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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我翻白眼。 “我倒是都不嫌棄,”我伸手,輕輕撫過他的面頰,似笑非笑,“我只希望某人不要總是止步于言語,早日落實。” 里德爾垂下頭看我,微妙地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手,強硬地按在我的腦后,和我交換了一個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的吻。 多讓人意外,明明他如此冰冷,但他的吻卻像是火。 狂熱的、霸道的、掠奪的,能灼燒一切生命與熱情的烈火,能瞬間點燃一個人全部的激情和瘋狂。 我說我迷戀他,這是真的。 而如果我的基本判斷能力還奏效的話,我認為他也同等地迷戀我。 這當然不是愛情,更像是一種……發自本能的迷戀。 就像遇上純氧的灰堆,猛然爆發出一陣絢爛的火花,長不長久我不知道,但確實——足夠激烈。 “波琳,”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溫柔地呢喃我的名字,喘氣聲有些微的急促,就湊在我的耳畔。我真的從未聽過里德爾如此動人的聲音,“你有沒有覺得,以你的水平,不應該再局限于霍格沃茨的這些……課本知識,而應該拓寬你的視野,去看看別的領域。” 說起“課本知識”時,他古怪地停頓了一下,語氣微妙,顯得相當輕蔑。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的神情頓了一下。 我得說,聽到這句話,我感到相當不快。 里德爾對課本知識的輕蔑就和普通巫師對危險性研究的鄙夷一樣讓我非常不適,我說了,我拒絕且厭惡學科歧視,知識在我的心里是至高無上、全然平等的。 就如同學習麻瓜科學時被指責為不務正業一樣,我為里德爾對課本知識的不屑而感到惱火。 但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孩了,我們不得不認清現實: 男孩們永遠像巨怪,你很難搞清楚他們前一秒的理智和后一秒的愚蠢到底是怎么完美切換的,如果你不表現得更成熟一點,那你們的約會現場很容易就變成了神奇動物保護課。 所以我把頭埋在他的頸邊,手指還繞著他的頭發把玩著,懶懶地重復道,“拓寬視野?” “是的,拓寬視野。”里德爾的聲音輕柔纏綿得如同細密的吻,他吻著我的耳垂,極具誘惑力,讓人幾乎神魂顛倒,狡猾的毒蛇引誘亞當和夏娃偷食蘋果時恐怕也莫如他動人,世界理應為他讓步,“也許你該學點……” 他輕輕笑了一下,輕柔的語氣下藏著傲慢的冷酷,“真正有用的東西。” 我語氣微妙地重復了一遍,“真正……有用的東西。” 真正有用的東西,哈,我們魔藥學、變形術、黑魔法防御術、魔咒學怎么得罪你了? 說的好像你自己從來不用這些知識一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里德爾到底藏著什么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說黑魔法嗎? 人類社會建立和運轉都完全不需要的東西,你管它叫真正有用? 我確實不拒絕任何知識,掌握了我沒得到的知識就一定上掌握了我這個人。 用知識來誘惑我,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非常聰明的選擇,這是一個我即使心知肚明也一定會心甘情愿踏入的圈套。 但是不幸的是—— 我最討厭踩一捧一。 “湯姆。”我忽然支起身,把玩著他頭發的手乍然收緊,貼在他的側頸,拇指輕輕撫過他的側臉,目光專注地望著他的眼睛。 他含笑望著我,志得意滿,仿佛已經攫住了我的心意。 我在心里冷笑。 “我不敢相信,”我情意綿綿地凝視他的眼睛,將他所有的得意和篤定都收入眼底,給他我最熱切的迷戀和愛慕,“所以——” “你手里竟然有s考綱?” 里德爾的笑容猛然消失了。 他面無表情,冷冷地瞪著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釘死在這里。 梅林,真該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他的眼神。 多讓人顫栗的、冰冷而冷酷的眼神。 讓人心里發毛,但又癢癢的。 不可思議,我竟然忽然很想…… Kiss him. “湯姆?”我故作不解,笑著望向他。 我承認我很惡趣味,但說真的,逗他真的——相當有趣。 “s,又是s。”他終于再次笑了起來,但不再是之前那種溫存而討人喜歡的笑容,那是一種近乎睥睨的譏笑,比暴怒更可怕。 就像是魔鬼終于取下了華美的面具,這也許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撕開了完美的偽裝,露出內核的扭曲和冷酷。 “波琳,”他輕聲叫著我的名字,“你漂亮的腦袋里,難道就容不下除了s之外的東西了嗎?” “怎么會呢,湯姆?你知道我以后的工作需要這個呀,”我眼波流轉在他英俊的眉眼間,含嬌帶嗔地瞪他,“我總歸是要工作的,如果不在s上努力,以后該怎么辦呢?” 我頓了一下,笑得天真又無辜,惡意滿滿地說道,“不然,難道以后我去做沒鼻子、沒頭發、一大把年紀還沒有固定資產、手下少得可以當場點名、宿命之敵是一個一歲的嬰兒,而且還被打敗了的……黑魔王嗎?” 里德爾暴怒地望著我,眼中一瞬間閃過冰冷的猩紅。 我毫不懷疑,假如他現在有一根魔杖,一定會立刻拿起來,用數不清的惡咒把我折磨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