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寵愛[豪門]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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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看不見,她在后面偷偷咧開嘴,克制著聲音不要笑,努力平靜地大大方方說道:“謝謝學長,辛苦你了?!?/br> “不客氣?!?/br> “……” 老古板。 她又偷偷撅起嘴。 梁映真閉著眼睛,在腦里清晰看見這一切,眼里看著這一切,卻有如潮水的記憶涌來,將她幾乎湮沒。 如火guntang的九月,大學校門拉起的歡迎新生的鮮紅色橫幅。 她小步跟在拉著巨大行李箱的年輕男人身后,歡歡喜喜地一路張望校園,不小心踩住他的鞋。 “對不起學長?!彼ⅠR道歉。 他沒有回頭,聲音平淡如水:“注意看路?!?/br> “哦。” 她慫慫地沒敢再張望了,老老實實亦步亦趨地跟著,送至女生寢室樓下,她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揚起笑臉:“謝謝學長?!?/br> 他未置一詞,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 院系學生會辦公室,她和幾個女生聊得正歡。 某個女生說:“程越學長可多人喜歡了!沒一個能追上呢。我覺著吧,蠻英俊也蠻會讀書的,但男朋友還是要一個溫柔貼心點的才好哦?!?/br> 話題中心的主人公從辦公室里的資料室取出文件,淡著臉走出來。 女生一下子啞聲,臉都白了,不一會緋紅一片,心虛地不敢抬頭。 梁映真背對他出來的方向,嚼完嘴里的薯片,大言不慚道:“可是我覺得學長這個類型當老公挺好的呢,他對我們不溫柔,說不定對他的老婆就很溫柔呢,電視劇都愛這么演。” 其他兩個女生拼命使眼色,她后知后覺回頭。 兩人目光對上。 她坦坦蕩蕩地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學長慢走!” …… “梁映真!” “梁映真,無論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你很安全……很安全……” 李圍從事催眠多年,很少有過這種經歷,病人在催眠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他都擔心她的眼淚會把他的沙發泡壞。 她閉著眼睛,哭得不時抽氣,斷斷續續地說些顛三倒四的話,大多是一些戀愛細節,除此之外便是哭著一聲又一聲地叫著那個名字。 “程越……程越……程越……” 傅審言靜默地坐在昏暗的房間里,臉頰微凹,死死盯著她不住呼喊的樣子。 李圍問:“只看見了程越嗎,別的呢,你還在不在山上?” “在……” 還在那座山上,她還在程越的背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后,她沒忍住,超級小聲地問:“學長,那個……以前你背過別人沒有啊?” 在寂靜的山嶺里,再小的聲音也被無限放大,何況她就在他的耳邊。 “沒。” 她抿著唇,克制自己不要笑出聲:“我是你背的第一個人啦?” 他頓了頓:“嗯?!?/br> 她還是在黑暗里偷偷地無聲地笑,黑暗里兩人看不見對方的臉,她壯起膽笑著說:“那你以后不許背別人了,只能背我一個?!?/br> 他不接話,下山的步伐加快。 她還是笑嘻嘻的,說著玩根本沒想能有回應,也有那么點兒失落。 安靜半晌,空曠的山嶺傳來第二個:“嗯?!?/br> 第五十二章 梁映真閉著眼睛, 聽著李圍的溫和聲音,打開一扇又一扇門。 大學時期的記憶如海浪席卷而來。 宿舍整棟樓拉閘后,陷入一片黑暗,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和室友夜談; 傍晚火紅的天幕下, 她和三個人一起在球場打羽毛球,揮汗如雨; 舒緩的鋼琴曲響起,學生陸陸續續從建筑系教學樓走出, 她一眼瞧見樹下高大清爽的身影, 抱著書小跑過去, 自然挽起他的手, 仰起臉朝他笑; 清晨天邊泛起魚肚白, 她和他一同在漸漸明亮的跑道上并肩晨跑,末了他擰開純凈水遞給她, 她喝了幾口后遞給他, 兩人手牽手在亮起的天色里踩著昨夜落下的枯葉往食堂走去; 大學期間和家人和朋友的情景一個個出現之后,便是大段大段與程越在大學相處的點滴。 