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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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馬兒都被驚得有些慌亂,但玄映還是淡定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他道:既然如此貧僧可否問江施主一個問題。 江木只是盯著他,什么也沒有回答。 玄映不慌不忙繼續(xù)道:施主為貧僧而來,敢問是為了正義嗎? 話說到這種份上,基本算是攤開而談,玄映這人果然有貓膩,哪怕不是什么幕后首領,也逃不開什么干系。 江木直接問:你是虛的人? 玄映搖搖頭:不是,有些淵源罷了。 他說沒說謊江木自然監(jiān)測得到,于是接著問:畫像是你畫的? 這個?玄映低頭瞥了眼那畫又是搖了下頭,也不是。 那三起案子和你有關? 袖手旁觀算嗎? 江木深深看他一眼,也不再問什么,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持著韁繩和往常一樣趕路。 玄映駕馬趕上來與之并肩:怎么,為何不繼續(xù)問下去,比如我與那組織究竟有什么淵源?你現(xiàn)在什么也不問了,不怕貧僧去做什么壞事? 江木想起他的任務,對于這個玄映,地府曾經給過信息,那是個有些老套的戲碼佛子入魔的故事。 玄映的真實身份是曾經魔教兩大魔頭的兒子,德寧大師的舊疾就是和玄映的父母有關,當年除魔雖成功殺死那兩個作惡多端的人,但也令他身受重創(chuàng),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變故,那就是年幼的玄映。 父母作惡,稚子無辜,那兩人既然已經身死,那么也就無須再向孩童狠下毒手,德寧大師心善對外界隱瞞了玄映的身世,還將其收為關門弟子好生培養(yǎng),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玄映也當真與佛門有緣,甚至優(yōu)秀到佛宗新一代弟子中無人能及。 佛宗新宗主的冊立之事便是因為這份為難,究竟要不要讓一個父母是魔頭的人擔任,哪怕他半生純善從未出過錯? 地府給的那個故事就是從冊立后講的,五十八項第一最終還是沒能打動德寧大師,當眾冊立他人的難堪和后來的多方猜忌使得玄映陷入黑化,最后鑄成大錯。 所以父母是魔頭的人,也會成為魔頭? 江木原先覺得不盡然,便借去西域取毒花為理由將玄映綁在身邊,希望能化解他與德寧大師的隔閡,但現(xiàn)在看來也許這個玄映早就發(fā)生了變化,他來得太晚。 你怎么想又如何做,那是你自己的事,這里離西域不遠,等取過毒花后,你就暫時自由了。 江木的任務是幫助亡靈了卻執(zhí)念,他再引靈回地府,最后靈魂是投胎轉世還是下地獄受懲罰,那就是地府的事了,判決結果與他無關。 畢竟那些身懷執(zhí)念的亡靈未必是好人,所做之事也未必是善事,因果輪回江木沒權利過問也不想去過問,他現(xiàn)在唯一所想的是那個弄斷鎖魂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外來者入侵,那種人可比什么黑化的配角危險多了,也不能放任不管。 是的,江木并沒有把玄映的事放在心上。 首先,玄映不是外來者,此世界的原住民不管能力多出眾都會受到規(guī)則制約,也就是說即便他策劃了驚天動地的大陰謀,最后也肯定會落敗于擁有滔天氣運的男主燕杰書身上,翻不出什么浪花。 其次,玄映也確實沒有那個實力弄斷鎖魂鏈,他的靈魂早就被江木審視透頂,充其量是個隱藏蠻深的腹黑妖僧,即使江木被他無害的外表欺騙,二人之間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可以說只要江木有心動手,殺他完全易如反掌。 玄映了然: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想來貧僧的身世你也了解。 江木側目:只要你不挑戰(zhàn)我的忍耐。 玄映抿嘴一笑:好吧,貧僧盡量,就是不知江施主想在貧僧身上圖謀什么,不過以施主的本事,就算想做什么貧僧也無反抗之力。 他說得打趣,江木卻不跟他貧嘴:你心七竅玲瓏,所做之事也早有打算,旁人說服不了你也打動不了你,但事畢無論結果如何,你必須跟我離開。 哦?玄映微微歪頭神情有些詫異,原來施主圖謀的竟是貧僧本人,這倒是有趣,貧僧有些好奇你要帶我去哪里,回家做客嗎? 江木淡淡瞥他一眼:想得挺美,如果你還是圣僧或許能去做客,但現(xiàn)在看估摸該下地獄了。 玄映莞爾單手立于胸前:阿彌陀佛,聽著倒也不錯。 江木畢竟閱歷擺在那,平時不顯山不顯水,臨到眼前還是非常敏銳,而且絕不留情。 