苦艾酒冥冥之中有做巫師或者烏鴉嘴的天分,很快麻煩就來了,快到加油站的時候,突然之間就下起了大暴雨。 雨一瞬間就下來了,大得幾乎看不清路,木慈不得小心謹(jǐn)慎地往前開,好不容易闖出雨簾進入加油站的庇佑圈,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就去副駕駛位上的后視鏡雖然之前被打爛了,但是他們用一塊更大的鏡子粘在原處當(dāng)替代品,就在這時,他看到苦艾酒打開車門跳了出去,木慈甚至還沒停車,他嚇了一跳,,惱怒地喊道:這很危險! 放輕松,乖寶寶。苦艾酒不是很在乎地?fù)]了揮手,老奶奶的電動輪椅跟你比起來都算超速了,你是覺得這速度能害死我還是怎么著? 緊接著他就淹沒在洪亮的雷聲與極大的雨聲當(dāng)中。 雨水被風(fēng)吹來,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好在加油站提供了遮擋風(fēng)雨的空間,苦艾酒很快就出現(xiàn)在車頭,指揮著他們往油口走,然后快快樂樂地跑去給車加油,但是才等木慈找到位置,一輛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小轎車突然沖進來,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往后退,否則就會釀成一樁慘絕人寰的車禍。 小轎車緊急剎在原地,發(fā)出刺耳的響聲,車上面只有司機一個人,后座一目了然,司機看上去跟他們差不多歲數(shù),比起強壯更像是虛胖,暴雨同樣遮蔽了他的視線跟聽力,這才剛剛意識到這加油站里不止他一個人,驚魂未定地坐在駕駛座上,不停地流汗,看上去嚇壞了。 他顯然是完全沒意料到會遇上人。 苦艾酒把油槍重新關(guān)上,過去跟那個司機說了什么,然后過來敲車窗:他的車徹底沒油了,不過他的加油口不在這里,我去幫他推個車,也免得占住我們的位置,你們自己找個人下來加油。 你居然還有這么好心的一天?木慈靠在車窗上揶揄他。 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苦艾酒拖長了腔調(diào),不緊不慢地嘆息道,我沒想到你是個短視的人。 木慈一下子噎住了,而左弦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話誰。 加油站總共有兩排,苦艾酒跟那名司機費了點勁兒,終于把那輛小車推到適合加油的地方,對方顯得非常感激,而苦艾酒累得夠嗆,他拍了拍手,似乎在跟司機說些什么,臉上仍然掛著那種迷人又輕松的笑容。 他到底是哪國人呢?木慈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 而左弦已經(jīng)給車加完油重新上來了,他低頭把車門拉好,沉吟道:不清楚,他性格像意大利人,我是指混黑的那種意大利人;長得像美國人,愛好像英國人除了烹飪這點,他以前很執(zhí)著下午茶,不過經(jīng)過火車的強制性脫敏療法后好得差不多了;至于他的口音倒是聽不出來。 看他的年紀(jì)。清道夫突然加入對話,來了一句冷幽默,搞不好是個蘇聯(lián)人。 木慈啼笑皆非:怎么會是蘇聯(lián)人,他應(yīng)該還沒到三十歲吧。 三十歲?清道夫失笑,你怎么會這么說,蘇聯(lián)91年才解體 清道夫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聲音卡在了喉嚨里,神情變得非常古怪:等一下,三十歲91年他的目光像是鷹隼那樣銳利地勾住木慈,你不是16年來的。 16年?木慈幾乎糊涂了,我是21年 這句話讓左弦跟清道夫的臉色瞬間變白了,他們對視了一眼,像是在漫長的旅程里終于意識到一個征兆,不幸的是,這是一個壞征兆。 你是第一次見到他?清道夫急匆匆地詢問木慈,我是說左弦。 木慈逐漸地意識到這些問題了:是啊。 他的心突然一跳。 如果他們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時空,五年的時間差足夠左弦找過來,可是為什么,他之前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左弦? 是他們沒能成功? 還是左弦死了 木慈的腦海里一瞬間涌起很多糟糕的想法。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震動耳膜,三人如夢初醒,苦艾酒那頭顯然是出了點意外,他的臉色大變,正將也被嚇得不輕的司機從車?yán)锢鰜恚噲D關(guān)掉那個警報器時,雨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出來十幾只喪尸,它們本來是沖著穿透雨聲的警報來的,直到看到了兩塊活動的肥rou。 驚雷跟風(fēng)雨趕到一塊兒湊數(shù),木慈還沒從時間線的問題里回過神來,就對上這樣的局面,他重新擰動車鑰匙,正要啟動車時,劈下來的雷電將視野照得一片花白,他幾乎屏住了呼吸。 喂!