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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逃寵愛[豪門] 第32節

    等到下午兩點,大門那里終于有電話打來:“夫人,有一位謝先生說拜訪。”

    “讓他進來吧。”

    她下樓前照了照鏡子,撫了撫眼皮,都怪傅審言早上說她眼睛腫了,早上拿熱毛巾敷了半天這會看似沒腫,心里還是擔心浮腫。

    “下午好啊,傅太太。”謝征朝她禮貌微笑。

    “您是我的老師,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梁映真立即擺出“不敢當”的表情,還擺了擺手。

    “可以啊,你也別稱呼‘您’了,多別扭。”

    謝征倒不拘泥,讓人把車上的一箱書搬往梁映真的書房,只是她站在一旁看了看,里面有許多書其實她這里已經有了。

    “原來你有書的?”

    謝征顯然也發現房間書桌上攤開的《建筑設計基礎》,拿起翻了翻,里面細長端正的小楷寫著筆記,只是同一頁常有兩道筆記,新添的筆記在前面的打上問號。

    一本書看了兩遍?

    謝征一邊想,一邊隨口道:“審言沒跟我說。你都看完了啊?”

    哦,那是因為我也沒對傅審言說呀。

    畢竟他是她的丈夫,也不能把塑料婚姻跟別人講。

    梁映真盡量自然地轉移話題道:“對啊,我想著先看一遍有不懂再問你,我怕什么都不懂,你教起來會覺得我笨的。”

    謝征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不錯,態度挺認真的。這點你真和審言有點兒像。”

    像嗎?

    梁映真可不覺得兩人有共同之處,也就沒問。

    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補課,但謝征顯然也做了準備,把梁映真標記的不太明白的地方一一講得細致,他很會講課,對建筑史信手拈來,時常在講課時穿插點趣聞。

    兩小時一晃而過。

    “今天先到這兒吧。”

    謝征笑笑說:“教你很輕松,下回你可以像今天這樣先把問題準備好,我來解答就行,這樣效率也高點兒。”

    “好啊,謝謝老師!”梁映真也笑。

    窗簾被風吹起一角,斜照的陽光在墻面上掛著的設計圖上晃了晃,謝征的目光也被陽光晃蕩的設計圖吸引。

    他起身走至墻邊,抬頭細細看一遍:“這些……是你的作品嗎?沒學過建筑能畫成這樣簡直是天才啊。”

    他語氣中的驚艷,梁映真聽得汗顏,要怎么解釋那是她失憶前的作品呢,解釋就要說自己的失憶,不解釋好像就舔著臉認下他口中的天才。

    可是失憶這種事太罕見了,就這么說出來,會被當成精神病嗎?

    可能會的。

    梁映真想了想,安慰自己厚臉皮一次也沒什么。

    她更厚著臉皮,隱隱期待地問道:“如果是學過一點兒建筑的話呢,算天才嗎?”

    “也不錯,但天才就說不上了,里面一些設計理念是廣為流傳的教學成果,如果是沒接受建筑學課程無師自通絕對是天才。”

    謝征轉頭見她神情有些失落,安慰道:“這又沒什么,我一個大學老師也不敢自稱是建筑學天才,這么多年我就只見過一個。”

    “誰啊?”梁映真眼睛亮了亮。

    謝征笑著睨她:“你丈夫。”

    “啊?”她完全驚在當場。

    “那都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謝征笑了笑,眼前的漂亮女孩年紀很小,不知道很正常,就算是夫妻傅審言也未必會談及當年的舊事。

    “我想聽,你說說他怎么天才嘛,我和他也是夫妻啊,他都不跟我說的。”說著說著梁映真自己也沒察覺,語氣有點小小的怨念。

    “設計這種東西,怎么能是用語言描述的?”

    謝征的神情微微浮現出一種回憶的色彩:“建筑是凝固的藝術,這句話每一位建筑學生都知道。我和審言在國外的老師很厲害,他曾經說,審言是他所有學生中唯一一個設計不僅能成為藝術,更有一種哲學的蘊意在他的設計中。”

    “哲學?”梁映真懵懵地問。

    “對,哲學層次。是不是覺得很玄學?”謝征朝她笑笑,調侃道,“我也覺得,所以我就不是天才了啊,也就當個大學老師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里,一半是失意,一半卻是遺憾。

    不知怎的,梁映真直覺那一半的遺憾是為了傅審言。

    別說是傅審言的朋友,連她也覺得遺憾,幽幽道:“為什么不繼續做設計啊?”