玄映是個聰明人,如果對象是燕杰書,他可能還會裝作無辜,哪怕東窗事發(fā)也不為懼。但江木和燕杰書不一樣,他屬于有情更無情的那種,玄映心里明白自己一旦被懷疑那就逃不掉了,對方怎么都有辦法逼他出口,不如自己自覺些。 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要做什么,但他大概明白現(xiàn)在的江木不會阻止他也不是為了正義而來。 * 那三起案子以及路上的時間耽誤不少,不過到了西域離花開還是差著一個多月,還好燕杰書已經提前安排,他們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來接待江木和玄映的是個長髯的中年男人,名叫武世軍,中原人長相,人很爽朗。他常年在西域這邊做生意,早已在此地成家育有三兒一女,燕杰書此次不僅是為江木安排,同時也是為了給武世軍牽線,他的那個小女兒自幼患病,訪遍名醫(yī)只是堪堪保住性命,但身體極易生病,恐怕?lián)尾坏匠赡辍?/br> 燕杰書之前和江木提過,兩人雖然是朋友,但神醫(yī)之類多有怪癖和規(guī)矩,他也不想江木為難,沒想到江木聽后當即便答應了,燕杰書滿心歡喜趕緊與武世軍聯(lián)系,這才有的對方蹲守在西域入境口等待的一幕。 面對武世軍猶猶豫豫,期期艾艾的眼神,江木坦然道:先去看看令千金吧。 長髯男人趕緊點頭翻身上馬為他們引路,江木駕馬跟上。 玄映看著江木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不慌不忙跟在身后,就像在臨州城看他在為別人看病一般。 * 武世軍的小女兒武靜怡今年九歲,患有先天不足之癥,此病是天生所致沒辦法恢復如初,只能好生安養(yǎng),說是富貴之病也不為過,可最要命的還不是這些,這小女孩曾經中過毒。 武世軍沒隱瞞,說那是五年前的一場謀害,他在西域這邊闖蕩這么多年惹了不少仇家,五年前的一次意外,要不是當時有燕杰書他們幫忙,只怕他家已經死于歹人之手,但最后還是連累了小女兒,那毒發(fā)揮甚快又融入血脈,很多名醫(yī)都束手無策,眼下只是靠各種珍貴藥材吊著命。 江木診脈后沒多說什么,照例開了單子,表情一如平常,反倒武世軍忐忑不安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但也不敢來詢問,生怕擾了對方。 不好治,但也有不算太難,過了會兒江木開口,即便治好了,令千金今生也得在靜養(yǎng)中度過,不能傷神,不能勞累。 武世軍瞬間狂喜:當真?!不礙事,不礙事,能活著就比什么都好!太好了,太好了,江大夫,不,江神醫(yī),您真是菩薩派來的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啊!不,您就是天上的菩薩轉世 他這話越說越夸張,但激動的心情能理解。 貧僧觀江施主也似菩薩,只不過不愛笑罷了,也沒那么珠圓玉潤。 玄映站在后方輕笑,話語調侃之意滿滿。 江木偏頭看他一眼,后者微微歪頭對視著。 自從這和尚攤牌后,不裝圣僧開始妖里妖氣了,讓人難以適應。 武世軍這方面的神經比較粗,看不出其中什么暗波涌動,但他到底是個生意人,知道請人辦事得付出些實際,可江木只要了醫(yī)藥費,別的什么也不收,讓武世軍空有寶物送不出去,只能每日舔著臉噓寒問暖唯恐招待不周。 * 毒花花開的時候還沒到,江木每日給武靜怡逼出些毒素,順便等著日子。 那毒花名叫語落,數(shù)量極少,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具體用途,只曉得這植物有劇毒,而且很短的時間就凋謝了,像是話語剛落就枯萎,比曇花一現(xiàn)的時間還短,因而取名叫語落。 江木自然有辦法保存語落,但現(xiàn)在還得等它先臨近開花日期,幾人住在武世軍名下的一處別院,靠近語落生長的那座山。 由于武靜怡的病,平日里江木走不開,只有玄映總是上山去看看毒花的生長情況,江木也不擔心他使壞什么,他如此放心,玄映也沒有別的動靜,安安穩(wěn)穩(wěn)和從前一樣。 在此期間燕杰書寄來很多個信件,有問好分享趣事的,也有傾訴難事求解疑惑的,他養(yǎng)了一個神鷹,聽說是從某個老前輩那里繼承,能日行千里不休息,現(xiàn)在居然拿來當信鴿,不過那神鷹也喜歡往江木這邊跑,大概是每次都能得到些好處它竟然喜歡吃江木煉制的藥丸。 * 這天,新的信件又寄了過來。 玄映正坐在屋里品著茶,抬眼看到那黑鷹撲騰些大翅膀飛進來,一邊裝乖蹭著江木衣袖討好。 信件一封接一封,遠在西域都阻隔不了,你與那燕杰書關系倒好,地位都比得過他那群紅顏知己了。 江木取下那鷹腿上的信筒,一手拿著幾粒藥丸喂食,不輕不重道:三人行勢必會如此,大師是在吃誰的醋? 交朋友總會遇到這種情況,比如,你的朋友和你的朋友成為了比你更好一些的朋友。 