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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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又是北境? 陸柒無端地聯(lián)想到昨夜里寧霽玉夢中的話語,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冥主夢里還想著要與陸將軍一道去北境看真正的日出,結(jié)果第二天,就要趕陸將軍去北境? 他怎么這么狠的心? 若是僅出于公事,陸柒自然毫無怨言,可一來處理這些事物本就不是他之所長,二來他能明顯感覺到,寧霽玉宣布他的決定之時,語氣里隱而不發(fā)的私人情緒。 下了朝后,寧霽玉雖仍覺得腹中難受,到底習(xí)慣使然,忍不住去了書房。 在位置上坐下,寧霽玉又習(xí)慣性地望向了窗外。 冥宮上下唯一一座鎏金碧瓦的殿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是天空的顏色。 數(shù)千年前,那東暖閣便是為陸柒而建,他私心作祟,這才建在了他只消伏案之余稍一抬頭,便能看見的位置。 陸柒雖只不過因兩界盟誓之事在冥府小住了月余,但那東暖閣卻是他數(shù)千年最快樂的回憶所在,思及那段過往,以及陸柒在聽他說冥王宮上下的日光都只是法術(shù)擬態(tài)的產(chǎn)物,玩笑地與他約定去北境最高的雪山之巔,看天庭里真正的陽光,寧霽玉唇邊不由浮現(xiàn)了一絲笑意。 不料下一瞬,東暖閣便被人影擋住。 是陸柒。 陸柒并不進來,站在窗外定定地望著他。 寧霽玉怔了一下,笑意將在臉上,而后迅速冷了下來,道:阿平,將窗關(guān)了。 便是往日暴風(fēng)驟雨或天寒地凍,寧霽玉也從不關(guān)窗,阿平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結(jié)果才到窗邊,就看見了站在窗外的陸柒。 將軍不進來嗎?阿平壓低聲音道。 阿平,怎得手腳這么慢了?寧霽玉淡淡道。 阿平不敢再與陸柒交談,歉意地一笑便匆匆關(guān)上了窗。 陸柒不再猶豫,從前門進了書房。 陛下這又是何意。陸柒連禮都沒有行,開門見山道。 阿平,你出去,寧霽玉冷聲道,記得將門守好,莫要再放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進來了。 無關(guān)緊要的人? 自己在他那里竟是這樣的人嗎? 陸柒心中嗤笑了一聲自己的自不量力,面上卻絲毫不顯,坦然自若地走到寧霽玉身前不遠處站定。 將軍今日好生不知禮數(shù)。坤澤孕中本就敏感多思,近來又是諸事繁雜,寧霽玉眼角不自覺地微微泛紅,已是帶了幾分濕意,寧霽玉不得不悄悄抬起下頜,才能讓差點要滴落下來的淚珠流回。 陸柒雖看得心軟,但進來之前已反復(fù)提醒過自己,不能輕易被冥主這副模樣蒙騙過去,此來是為了正事。 他直視著寧霽玉波光瀲滟的眸子,正色道:微臣陸柒自知并無治世之才,不堪北部司御使這一大任,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寧霽玉心里亦是一陣陣的銳痛,這段關(guān)系本就是他強求而來,他又怎舍得將人推到那么遠的地方? 借著桌子的遮掩,寧霽玉的手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這是他與陸柒唯一的血脈牽系,即便陸柒離開,這個孩子也不會離開自己。 此乃人人艷羨的肥差,不過一二年光景,便能獲益良多,今日在朝中將軍也聽見了,吾此番絕無磋磨將軍之意,而是信任將軍。寧霽玉坐直了些,脊背挺得筆直,燭光灑在他清瘦的下頜線上,顯得冷硬而無情。 窗子雖已關(guān)上,他的目光卻仍是不自覺地望向東暖閣的方向。 寧霽玉愈發(fā)清醒地認識到,即便有朝一日陸柒離開了,東暖閣也總是會留在此處陪著自己的。 你非要這樣嗎?眼下并無旁人,陸柒也失了與他虛與委蛇的耐性,側(cè)身徹底將那扇窗子擋住,冷冷道,他究竟有什么好,能叫你這樣玩弄于我,有意思嗎? 誰?寧霽玉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不是的,將軍莫要多思。 霽玉,陸柒疲憊道,我可以真心待你,但你呢? 寧霽玉愣了一下。 陸柒剛剛叫他什么? 見他這個樣子,陸柒厭惡地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只有按他從前那樣叫你,你才舍得給點反應(yīng)。 