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嬌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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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媗聽出他話里的嘲諷,站起來道,“你是覺得哀家人心不足蛇吞象?” 蕭復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只想雍朝壯大,那就這么做,如果你什么都想要,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哀家只想圓圓平安,不被人指指點點,”虞媗硬聲說道。 蕭復嗯道,“可你還想要衛國公主誕下兒子,繼承衛國皇位,你我都心里清楚,這是個未定數,你獨認為她是趙家血脈,是不是想給你兄長補償?” 因為虞朝曦丟了大雍皇位,她心底那點愧疚,令她有了私心,這點私心在蕭復面前無所遁形。 虞媗啞口無聲。 蕭復溫柔的對她笑,“你別傻了,這世間沒有那么多兩全的事。” 就像他一再妥協,也得不到她原諒。 虞媗別過臉龐,“哀家會派人把你送回大雍。” “然后呢?”蕭復問道。 虞媗匆促起身,待要走,他張口手掌捏住她腕子,“然后你和圓圓隱姓埋名,消失在世人面前,是嗎?” 虞媗怔忡著,她打算去和虞朝曦商量,這皇位給趙家的誰,就像蕭復說的,她的那點私心太貪婪,趙家不欠他們的,虞朝曦若愿意,她就讓圓圓退位,他們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不用擔心會被世人打攪,只是雍朝再也不能回到虞氏手中。 “我不會再娶妻,除了圓圓,我不會再有別的孩子,你放心把大雍留給我?”蕭復繼續問道。 虞媗神情微動,“哀家不想跟你再有牽扯。” 蕭復彎唇笑,“好辦,圓圓讓位給趙家人,你帶著他隨我回大雍,等我除掉薛豐年,我下發退位詔書,你還是太后娘娘,圓圓也是大雍皇帝,大雍江山還給你們虞氏,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夠了嗎?” 虞媗喉嚨堵澀,道了聲,“夠了。” 蕭復放掉她,閉上眼趴回床,再無多話。 虞媗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 —— 虞媗隔天就晉封羌烏為忠武大將軍,敕封安平伯。 雍軍大敗果然讓舉朝大臣狂歡,紛紛嚷著要打進大雍,搶奪雍朝領土,但他們沒歡快多久,就出了件大事。 虞媗在早朝時,令太監公布孫周兒子的罪行,并當堂撤了孫周及其兒子的職務,將他們打入大牢,這下眾臣都不敢再激進主戰,只能聽從虞媗命令。 虞媗在十日后,令衛軍護送蕭復回大雍。 第七十八章 回大雍 蕭復走后, 衛國發生了一件大事,衛國小皇帝突然病倒,病勢洶洶, 衛太后傷心之下,召集群臣,言明小皇帝退位養病, 禪位給年僅十二歲的永王, 擇令虞朝曦和另外三位輔政大臣一起輔佐新帝。 自此, 衛太后帶小皇帝離宮修養。 時值三月春, 虞朝曦帶著如姬和秀秀一起出建鄴城,到佳凌行宮看望虞媗。 圓圓不當皇帝后, 一直裝病, 他人小鬼大, 倒是和蕭復一般,是個會裝的,有教養嬤嬤做掩護,也無人能發現到。 