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面色平靜道：“不就是殺青的禮物？有什么不可以。”

    呂梁古怪地在她們兩人間來回轉(zhuǎn)，拆開，一張規(guī)整的正方形唱片，并不是全新，視線跟著腦速飛快運轉(zhuǎn)后搜索出來的結(jié)論——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虞柚躲避性地垂眼，心想這他媽也不可能大變活人，究竟能是什么玩意給人直接整懵了。

    “甲殼蟲樂隊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手心中的黑膠唱片，怕搞錯還多問了一句：“我不懂音樂，但隱約了解過這程度的黑膠得是像古董似的拍賣品？”

    虞柚沉默。

    這種堪比史詩級的黑膠唱片已經(jīng)不是有錢就能搞到手的了，別說拿出來聽，壓根是得當(dāng)傳家寶放在保險柜里，每天起床上三炷香問候的程度。

    ——絕對是虞柚有錢也不可能會購入的物品，熟悉她的人都了解，她更寧愿當(dāng)個守財奴，看著賬戶余額的長度越來越長，每晚數(shù)著到底有多少個零入睡。

    “你剛殺青的導(dǎo)演是哪位來著？”呂梁回憶了一下，其實也不用細(xì)想，國內(nèi)能有這么大手筆，忍耐和品味的也只有游家太子爺：“游熠為什么對你這么好？”

    虞柚：“要不要把他的電話給你，你們聊一下？”

    一直看著攝像頭的工作人員小芳福至心靈，指著山茶花道：“花也是吧，殺青官博的大合照里，柚子你就捧著它呢。”

    “…花就算了，”呂梁：“送幾十萬美元的唱片，這是正常同事關(guān)系？”

    虞柚重重地放下水杯：“不然呢？”

    她也想不正常，可惜人家沒給機會。

    呂梁仔細(xì)地把唱片原封不動放好，坐在對面沙發(fā)上拍拍胸，手縮慌忙回來，壓到腿邊的投影遙控器上。

    紅外線一閃，比起投影屏上的畫面更快亮起的是音響里傳來的聲音：

    “人總愛把童話當(dāng)假，卻對謊話信以為真。”

    哆啦的雷達(dá)動了，多年老粉不請自來，尤其是那部電影里最經(jīng)典的一句臺詞，她不可能聽不出來。

    當(dāng)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特寫中輕抬眼。

    一切都在意會中沉默。

    虞柚試圖掙扎：“剛好聽朋友推薦的，就隨手搜來看。”

    呂梁退出電影，停留在歷史觀看記錄表上——

    《夏日焰火》

    《空歡喜》

    《最后的狩獵》

    “……”

    呂梁：“這幾部的主演都是游熠吧。”

    哆啦：“你一晚上熬通宵就是在看這些？”

    “再說了，你哪有朋友？”

    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后，同一時間統(tǒng)一戰(zhàn)線道。

    哇哦。

    本女明星的臉皮都要被你們扒光了。

    即便此刻就是社死現(xiàn)場，虞柚也能淡定從容地起身，抬起手指，從呂梁手里把遙控器拿過來，干脆地關(guān)掉了投影。

    接著無事發(fā)生地從桌上開了瓶旺仔牛奶，倒進(jìn)玻璃杯里晃了晃，推給他：“喝了它，忘記一切。”

    呂梁：“……”

    “不是說好可以適當(dāng)?shù)谋Ｈ[私嗎？”

    她把毛毯搭回膝蓋上，早上的妝容已經(jīng)被卸掉，只涂了一層口紅，溫吞的豆沙色，整張臉的攻擊力都削弱了不少。

    最近為了回歸，她愣是又清瘦了不少，更加精致明艷，像青瓶中唯一怒放的瓷玫瑰。

    虞柚：“他就是我想守護(hù)的秘密。”

    呂梁嘆息，說不上有多惆悵和復(fù)雜，更多的還是驚訝。

    惡女動心，這還是生平頭一遭。

    紀(jì)錄片開始進(jìn)行后，虞柚大部分時間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在鏡頭里。

    合作團(tuán)隊里變動了不少人，但骨干的幾位都還在，磨合期早幾百年結(jié)束，對于捕捉她背后的故事感，最為擅長。

    畫面里最多的是她最近為了趕工拍MV，每天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得不喝掉半杯冰美式，鼻尖和腳趾同一時刻緊縮，還有她空閑下來，坐在陽臺發(fā)呆曬太陽時，不由自主哼出的不成調(diào)的音節(jié)。

    各種各樣的設(shè)備，不僅裝滿她因為體力不支而直接在舞蹈室的地板躺下的倒影，也儲存著她偶爾嘗到開心果口味的venchi時雀躍的笑容。

    脆弱和明媚總是并存著一起。

    兩周后，MV拍攝結(jié)束。

    虞柚有了短暫休息的空隙，約了公司附近的日料會所餐廳，帶著所有的工作人員去聚餐，浩浩蕩蕩的坐滿了三個包間。

    因為距離KA很近，日料會所也是公司股東開設(shè)的，私密性極強，很多明星聚餐都會就近挑這處。

    不管是KA還是呂梁的團(tuán)隊，一直最喜歡去的就是虞柚組的局，她向來只負(fù)責(zé)刷卡結(jié)賬，開頭意思意思跟大家喝幾杯酒就打住，剩下的就是讓大家盡情吃喝，沒有太多無聊又尷尬的環(huán)節(jié)。

    完全是社恐人士最愛的聚餐福音。

    虞柚慢悠悠地喝完第三杯清酒時，周圍人都已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輪，她招呼會所侍者過來買單。

    氣氛漸漸放松，呂梁壓低聲音問：“這幾天都沒見你和人家聯(lián)系，現(xiàn)在休息，你不打算去找他？”

    虞柚擦著唇角：“我們沒在一起。”

    上回的談話簡單被哆啦帶過，呂梁不可思議地皺眉，任何人在看到如此珍貴的黑膠唱片和她難得露出的小女兒心態(tài)，都會潛意識地在腦子里將他們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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