苦艾酒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車頂上了,他試圖用腳把那些喪尸踢下去,然后聲嘶力竭地對著他們大吼著,你們是打算不管我了怎么著? 司機嚇得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青,□□成了個漏水的水龍頭,淅淅瀝瀝,他正緊緊抓著苦艾酒不放,底下的小轎車被喪尸擠得互相推動。苦艾酒試圖甩掉手邊的麻煩,可腳下被水漬一滑,幾乎從擋風(fēng)玻璃上滾下去,不得不穩(wěn)定身形,向他們求救。 又是加油站。左弦嘆息道,我們算是跟這地方杠上了。 不過他的臉色沒有他的語氣那么輕松,雨太大了,遠(yuǎn)處什么都看不見,可能預(yù)想到的就是絕不止有這些喪尸。 雨聲跟腳步聲窸窸窣窣地混在一起,喪尸就像花果山穿過水簾洞的猴子,一只接著一只。 木慈不敢拿苦艾酒的性命開玩笑,他沒有多耽擱,直接撞開一連串的喪尸,輪胎在那些布滿脂肪跟雨水的身體上打滑過去,然后一腳踩下剎車,聽見了一連串的槍響。 總要照顧。清道夫的另一只手開槍仍然很準(zhǔn),他用冷淡又平穩(wěn)的聲音擠兌苦艾酒,你真是片刻都離不開大人。 苦艾酒在另一頭咬牙穩(wěn)定身形,顧不上反駁。 喪尸開始越來越多,車的另一側(cè)能很明顯感覺到擠壓感,有一部分的喪尸甚至往房車沖過來,大大分散了苦艾酒那邊的壓力。 不過糟糕的是,如果他們要讓苦艾酒上車,就不能關(guān)門,而這些喪尸正好往車門這兒聚集過來,堵住了入口。 他們沒有多余的子彈,清道夫開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他篩選喪尸也越來越謹(jǐn)慎。 消防斧在這種小范圍里幾乎派不上用場,左弦擠住門,評估了一下現(xiàn)狀,冰冷而果決地說道:我們還能再為你堅持三十秒,三十秒內(nèi)你得想辦法過來,否則我們只能走了。 苦艾酒臉上閃過一種嗜血的神色,讓他英俊的臉顯得非常扭曲,他忽然低頭看了看那名司機,然后毫不猶豫地從對方手里掙脫出來,將人踹下了車頂。 啊啊 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司機就被撕開來了,尖利的慘叫聲跟血腥味瞬間蔓延加油站當(dāng)中,被吸引的喪尸興奮地?fù)渖锨叭ィ直唤O倒。 苦艾酒趁機從車上下來,他踩過幾只喪尸的背,瘋狂往車上奔去。 記得把門拉上。左弦對這場景無動于衷,確定苦艾酒上車后就放下了斧頭,對木慈道:開車,以最快的速度。 木慈看著地上那灘破碎的尸體,雙腳還在微微抽搐著,很快就被更多喪尸淹沒上去,他一腳踩下油門,撞到了幾輛路邊的車,響起此起彼伏的警報聲。 怎么回事?清道夫緊緊抓著沙發(fā),鎮(zhèn)定地問道,他突然陰你一招還是? 苦艾酒嫌棄地把衣服脫下來丟在地上,他整個人都貼在車門上,避免自己被甩飛,煩躁無比:那個豬腦子有半個月沒見過人了,迫不及待想跟我炫耀炫耀自己的本事,說能用警報器吸引走喪尸的注意力,他就是借那個脫險的,結(jié)果你們也看到了,差點把我也搭進去。 木慈說:他不是故意的。 沒錯。苦艾酒顯然意識到木慈想說什么,,他有自己獨特的一套道德觀,用不著任何人來指手畫腳,仍然保持著迷人的微笑,不過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僵持下去沒任何結(jié)果。 木慈忍不住大聲起來,他的心里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他沒有想害你! 確實沒有。苦艾酒聳了聳肩膀,顯然他做好準(zhǔn)備跟我一起赴死了,那么我提前利用一下他的尸體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居然能把這種事說得這么理所當(dāng)然,甚至是振振有詞。 他還沒有變成尸體。有許多話涌上木慈的喉嚨,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可是他一時間說不出來,只能生硬地繼續(xù)這個話題,起碼在你動手之前還沒有。 那讓我們這樣說吧。苦艾酒心平氣和地跟他溝通起來,怎么不想想是你沒本事救我? 木慈僵硬住了。 左弦低聲警告道:苦艾酒! 放輕松點。在相伴出行的第五天,苦艾酒終于露出他迷人外表下的尖刺,顯示出他跟所有人多么格格不入,他的表情很冷淡,我只是想救自己的命,如果沒有一個道德小標(biāo)兵針對我,我也不至于說出這種話來,我去洗個澡。 房車在大街上放慢了速度。 木慈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也許是因為他太隨便地把苦艾酒當(dāng)朋友,又也許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五年的光陰并不止看上去那么簡單,又也許是喪尸帶來的壓力讓他短暫的情緒失控 車?yán)餂]人說話,只有左弦輕輕把自己的手搭在木慈緊繃的胳膊上。 