玄映輕輕將茶放下道:貧僧現(xiàn)在籠中鳥,哪里配吃得起醋,想來江施主也不會在意這些。 他慢慢起身整理下衣服邁步打算出去,江木一邊看信一邊緩緩道:去哪? 玄映轉過身,語氣淡淡:上山上轉轉。 江木頭也不抬:你何時那么喜歡上山? 怎么?上山都不行,江施主是當真打算將貧僧拴在身邊了? 栓倒不至于,江木將信紙放到一邊桌上,伸手指了指書桌那邊,大師若想出去,我可以陪著,只是今日我想先把信回了,大師能先替我研磨嗎?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武小姐那兒。 玄映抿了下嘴,最終慢步走了過來:自然行,反正貧僧也是勞碌命,搬藥材和磨墨又有什么區(qū)別。 燕大人在京都遇到起新案子,還是連環(huán)殺人,大師感興趣的話,信件就在這里。江木將書信放置一旁,拿起一個小藥箱出了門,徒留玄映和神鷹在屋內,那信封零零散散放在那,根本不躲著什么人。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江木走后屋子里的友好交流》 神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它比別的動物都有靈性,本能地不喜危險之物,包括身邊這個無限釋放惡意的光頭和尚。 沒有一根毛的人竟然比兇狠猛獸都恐怖! 人類果然恐怖如斯! 這充滿惡意的屋子令它十分難受,神鷹想了想,展開大翅膀子準備飛出去溜溜,沒想到它剛開了個小口,就開了個小口,旁邊的光頭抬手便扼住了它命運的喉嚨。 貧僧的廚藝倒不錯,那根骨分明的手指按在喉間,甚至還輕輕捻了下它的羽毛,動作溫柔至極,你想試試嗎? 試試就逝世,你絕對是饞我的身子! 神鷹腦子瞬間僵直,整只鳥像根木雕。 和尚輕描淡寫掃視了幾眼信件,隨手扔到一邊。 他安靜磨墨,它安靜如雞。 第86章 江木回來的時候,房間里甚是安靜,玄映坐在書桌前不緊不慢磨墨,說不上來是不耐煩還是喜歡,旁邊的神鷹如同木雕一動不動。 一人一鳥,和諧中透露著不和諧。 江木挎著小藥箱走進來,他又沒有隱藏氣息,玄映自然察覺得到,待看到人進來后,開口就不輕不重說:江施主既然回來了,那貧僧能否去歇息下? 他放下那墨抬頭提出要求,語氣平淡,不過無端端有股子埋怨指責的意味,仿佛江木是個不通情達理的黃世仁。 江木裝作沒聽見,瞥了眼桌上的信問:信件可有看? 玄映見他不理,身子很是散漫地靠著椅背,輕輕掃視了眼那些信件,回道:看了。 江木將身上的小藥箱放到一旁,慢步走到他跟前,他個子其實不如玄映高,但現(xiàn)在一坐一站,就顯得江木有些居高臨下。 有什么想法? 玄映仰著頭望著他,氣勢也矮了一截,但開口依舊帶著那么點陰陽怪氣:貧僧倒沒什么想法,就是不知道江施主有何想法,又想讓貧僧想什么。 先前的籠中鳥比喻并不是自嘲,自打攤牌后,他那好和尚人設不在,待遇立馬也跟著變。 江木雖然嘴上叫著他大師,但要說尊重那是半分沒有,每天把人拴在身邊當個寵物不說,哪怕他去外面隨意轉轉也備受監(jiān)視。 玄映知道江木實力莫測,可有時也不免懷疑這人陰魂不散,不管他在哪在做什么,對方總是隨時隨地想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他好似能看透靈魂,那種感覺簡直比受刑還讓人難受。 江木沒在意他的話,把那些散落的信紙收起來,一邊說:這幾起連環(huán)殺人案,死者有富商,也有官員,不是家財萬貫就是權力滔天,朝廷很重視,燕大人說有些已經開始人人自危了。 玄映不在乎道:民間有句俗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燕杰書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共同點嗎?從源頭下手不就行了。 本來這種機密之事燕杰書不該給外人透露,但冥冥之中對方覺得告訴江木有可能會更快破解案情,而江木也確實給了他一些方向。 這話倒不錯,江木點下頭對著那些信件道,經過六扇門的調查,死者們和一樁陳年舊案秦忠貪污案有牽連。秦忠原虞州城知府,十七年前虞州受災,城內外民不聊生。朝廷撥款賑災,但秦知府私吞銀兩、消極抗災,致使難民死傷數(shù)萬,為朝廷震驚。當年多人聯(lián)合參奏,皇帝下旨抄了秦府,家財充公,秦忠處死,男丁貶為賤籍,女眷淪為軍妓,此案算是塵埃落定。 江木把話挑明了說,玄映也不能不回。 那些死了的人都是當年參與奏折上書的,燕杰書不是懷疑可能是秦家后人所為?他按著江木的話往下說,但江木卻走到他身旁輕靠著桌子,雙手抱于胸前,雙目和善地看著他。 兩人距離如此近,一站一坐,壓迫感極強。 玄映仰著頭微微有點不適,他還沒問話,對方居然屈手輕輕在他光溜溜的腦殼上敲了敲,動作輕柔但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