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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煙掐著嗓子做了一場戲,明明是嬌羞放縱之語,明明是久別重逢之情,她卻能夠面無表情的說出叫出,讓姬冰雁意識到自己或許小瞧了這個女人。 這樣的女人,在江湖上絕不可能默默無名。 陸景煙可不知道姬冰雁這么多九轉回腸,她唱完了夫妻恩愛的戲碼,便轉頭看著正擔憂胡鐵花為何還不蘇醒的姬冰雁,默默地嘆了口氣:“且讓我來吧。” 姬冰雁打量著陸景煙,他并不信任陸景煙,尤其是當他發覺陸景煙對楚留香有著一股子莫名敵意時:“不必了。” “楚留香倒是有兩個好兄弟。”陸景煙微笑,“我不會害你們。”她起身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約莫有巴掌大的迷你古琴。 姬冰雁并沒有對她有絲毫的放松,恰恰相反的是,當他看見陸景煙掏出那縮小版的七弦古琴之后,更加的警備。 他與楚留香同出大旗門,當年他們還是學徒之事,師傅就曾教過,這江湖上最要防的,便是老人、女人與小孩。 而在這之下要警備的,便是哪些手持特殊武器之人。 因為你永遠不知他們的武器要如何使用,他們的攻擊會從何而來。 而現在,陸景煙把他所忌諱的事情,都觸及到了。 看著一臉警備的姬冰雁,陸景煙嘆了口氣:“等陸先生回來了,你便這么拖著他走?”指著此刻昏厥的胡鐵花。 姬冰雁的表情并不好,可他也不打算退縮:“姑娘在讓他去送死。”他是指楚留香,指的是陸景煙當他去糧倉置放機關的舉動。 “你并沒有阻止,”陸景煙勾唇輕笑,“可謂同謀。” “同謀?”姬冰雁板著臉,“姬某不與小人謀。” 這聲小人的稱呼,讓陸景煙哼笑一聲:“確實沒想到,你還不笨。” 她絲毫不懼對方看出了她的險惡用心:“此間就他輕功卓絕,此事若不交與他,又有誰能承此重任。” 輕描淡寫,姬冰雁在她的臉上看出了與之前不一般的驀然:“若他成功,此役陛下必勝。” “于是你便送他去死?”姬冰雁如此質問。 “心疼了?”瞧見姬冰雁難看的臉色,陸景煙消得頗為得意。 只是不同于陸景煙的不懷好心,姬冰雁一慣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信他。”他如此道,“因為他是楚留香。” 陸景煙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打量著姬冰雁,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幾分不自信。可姬冰雁的臉上,眼睛里,只有對楚留香滿滿的信任。 這樣近乎于盲目的信任,明明她應該如往常一般發出嘲笑,明明她對這些男人毫無根據的信任表示嘲笑的,可她笑不出來。 大抵真的是因為瀕臨戰場,過去早已被埋沒的記憶翻滾涌現:“因為他是楚留香?”他想起長歌的俠士,想起了十三門派的并肩協作。 楚留香與姬冰雁。明明從進入帳篷開始就沒有任何的交流,卻堅定的相信著,對方不會失敗。 楚留香相信姬冰雁留守胡鐵花身旁,就如同姬冰雁相信楚留香不會失敗。 “你不是也相信他么,”姬冰雁微微笑,“否則也不會將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陸景煙不再笑,她盯著姬冰雁許久,嘆了口氣。 “長歌門下,陸景煙。”這一次,陸景煙微微俯身行禮,端得一片大家風范,“愿與俠士,風雨與共。”她如此說道。 “長歌門?”姬冰雁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名號似曾相識一般。只是他在腦中翻找良久,也只是覺得莫名熟悉而已。 “午夜將至,還望姬大俠與胡大俠多保重。”她將迷你版的古琴放在手心,單指播音,奏出了半部曲子。 曲音響起,淡色的光芒蕩開,當那溫潤的內里觸及到姬冰雁,撫平了他身體內一直躁動的內氣之后,他忽然想起了在何處聽過這個名字。 “大唐長歌?”他瞪大了眼睛,那是比大旗門更加久遠的門派,他也只是在史書上曾窺得一二,卻不想楚留香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運。 陸景煙只是微微一笑,催動內力治愈了胡鐵花:“胡大俠只需稍作休憩,便無大礙。”胡鐵花受的傷不重,比較厲害的是身體內到處亂竄,不屬于他人的內息。 姬冰雁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頭頂帳篷露出的小半天空:“夜深了。”他微微笑,“姑娘若還有他事,便先行一步吧。” 他看出陸景煙似乎心有顧忌:“不必顧忌我們。”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開始打呼的胡鐵花,“我們無礙。” 楚留香的朋友,同楚留香一般,有著一樣細膩的內心。 你與他們不必多說,他們便能夠體會你的感情,能夠體諒你的掩藏。 我的確很在意:“午時三刻,”我看了眼天空,“那信引子只需一個時辰便會引爆,到那時……” 作者有話要說: emmm…… 關于時間線,本文不要計較時間線了…… 古龍小說的時間線,楚留香還在陸小鳳前面呢,小李飛刀更是久遠,這里容做了一團。 大約摸都是眾人剛出道,在江湖初露鋒芒的年紀吧。 最近手機碼字,絕望 第30章 患難 陸景煙的計劃中,楚留香占據了最關鍵的一環,雖然對于楚留香有各種的偏見,但是在關鍵環節上,陸景煙還是愿意相信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