虞朝曦三人進行宮時, 虞媗在屋里給圓圓做鞋,那雙鞋快做完了, 沒多好看,普普通通, 就是在鞋面繡著幾朵桃花, 添了些艷色, 圓圓坐在她身旁, 手里拆解著莫奈何,已經將莫奈何拆解了大半。 秀秀眼巴巴望著莫奈何,嘰嘰咕咕道, “秀秀也想要玩那個……” 如姬便攙著秀秀過去,牽圓圓手起來,笑道,“舅母帶了好多好吃的,圓圓跟秀秀隨我去吃東西吧。” 圓圓唔著聲,把莫奈何讓給了秀秀,秀秀手抓不住,莫奈何的小木棍落了一地,她眼看著就要癟嘴哭出來。 虞朝曦連忙給她撿起全塞進她的小衣兜里,才讓她乖巧,如姬一左一右握著兩個孩子,轉進里屋。 虞媗給虞朝曦倒了杯茶,笑道,“皇兄這會兒怎么來了?” 虞朝曦沒接茶,沉聲說,“你打算回大雍,是真的想跟他過下去?” 虞媗的笑淡去,茶水被她放到案幾上,她將小鞋收進包裹里,低著頭,臉隱在暗處,半晌出聲,“他答應了會退位,圓圓登基后,他不會再見我們母子。” 虞朝曦有點消化不了,只輕輕道,“你們勢單力薄,那些大臣若想拿捏你們太容易。” 大雍的朝臣和衛國這邊不同,大雍文官為重,皇帝也得敬三分,要不然蕭復為何不敢將這些朝臣通通殺光,只能抓到把柄了才敢動人。 “他說到做到,會善后的,”虞媗悶悶說道。 虞朝曦有些糾結,蕭復這人屬實做事不按常理,說他權欲熏天,他為了得到皇位,做盡惡事,說他愛虞媗,他又能拱手讓出皇位。 “阿媗,我不攔著你回去,但你想好了,圓圓才四歲,你得陪著他到親政。” 虞媗做了幾年太后,表面看她一人撐著衛國朝政,可剖開看,朝堂那四位輔政大臣是老皇帝留下來的,她能讓趙洵伏誅,用的是蕭復教她的法子,這些年聽政,還有虞朝曦幫著她處理政務,單憑她自己,可能無法穩住朝綱。 虞媗默然,未幾緩緩說,“皇兄不用擔心我,蕭復既然說了,他一定會把事情交代好再走。” 虞媗抬頭瞅他,“皇兄,你會怪我嗎?” 這國復的不倫不類,縱然圓圓登基,他身上還是留著蕭復的血。 虞朝曦不由好笑,“阿媗為什么會這樣想?圓圓也是我的外甥,我都能容忍蕭復,他如今幡然悔悟,我也不想再追究從前,只要大雍能好,旁的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 虞媗勉強笑一點,“我走后,皇兄你獨自在這里,現在朝中有你和羌烏,我不擔心出別的岔子,只是永王畢竟十二歲了……” 虞朝曦嗯著彎唇,“不妨事,他還小,不會急著攬權的。” 虞媗壓下心中憂慮,沒再說別的。 虞朝曦夫婦三人在行宮這里用過午膳后就走了。 虞媗目送著他們走遠,待要收回視線,即見羌烏騎著馬奔來,羌烏行近了,她立在行宮門口,著一身茶色寬袖襦裙,鬢發高挽,發中只別了一只簪,整個人素凈溫婉。 羌烏從馬上下來,愣愣凝望著她,“太后娘娘瘦了。” 虞媗抿嘴淺笑,“哀家就不叫你進去坐了,快回家吧。” 羌烏不禁眼眶濕潤,“我……臣不能陪著娘娘嗎?” 他想著,即使小皇帝熬不過去了,他也愿意陪在虞媗身邊,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蕭復,他不想再錯失機會。 “羌烏,你才二十歲,你還很年輕,不要把時間耗在哀家身上,你不是想去打匈奴嗎?現在衛雍交好,你可以越過大雍去打匈奴,不會再有人阻攔你,”虞媗淡聲說。 二十歲的羌烏和十七歲的羌烏不同,十七歲時,他還惦記著回家,匈奴侵占了他的家園,他只想將這些匈奴趕跑,可他來到了衛國,見識了很多他年少時不曾見到的人和事,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他和他的家鄉隔了萬水千山,他在衛國成長三年,三年時間磨掉了他的稚氣,他想做虞媗堅實的后盾。 