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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羽看著墻面上的三個字,揚起眉梢,嗤笑道:“我該死?我有何該死?我煉出的丹藥,救了多少人?又助普天之下多少修士,突破久未突破的瓶頸,你有何資格決斷我該死?他蕭清明一人試藥,便能讓無數(shù)人被救活,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犧牲一人救萬人,可被犧牲的那人又何其無辜!” 殷羽寒聲道:“那萬人又活該死去嗎?你若是敢,就來殺了我,殺了我,即殺了萬人,因為我能救萬人?!?/br> 他篤定楊羨魚不會對他出手,不然何至于在這里說這么多廢話:“蕭清明自愿做那犧牲之人,這本就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你又何必生氣?” 楊羨魚閉了閉眼睛,她不得不承認,殷羽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她所認定的道,自愿做那犧牲之人,她又何嘗不是? 可現(xiàn)在又為什么……感到后悔了呢? 只是因為,被犧牲的那個人是蕭清明嗎? 她垂眸,深深地凝視蕭清明蒼白的睡顏,耳畔殷羽的聲音猶在—— “把他交給我。還有人在等著他試出的丹藥,你若阻攔,那便是罪人,是這天下的罪人?!?/br> “師兄,別跟他廢話了,”姬無涯道:“他如果軟的不吃,那我們就來硬的?!?/br> 說罷,手掌一翻,捏了個訣,直指天空,紫色的靈力在空中炸成一朵燦爛煙花,驚得林中鳥鳴不止,紛紛振翅飛出。 不消片刻,已有無數(shù)道身影出現(xiàn)在附近,就連蒼瀾宗掌門徐千云也赫然在列,除此以外,上官陵和宮嫣等人也來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很快就把這片林子堵了個水泄不通。 來人動靜不小,躺在地上的蕭清明蹙起眉頭,難受地呻/吟幾聲,已有轉(zhuǎn)醒之勢。 他艱難地掀起眼皮,入目一襲紅衣,猶如濃重到化不開的血色,灼燒了他的雙目,再往上,就是那張心心念念的臉,此時正低眉斂目地望著他,表情無喜無悲。 雖然無喜無悲,但眼眸深處的痛苦和懊悔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的。 蕭清明動了動脖頸,掃了一眼周圍,霎時明了。 “阿魚,快逃……” 都這種時候了,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楊羨魚心中悶窒不已,搖了搖頭:“沒用的。你忘了嗎?你在這里,我哪都逃不了?!?/br> 蕭清明的雙眼黯淡下來:“都怪我。” 護不住,逃不了,一切回到起點,這么多年了,他還是一樣弱小。 “不怪你?!睏盍w魚笑了笑:“即便沒有距離上的束縛,你還在這里,我就不會逃,也不想逃。以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還在沾沾自喜自己把你養(yǎng)成了正道之光,殊不知你背著我吃了那么多苦。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你墮魔,也許就不用辛苦承受這么多了,害得我心疼?!?/br>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蕭清明一眼。 蕭清明怔怔然望著她,還沒有來得及細問她話中含義,卻見紅衣翩然,他想要伸手去抓,卻沒有抓住,那抹紅就這樣從他掌心溜走,走向了前方。 楊羨魚以指尖點向靈力墻: “姬無涯,你為了抓住我,故意放出司寒,傷害了多少無辜百姓,你心中可還有半分修仙之人所應遵守的道義?” 姬無涯眸光閃了閃,唇邊逸出一絲冷笑:“此事我早已和洛城城主商議好,如果不讓司寒誘你出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傷害更多人,想必那些洛城百姓的在天之靈也會理解我,原諒我的所作所為,畢竟這都是為了天下蒼生?!?/br> 楊羨魚眼眸一暗,她本以為這件事只是姬無涯一人所為,沒想到在他背后居然還有個洛城城主,這也就算了,多么明顯的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可周圍的人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糾正他,為那些無辜的百姓說話,仿佛都已經(jīng)自動默認了姬無涯的話才是正確的。這令她不免感到心寒。 “我并非是什么魔族,也不會傷害百姓,你只是為了一己私欲,想得到我罷了。” “是不是魔族誰又能知道呢?你們魔族中人慣會偽裝自己?!奔o涯道。 因為是當著眾人的面,所以即使知道楊羨魚不是魔族,他也會給對方安上魔族的名頭,總得尋個人人都能接受理由,以便聯(lián)合起來把她拿下。 更何況今天這里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沖著楊羨魚來的。 姬無涯心里清楚,單靠他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戰(zhàn)勝楊羨魚的,那么就干脆把消息放出去,等所有人拿下她之后,他再另尋方法搶奪。 人都是貪婪的,只要稍稍給出點誘惑,告訴他們此處有成仙的線索,便一個個趨之若鶩,恨不得擠破腦袋也要得到楊羨魚。 他還不信了,就憑楊羨魚一個人,能夠扛得住整個修仙界的圍攻。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蚍蜉亦能撼樹。 “多說無益?!?/br> 姬無涯首當其沖,用靈力狠狠砸在那堵墻上,一擊不成,再來一擊,直到墻面應聲碎裂出一個缺口,他便立即瞅準時機,沖了進去,目標是蕭清明。 看不到楊羨魚在哪不要緊,只要攻擊蕭清明,她就一定會出來! 果不其然,還未近身,一股強大的靈力擊向他,直接將他震得后退數(shù)步,腹部還沒好的舊傷再次崩裂,唇角溢血。 可他毫無痛苦之色,反而更顯興奮。 楊羨魚見狀,心中不免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