他們在校園里牽手散步; 他們在教室里坐在一起自習; 他們在月色下擁抱; 他們在樹下的清輝里接吻; 一幕一幕清晰地涌入梁映真的大腦,她哭得小聲卻仿佛沒有盡頭, 眼淚一直順著臉頰滾落,頭發和胸前的衣服早已被濡濕。 她抗拒,哽咽著囈語:“不是, 不是這樣的……我結婚了, 我結婚了啊, 傅審言呢,他去了哪里……” 腦里的情景忽然轉至一輛轎車上,眼看前方一輛失控的載重大貨車極速沖來—— “砰!” 整個世界瞬間翻轉。 大片大片的血紅漫上眼前,什么也看不見了。 梁映真閉著眼睛猛地被震住,之后整個身體如秋風里的落葉般輕輕|顫抖起來, 眼皮微微也跟著顫動,胸口大起大落,情緒劇烈波動。 絕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醒來,李圍急忙安撫:“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很安全……放松,放松——對,深呼吸,好,再深呼吸——” 梁映真跟著他的話緩緩吐氣納息,胸口漸漸平復,但整個人還是在輕輕|顫抖。 李圍輕聲問:“你看見了什么,能告訴我嗎,梁映真?” 她微蹙著眉,喃喃道:“我死了……我看見、我、我死了……” 李圍長長呼出一口氣,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兩天前李圍與傅審言視頻通話時,說得很直白,他必須要知道壓制記憶的時間節點,傅審言并沒有猶豫,告訴他是一場車禍。 無論剛才這位傅太太在催眠時說出的記憶,按李圍記錄的人物、事件與對應的時間來看,這位傅總和傅太太顯然在傅太太車禍前沒有結婚。 豪門藏污納垢的事多了去了,尤其是他這個職業,見怪不怪,只要錢到位,什么都好說。 既然現在記憶都恢復了,那么就是最重要的一環——壓制記憶。 李圍聲線溫和地告訴她:“你沒有死,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看見了什么?” 梁映真神色痛苦地慢慢開口:“我、我在車里,被封死了,車門打不開……” “周圍有什么呢?” 她緊緊閉著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將腦里的可怕場景趕出去。 “血。好多好多的血……” 李圍輕聲誘導:“不,沒有血,你在一座橋上。” 她停頓了下,遲疑道:“我在……橋上?” “對,橋上?!?/br> 李圍輕聲描繪:“沒人的大橋,橋下幾十米是一條江,橋的兩邊盡頭都是山,你看見了嗎?” “我……” “在世界里閉上眼睛,再慢慢睜開?!?/br> 梁映真依然閉上眼睛,忽然不知在哪兒聽見一聲很輕微很短暫的打響指,再睜開眼竟然真的從被壓住的車里到了一座橋。 如李圍所說,橋的兩邊盡頭是綠意悠悠的山脈,橋很寬很長卻一輛車也沒有,她一轉頭,李圍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伸手將她猛地一推! 她尖叫著墜入橋下的大江,冰冷的江水迅速將她湮沒,洶涌地水拼命涌進口鼻,她忍不住嗆水張開嘴,卻被更多的水擠進喉嚨。 梁映真出于本能般地掙扎,本來會游泳的她卻怎么樣也無法浮上去,只能無助地任江水灌入身體,仰望著水面上晃動模糊的世界,慢慢下墜,下墜…… 躺在沙發上的梁映真忽然睜開眼,驚慌地坐起身! 她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冰涼的江水中窒息的驚懼還在,一邊捂著胸口大力呼吸一邊震驚地看著對面微笑的李圍。 “傅太太感覺還好嗎?”他問。 梁映真怔了怔,眼睛倏地睜大,腦里只剩兩個字,程越。 恢復的記憶與她以為的現實完全割裂,她腦子還很懵,只在心里慢慢呢喃這個名字,她怔了片刻,忽然呆愣愣地說:“我不是傅太太?!?/br> 我不是傅太太。 二樓,傅審言眼神陰翳,右手指腹緩緩摩|挲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傅太太說笑了,傅總聽了該傷心了?!?/br> 幕布上,李圍笑著從旁邊拿起一個音樂盒,打開,按住發條扭動,他扭動得很慢,梁映真的目光無意落在八音盒上,這是個非常漂亮的復古音樂盒。 “一,二……”李圍扭動發條,慢慢地,“三。” 輕靈的音樂響起,梁映真再次身體軟綿綿地倒向沙發。 李圍的聲音輕輕傳來:“梁映真,看見傅先生了嗎?你們在游輪上,參加晚宴?!?/br> 梁映真當然記得,是幾天前剛參加過的慈善晚宴,還是那艘漂亮夢幻的游輪,她挽著傅審言的小臂與其他人寒暄,她在禮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