可是虞媗不讓他做。 “……如果是大雍皇帝,您是不是就不拒絕了?” 虞媗側轉身,面色驟冷,“羌烏,你越矩了。” 羌烏很委屈,“臣只是想代替他陪著您,臣只是不想您難過。” “哀家不難過,也不寂寞,”虞媗道。 羌烏垂頭喪氣,“那個謠言,是……真的嗎?” 衛太后是大雍皇帝死去的皇后,這樣匪夷所思的謠言,他不想信,卻還是懷疑了。 虞媗嘆氣,“哀家跟大雍皇帝沒有關系,你想多了。” 羌烏握住拳頭,轉頭翻身上馬,便欲離開。 “羌烏,往后哀家不在朝里,你自己要有主見,不要事事順從陛下,陛下還太小,只有你能護佑他,朝里老臣多是人精,你和駙馬多擔待,別讓他們左右了陛下,”虞媗急道。 羌烏戀戀不舍得回身看她,春風拂面,他們再不復過去模樣,她靜立在門前沖他微笑,可能他一轉身,她就無影無蹤。 “臣謹遵太后娘娘懿旨。” 虞媗欣慰的頷首,“回吧。” 羌烏策馬飛馳下山,身影逐漸消失在路道上,虞媗有片刻失神,驀然心松,進了行宮。 半月后,行宮傳出小皇帝病逝,太后娘娘自縊的消息,舉國哀慟。 —— 雍軍潰敗,大雍早已是人心惶惶,朝堂內外震驚,雍朝文官眾多,自來手無縛雞之力,多是準備好投降,可卻聽說,蕭復在雍軍的簇擁下回來,霎時驚恐萬狀,蕭復活著回來了,他不會饒恕叛臣,所有扶持偽帝上位的大臣都難逃一死。 于是這些貪生怕死之輩在薛豐年的慫恿下,跟著薛豐年兄妹,攜偽帝一起遁逃出京。 蕭復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肅禁軍。 禁軍在虞朝曦當政時僅有兩萬人,后來蕭復入鎬京,又提了兩萬人入禁軍,這四萬禁軍悉數由蕭復麾下將領郭虎統領,其中千牛衛更是皇帝的親衛,蕭復入衛國帶的那幾個侍衛都是從千牛衛中挑選出的。 正乾門前跪了一地禁軍,郭虎帶頭繳了兵器和公服,張懷嚇得屁滾尿流,一把鼻涕,一把淚。 “陛下!奴才真、真以為您薨……誰能料到是薛豐年在背后搗鬼,他扶上來的偽帝好吃懶做,成日里游手好閑,前朝后宮被他攪的不得安寧……” “行了,”蕭復一聲喝。 張懷一個哆嗦,差點嚇暈過去。 蕭復交疊手,淡淡道,“去收拾坤寧宮。” “啊?”張懷傻眼。 蕭復那狹長眸子微微挑起,陰惻惻乜著他,“嗯?” 張懷果斷爬起身,匆匆帶著十多個小太監奔往坤寧宮。 蕭復微仰起下頜,“拿鞭子來。” 身后宮女急忙送上鞭子。 蕭復甩手一鞭子抽在郭虎身上,郭虎悶聲不吭,任他打。 蕭復連抽了幾鞭,看他背上出血才停手,道,“朕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去把薛豐年和偽帝抓回來。” 郭虎立時抱拳,“謝陛下開恩,饒卑職一命。” 蕭復揮了揮手,他連忙起身帶禁軍離開。 他并不是饒恕郭虎,郭虎明顯沒參與進高仲和薛豐年的密謀,否則也不會還傻乎乎留在宮里等他回來。 他打他幾下就是以儆效尤,等抓到薛豐年,他要活剝了薛豐年的皮! 張懷從宮里出來,挪步到他跟前,顫聲說,“陛下,坤寧宮打掃好了,您是要住進去嗎?” 蕭復起身,繞到御道邊,那里停了輛馬車,他敲了敲車門,低低道,“得下來了。” 車門自里面拉開,先是女人柔媚嗓音傳出,“他睡著了。” 張懷一驚,這聲音可不就是他們皇后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