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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你怎么問題這么多?讓你通知就快去通知,眼下是人是魔還得確定,不能妄下定論,對了,你在通知的時候,順便放出一句話,就說……這魔頭身上可能有升仙的線索。” “是。” 姬無涯吩咐完,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符紙上有一枚獨特的印記,正是蒼瀾宗的標志。 他咬破指尖,以血在符紙上寫了點什么,寫完后又在其中輸入進靈力,拋向天空。 符紙在半空剎那化為一縷青煙,飄向東方。 做完這一切,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對旁邊的司寒道: “你不是能預知未來么,來,看著我,告訴我我將會在什么地方找到蕭清明?” 司寒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其緩慢:“大哥……我不能說,不然……你會很慘。” “慘個屁,”姬無涯想起今天自己的遭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不告訴我,我也遲早會找到他!” — 蕭清明連著發了好幾天的燒,楊羨魚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直到第三天時,才看到他稍稍有所好轉,但還是有余熱殘留。 在這期間,她本以為是自己附在蕭清明身上時使用靈力過猛,才導致他的身體承受不住,可越照顧,她才越發現似乎不是這樣。 蕭清明的身體本身就很差。 平時從外表看不出來,再加上修為也進展神速,所以楊羨魚還誤以為他的身體素質很好,可當她試圖輸入靈力進去,卻發現他的身體內部就像是一個極大的養蠱場。 并非說是毒蟲,而是各種毒素密布交織,浸透他的骨血經脈,所以一旦受傷或者生病,就很難好起來,因為身體會發熱,于是這些毒素便會瞬間蘇醒活躍,稍有不慎,就會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說,這三天以來,蕭清明幾乎每時每刻都掙扎在死亡邊緣。 可他仍然強撐著,頑強地活了下來。 但這種以燃燒剩余生命作為代價的活著,楊羨魚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楊羨魚差點沒把這塊地方夷為平地。 滔天的怒火無處發泄,直到最后,盡數化為鈍痛和自責。 為什么她沒能早點發現呢?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蕭清明瞞了她多久?又為什么要瞞她? 最重要的是——這些毒是他心甘情愿服下的嗎?還是說有人逼迫他服下的? 如果是后者…… 楊羨魚眼底騰升起殺意,靈魂深處傳來的憤怒根本無法平息。 她想起沒能陪在蕭清明身邊的那三年,中間不知道發生過什么事,而蕭清明,一句話都沒有跟她提過。 或許也和他瞞著自己的修為有關。 待到第四天時,蕭清明還是沒有醒過來,可楊羨魚卻迎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是她四天前才暴揍過的姬無涯,而另一人,則令她有點驚訝。 因為對方是殷羽。 可神思一轉,頃刻間她就知道來者為什么是殷羽了。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替代她陪伴了蕭清明那三年的,可正是他這位“好”師尊殷羽啊。 姬無涯看到前方靜靜躺在溪水邊的蕭清明,眼睛一亮,回頭對殷羽道:“師兄~你這蠱不錯啊,隔這么遠都能找到蕭清明的蹤跡?” 殷羽神情未變,撫了一下掌心里仍在蠕動的一只白色小蟲:“當年為了防止他逃跑,我便私下里將這母蠱蟲的子蠱卵,下在他每日服用的丹藥里,想不到有一天也會派上用場。” 姬無涯瞇起眼睛:“找是找到了,蕭清明你帶走,但他背后那人,是我的。” 第34章 死 你愿意為我而活嗎? 兩人走到距蕭清明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 停了下來。 不是不想繼續前進,而是面前被一堵由靈力織成的透明墻體擋住,稍一靠近, 靈力就會波動閃爍, 像是在對他們發出警告。 姬無涯對蕭清明所在的方向道:“我知道你還在蕭清明身邊。但要不了多久, 整個修仙界的強者都會齊聚在這里, 你能護得了他幾時呢?” 楊羨魚一語不發地望著他,眼波深沉。 姬無涯見四周毫無動靜, 又道:“你應該是靈體吧,換句話說, 是某位大能的魂魄。蕭清明能給你什么呢?你要如此死心塌地跟在他身邊?” 楊羨魚抬手,指尖輕點前方, 靈力化作的墻面浮現出幾個字來: “與你無關。” 姬無涯冷笑一聲:“他能給你的, 我姬無涯也能給你。只要你肯來我身邊, 為我所用, 我還可以放蕭清明一馬,不然等到其他人都來這里, 你與他皆插翅難逃。” 楊羨魚并未理會他, 動了動指尖: “殷羽,蕭清明的身體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提及名字,殷羽臉色變得微妙起來,語氣譏誚道:“既然跟在蕭清明身邊, 卻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事到如今才發現端倪,看來你也并非無所不能。” 他頓了頓,不以為意道:“從他被我帶回浮玉峰之時,我便與他約定, 他成為我的藥人而非弟子,每日為我試藥。整整三年,就算是毒藥……他也毫不猶豫地往嘴里送呢,當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楊羨魚聞言,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雙目漸漸泛起緋紅。 “你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