他沒有評價木慈剛剛的言論是對是錯,也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只是那么輕輕地放在上面。 就像被他們遺失的五年那么輕,甚至根本不存在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11 18:52:35~20210912 18:22: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寒月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30章 第五站:死城(21) 車內(nèi)維持了長久以來少見的一次平靜,沒有人說話,就連苦艾酒都只是到車尾開了一扇小窗抽煙。 他們把車停在了郊區(qū)里,木慈下車呼吸新鮮空氣,暴雨過后的空氣潮濕而帶著點沉悶,土地里翻出的泥腥隨著被踐踏出汁液的青草一同混入鼻腔,談不上難聞。 木慈本該覺得累,得知某些重大信息或是遭遇打擊后,人們總是會覺得很累,可冥冥之中一種莫名的焦慮感反而令他的神經(jīng)更加亢奮起來,他沒辦法像平日那樣放松,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去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左弦從車上下來,陪在他身邊。 你們從來沒有交流過時間嗎?木慈忽然發(fā)難,他深吸了一口氣,從來都沒有? 左弦只是泰然自若地回答道:曾經(jīng)有過。 曾經(jīng)? 左弦忽然說出一個極為駭人的數(shù)字:兩百三十二天。這讓木慈很快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他,左弦卻仿佛沒有察覺到這炙熱的目光,而是繼續(xù)說著,二十三站。 車上跟車下的時間流速是相同的。左弦的聲音很平穩(wěn),開始解釋,不論站點里發(fā)生多么詭異的事件,時間被拉得多么長,就像是青旅那樣,我們花了絕對不止一個晚上的時間,可對于火車來講,那就只是一個晚上,我有做過記錄,按照火車的時間流速來,我來到這輛車上已經(jīng)有兩百三十二天了。 這么久。木慈輕易地被他的話題帶走了,嘴唇稍稍顫抖起來,在過去近三個月的時光里,他被迫去適應(yīng)一種新的人生,接受命運再一次不受自己擺布,甚至這一次他都不是自愿的,這種危險不像是體育,容不得爭強好勝,他只能麻木地隨波逐流,每一站都像是在消耗他的一部分,我很難想象。 想想都覺得絕望。 左弦垂下臉,在黑暗里微微笑了一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 確實有一點。木慈遲疑地回答道,他不想撒謊,不過那是因為我還不太認(rèn)識你。 不用為我說好話。左弦制止了他,用一種更悠閑平靜的語氣玩笑起來,一開始還好,我很適應(yīng),后來意外得到血眼,搞清楚在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之后,我就變得很絕望。感覺就像是被迫在一所很危險的學(xué)校里上課,我突然被抓進只有一個人的尖子班,這并不是好事,也不是火車對我實力的認(rèn)可,而是一種變本加厲的折磨。 他這種輕描淡寫的口吻讓木慈反而感覺更不舒服了,試圖說些什么,卻沒辦法說出來。 我開始變得很累,很疲憊,也許我現(xiàn)在還在這里,下一秒又在別的地方,我也不能確定這種負(fù)面的狀態(tài)會不會讓我不慎死在某個角落里,火車不給我任何時間準(zhǔn)備,也不給我任何時間緩解。 左弦靠在車頭上,那里曾經(jīng)被雨打濕,又因為長期行駛而蒸干水分,看上去就像是才洗過一樣:于是我開始過得很隨意,不再費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盡量給自己擠出一點喘息的空間,那么這個空間里也就只剩下我了。任何人在及時行樂的時候,都會變成討人厭的爛人,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必不可免地會為自己而無視別人的感受 。 你不是爛人。木慈笨拙地說道,任何人有你這樣的經(jīng)歷,可能會變得比你更壞。 我不是在給自己辯解什么。左弦轉(zhuǎn)過來,他這會兒把大半個身體都俯在車頭上,如果換個場景就會很像一位好看的車模,他慢悠悠又善解人意地說道,畢竟無論如何,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別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沒人必須要包容我。 木慈再度陷入了沉默,他有點難過地看著左弦,如果他們互相不認(rèn)識的話,聽這些話最多是讓人感覺到震撼,可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多喜歡眼前這個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