    不然,說不定現在也能看見所謂建筑設計中蘊含的哲學是什么境界。

    謝征卻沒回答,只說:“好了,我該回學校看學生的模型作業了,下回再見。”

    “好啊,我送你出去。”

    梁映真一路將他送至車庫,剛好撞見好些人從一輛卡車后進進出出地搬多rou,一盆又一盆,很快擺滿一地。

    謝征看了看沒問什么,坐進車里與她道別。

    白色轎車很快消失在郁郁蔥蔥的林木中央大道上消失。

    梁映真重新看回勤勤懇懇搬多rou的幾個人,叫住其中的一個:“等下,這是……怎么回事,哪來這么多多rou呢。”

    那人恭恭敬敬回答:“是先生買來的,說讓夫人挑些喜歡的留下。”

    梁映真愣了愣,想起昨晚在臥室一通抱著多rou的嚶嚶嚶,臉一紅,看著慢慢一地的多rou,各式各樣各有其美。

    她問:“挑一些留下,那剩下的呢?”

    “先生讓我們自行處置。”

    她又愣了下:“你們要養嗎?”

    那人露出詫異又遲疑的表情,訕訕的不說話。

    梁映真明白過來,他們大概是不會養的,所謂自行處置就是扔掉的意思。

    真是,浪費!

    她只好說:“幫我在花房騰出一塊兒地方,所有的都搬過去,我來處理吧。”

    “好的,夫人。”

    梁映真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蹲下忍不住開始挑選,一邊一個抱著兩盆可可愛愛的小多rou,心滿意足回到書房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退后幾步欣賞幾秒,又蹬蹬蹬地下樓再挑兩盆上來。

    晚上傅審言沒有回來,她一個人用完晚餐上到書房,把白天謝征講過的再溫習一遍才回到臥室,沐浴后跟韓真佩嘰嘰喳喳視頻了會,又跟趙卓麗視頻了會。

    傅審言還是沒有回來。

    她也不失落,以前也是這樣的,他很忙總是回來很晚。

    腦里又浮現謝征臉上另一層的遺憾。

    她拍拍臉,告訴自己不要早睡,想等著他回來跟他說聲謝謝買多rou給他,再批評下次不要這么簡單粗暴的買一卡車。

    但她高估了自己,臥室時鐘指向凌晨一點時,整個人便撐不住地合上眼皮,睡前的最后一秒她感嘆——

    他都不會累的嗎,這個點了啊。

    這一覺卻沒有直接睡到天亮,夏季夜晚本就胃口一般,晚上又為了等他到凌晨,梁映真只睡了兩小時就被腹中突然而至的饑餓感催醒。

    她睜開眼,旁邊的傅審言正閉眼安睡。

    她摸著肚子給自己暗示:忍一忍,忍一忍,再有三個小時就可以吃早餐了。

    “咕嚕咕嚕——”

    回應她的是兩聲空腹的咕嚕聲,頓時更餓了。

    她只好爬起來隨意披了件外衣,下樓到廚房摸摸索索,想翻點兒水果出來。

    白天客廳和餐廳總有水果盤擺放在桌上,任君取用。

    這會熟悉的果盤都不見了,偌大的冰箱只有純凈水和一些蔬菜,還有左側的冰凍rou類。

    怎么回事!

    這么大個房子還沒有點水果了!

    她捂住咕嚕作響的小腹,只差咆哮,盯著冷藏柜里的蔬菜,猶豫一秒要不啃點兒生菜算了?

    -

    傅審言凌晨時被一個海外緊急電話催醒,這對他是稀松平常的事,聽清問題思索后便給出自己的意見。

    掛了電話,才發現身旁的位置薄被掀開一半,已經空了。

    這個時間估摸也是去浴室,他重新躺下——

    “砰!”

    緊跟著樓下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

    剛躺平的身體頓時彈起,心里浮起不妙的猜測,傅審言扶了扶額,下床只身下樓。

    電梯門打開,他走出去右轉,走進餐廳。

    廚房一地狼藉,斷了把手的平底鍋,濺開的rou與蔬菜的混合,湯汁橫流,不堪入目。

    梁映真站在一旁,一身雪白的睡裙也濺上湯汁,她的表情懵懵的剛從驚嚇中緩過來,看見他嘴角一撇,十足十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傅審言:“……”

    他又揉揉眉骨。

    作者有話要說:  傅二,你家炸了

    第二十四章

    廚房只開一點燈, 光線不十分明亮。

    女人穿雪白睡裙傻傻的站在里面,望過來的一雙大眼睛在溫柔而微弱的光影中更為明亮,目光又是委屈又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