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嬌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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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復傾身進車里,先抱了圓圓出來。 張懷只見那孩子睡的正香,小臉和虞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看著也不會認錯,這就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倏爾從馬車里先出來一只纖細軟白的手,蕭復單手兜著圓圓,下意識要握住那手扶她下來。 可惜手的主人不太想讓他碰,直接不給面子的避開。 蕭復眼底劃過一絲落寞,讓到旁邊。 張懷倒是有眼色,叫宮女上前,那宮女誠惶誠恐的攙住她的手,扶著她出來,那張清艷嬌柔的面龐一出來。 張懷倒吸了一口冷氣,皇后娘娘竟真的沒死,那……那傳聞竟是真的?她跑去了衛國,還當上了衛國的太后,可是前不久還聽說,衛國小皇帝病死,衛太后上吊自殺了。 這看來是做給世人看的。 蕭復瞥他一眼,他立即直發抖,弓著腰殷勤道,“陛下和娘娘舟車勞頓,還請回宮歇息……” 蕭復望過虞媗,抱著圓圓先走,余光見她跟上來,才心底安穩點。 一直進了坤寧宮,他把圓圓放到軟榻上,瞧他睡的小臉泛紅,轉過身笑道,“睡的比豬都香。” 他說完見虞媗沉著臉,便收了笑。 虞媗側身在門前,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第七十九章 用兵 蕭復踱到門邊, 眼望她,她飛快轉過去,他在她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怯意。 她怕他會想以前那般, 哄騙她回大雍,然后重新將她囚禁。 她對他已經沒有過多信任。 蕭復欲言又止。 “你不會答應了還想反悔吧?”虞媗極快的問他,她孤注一擲, 假死帶圓圓回京, 他要是敢不認, 她好像也沒辦法, 但想要她再像以前那般,任他□□, 絕無可能! “我既然說了便不會反悔。” 蕭復跨出門, 徑自離開了坤寧宮, 倒是擺足了架勢。 虞媗咽了咽喉嚨,心中忐忑勉強壓平,抬眸即見這宮內擺設和她在時沒什么不同,那尊獸耳鎏金香爐燃著繚繚檀香, 她嗅到了,不免心底放寬。 正要合上閣門, 素瓷怯懦的走來,到她面前伏地叩首,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她應當過的不太好, 面頰消瘦, 神色頹唐, 只在看到虞媗時,帶著弱弱的歡喜,又不敢聲張, 怕惹虞媗不快。 虞媗嗯了下,“這幾年你過的如何?” 素瓷被她問了眼一濕,哽咽道,“奴婢……寢食難安。” 她比虞媗大不了多少歲,很小的時候,就被虞媗母后挑進宮,作為虞媗的玩伴,她沾著虞媗的光長大,雖說在她母后去世的那幾年受人排擠欺辱,可虞朝曦做了太子后,虞媗再次得寵,她仍是過的自在,虞媗對她很好,哪怕在后來知曉她不忠,虞媗也沒罰過她。 說到底是她對不起虞媗,如今再見到活著的虞媗。 她只覺羞愧難當。 虞媗奔波一路,疲乏的很,道,“你不必自責,人都會趨利避害,當年的事本宮沒有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 素瓷熱淚盈眶,想跟她說自己錯了,想求她原諒自己,可話說不出口,破裂了就是破裂了,再縫合傷口依然在。 她啞著嗓子問,“殿下,還要奴婢伺候嗎?” 虞媗面容沉靜,胸中思緒翻飛,在當年的那種情況下,素瓷是被迫的,她害怕蕭復,所以聽從蕭復的命令,這些年過來,虞媗已不想再追究過去的是是非非。 “你也到了該出宮的年紀,出去后好好過日子吧。” 便再無多余的話。 素瓷憋住淚,伏地給她磕了三個響頭,隨即起身緩慢退出了坤寧宮。 宮外蕭復駐足在桃樹下,方才虞媗說的話他都聽在耳朵里,虞媗看似柔弱,實則剛硬,傷過她的人,無論如何她都記在心底,她不會容許這些人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世間沒有后悔藥。 蕭復默默出了院子。 —— 坤寧宮內,虞媗坐在軟榻旁,垂頭凝視著圓圓,從衛國到大雍,千里之遙,圓圓從沒有走過這么多路,自然有些不適,在路上吐過幾回,好在圓圓懂事,不哭不鬧,這么乖的孩子,她不忍心瞞著他。 圓圓睡飽了,微張開眼,叫她,“母親。” 虞媗溫柔笑著,到桌邊倒了些清水喂他喝,等他喝完,虞媗便聽到他小肚子咕咕叫。 “小饞鬼餓了。” 圓圓嘿嘿著笑聲。 虞媗忙讓宮女備膳,這會兒快四月了,不算太冷,她給圓圓套件小紅褂,便攙他出來用膳。 坤寧宮很大,比他們之前住的梓章宮要大上許多,膳桌也大,擺滿了菜品,兩人坐桌前,顯得有點空蕩。 圓圓吃著她喂過來的菜,頭往周圍瞅了瞅,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虞媗看著好笑,“圓圓想找什么?” 圓圓癟癟嘴,瞅著虞媗磕巴聲,“母親,我們吃飯,他不吃嗎?” 虞媗微滯,笑容轉淺,放下手中筷子,跟他道,“圓圓想跟他一起吃飯?” 圓圓只猶豫了一下,迅速搖頭道,“我才不稀罕和他一起吃飯!” 口是心非。 可虞媗并沒有順著他的想法,她問他,“要是母親說,以后圓圓在這里當皇帝,可能永遠也看不見他了,圓圓會難過嗎?” 圓圓垂下臉,小小臉蛋上掛著傷心,不過他很快抬頭,跟虞媗道,“他對不起母親,只要母親不原諒他,圓圓也不要看見他。” 虞媗略寬慰的頷首,抱了抱他的小身體,沒再說什么。 —— 郭虎不分晝夜,用了八日時間,終于將薛豐年等人抓獲。 他回京后,立刻和蕭復復命。 蕭復沒有立馬見薛豐年,他去了趟浮屠寺。 浮屠寺還是一樣冷清,不過因他的到來,寺內多了些人氣。 浮屠寺主持接待了他。 蕭復沒空和老和尚談經論道,直接說明了來意,要見荀釗。 老和尚不敢耽擱,連忙叫來了荀釗。 蕭復有好些年沒見荀釗,目下再看到面前的和尚,一時難將這張平靜的臉,和從前那個寧死不屈的青年對上。 “坐。” 荀釗微俯身敬了敬,坐倒斂目,倒真跟寺廟里的那些佛像相似。 蕭復開門見山,“荀釗,她回來了。” 荀釗眼睛抬了下,旋即說,“貧僧已不再惦念俗世。” 蕭復手搭在桌邊,聽著這話,竟恍惚著笑了,“你當和尚是怕阿嬌,阿嬌已不在鎬京,朕也不會動你荀家分毫,你還俗吧。” 荀釗抿著唇不做聲。 蕭復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低聲道,“朕知道,你不想當朕的臣子,你和她一樣,都只認虞朝曦為主,朕不日就會離開鎬京,這江山朕會還回去,只是他們孤兒寡母,畢竟勢單力薄,朕想讓你回去,幫著她一起輔佐圓圓。” 他說到圓圓時,唇角的笑都變柔軟,那孩子沒了他也不會怎樣,圓圓那么聰明,以后親政了一定會代替自己成為天下共主。 荀釗眼睫一抖,驚訝道,“您要退位?” 蕭復翹起腿,長袖垂在身側,“你回來,就可以任御史中丞,朕將御史臺交到你手上,很放心。” 荀釗咬牙沒應。 蕭復看看外面的天,不算早了,便起來往出走,跨過門檻側頭警告他,“即便朕不在鎬京,她也不是你能隨意肖想的。” 說罷便走。 荀釗捏緊手中念珠,心下一片茫然。 —— 蕭復出了浮屠寺,一路進了刑部詔獄。 薛豐年等人被關在詔獄的最底層,他入內當先聽到薛棠柔的哭嚎,“陛下!您看在兄長這些年為您出生入死的份上,饒我們一條命吧!” 蕭復直接沒給她一個眼神,徑自到關押薛豐年的牢前。 薛豐年被吊在刑架上,應是受了刑,嘴角流血,看見蕭復笑道,“罪臣不能給陛下跪地行禮,請陛下恕罪。” 很諷刺。 蕭復沒進牢,隔著門問他,“朕待你不薄,為什么背叛朕?” 薛豐年頓了片刻,回他,“陛下問的這個問題,不用罪臣回答,您自己心里清楚。” 為什么會背叛他?因為他不值得他輔佐了,他的心中只有虞媗,已經將江山社稷拋之腦后,既然不想當皇帝,就不該再占著皇位。 蕭復勾一邊嘴唇,“在幽州時,你暗中遞消息給皇后,想讓她觸怒朕,好叫朕殺了她。” 這句話在三年前蕭復曾隱晦的提過,當時薛豐年裝出迷惑,給出的答案是,他們中有jian細。 蕭復那時還想給他一個機會,畢竟是有功之臣,蕭復沒想殺他。 可是他并不珍惜這個機會,還想取而代之。 薛豐年張著嘴笑,笑著笑著哭,“陛下真癡情,陛下這么癡情,為何對臣等狠?臣等這么多年難道比不上那位公主殿下對您的好?” 沒有再廢話的必要,蕭復一揮袖,轉身朝外走。 薛豐年朝他叫道,“您難道不想知道,為何高仲會突然背叛您?” 蕭復停住腳,便聽他道,“是因為您寒了他的心!您寒了數十萬隨您征戰的將士的心!” 蕭復閉上眼,慢慢說道,“朕給過了補償,這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