寧霽玉還要說些什么,陸柒忽而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雙手按在他座椅的扶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蒼白的臉。 下一瞬,絲毫不溫柔的吻,粗.暴地落在了寧霽玉的唇瓣之上。 與其說是吻,實則更像野獸發(fā)了狂的撕咬和啃噬,像恣意妄為的占有和標(biāo)記。 寧霽玉很快被這一下弄得暈暈乎乎。 眼前一片昏黑,如在迷霧中行路,只能摸索前行。 恍惚之間,一條柔軟的舌在他口腔中徘徊掃蕩,大肆汲取每一寸津.液,而后與他的舌糾纏起來。 寧霽玉只覺自己的后腦被人扣住,緊接著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頭頂在身后的書柜上,脊背則完完全全倚在了椅子上,雙手被人禁錮而絲毫不能動彈,腰更是晃得厲害。 還記得嗎陛下,溫?zé)岬耐孪姙⒃趯庫V玉的耳畔,極盡纏綿,也極盡危險,數(shù)月以前,微臣去北境之前,也曾在這里與陛下溫存至天明。 耳邊有一點冰涼的濕意,像是二人方才糾纏時牽扯出的一縷銀絲掛在了他的耳際,冰涼而又灼人。 寧霽玉脊背一僵。 他怎會不記得? 腹中尚未成熟的小生命,這是那一夜荒唐的產(chǎn)物。 寧霽玉面上發(fā)熱,雙手掙扎了一下想要將陸柒推開,但坤澤的體能本就難敵乾元,如今他又在孕中更是渾身乏力,不過徒勞。 陸柒只作并未發(fā)覺,繼續(xù)道:那一夜,微臣亦曾將陛下按在陛下日日批閱公文的桌上,陛下可還記得? 別、別說了饒是寧霽玉自問問心無愧,也實在聽不下去,卑微地祈求道。 那晚公文散落一地,陛下后來又是怎么處置的?對了,微臣似乎還扼住了陛下的脖頸陸柒不依不饒,悠悠道。 此刻,他已是將手環(huán)住了寧霽玉的脖頸,仍是當(dāng)初那個位置,一點一點收緊:微臣先前給陛下留下的指印早已消了,真是可惜,嘖嘖。 在寧霽玉將要崩潰的剎那,陸柒忽而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冷淡,手亦頓時松開、 當(dāng)初陛下遣我去北境前,我與陛下溫存一夜,如今陛下又要遣我去那北境,陛下可是又想與我一夜風(fēng)流了? 你、你說什么!寧霽玉心口劇烈起伏,不敢置信道。 陛下何必在意我一個替身的想法,陸柒漫不經(jīng)心地將桌案上的公文推開,清出一片還算開闊的桌面坐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寧霽玉道,陛下只消與微臣說實話,微臣又哪里會怪罪呢? 這就是實話!寧霽玉爭辯道,我只是、只是 一貫條理清晰的冥主此刻愣是啞口無言。 只是什么?陸柒輕笑一聲,陛下可是有難言之隱么? 寧霽玉如夢初醒,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低低道:吾只是有難言之隱 也不知是在說服陸柒,還是想要說服他自己。 陛下真的這么想趕我走嗎?陸柒抬手捏住了寧霽玉近日來愈發(fā)消瘦的下頜,笑瞇瞇道,就不怕我又跑了,和上次一樣? 下頜被人捏得生疼,陸柒力道之大,幾乎要把脆弱的骨骼捏碎,寧霽玉的呼吸逐漸不穩(wěn),但還是咬牙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來:那、那阿柒會跑么? 26.第 26 章 不會的, 我怎么舍得離開陛下呢? 在寧霽玉的面色逐漸由緋紅轉(zhuǎn)向灰敗直至毫無血色的一剎那,陸柒驀然松開了手,在冥主蒼白脆弱的下頜處, 已烙下了一串青紫指痕。 疼么陛下?陸柒的指尖憐愛地自寧霽玉臉側(cè)撫過, 一點一點勾勒著那道駭人的痕跡, 語氣卻是異常溫柔, 想要將我趕到北境去, 陛下那一顆捂不熱的心,又可會疼呢? 寧霽玉喉頭發(fā)堵, 眼角不由微熱, 只得裝作渾不在意地略略抬起頭來, 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勉強壓了壓涌到喉邊的干嘔之感,寧霽玉推了推仍覆在他身上的人, 冷著臉道:將軍這般做派, 絲毫不講禮數(shù)又成何體統(tǒng)? 陸柒不曾放松對他的禁錮, 反輕笑一聲,道:數(shù)月前陛下欲將微臣囚于偌大一個冥王宮內(nèi), 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還不許微臣將陛下困在小小一方座椅上么? 只許州官放火, 不許百姓點燈,可不是君子作為啊陛下。 寧霽玉地望著他冰冷的眼, 渾身上下似是為這一句話徹底卸了力道, 徹底癱軟下去。 阿元與那醫(yī)官的規(guī)勸猶在耳畔,寧霽玉隱隱意識到, 他或許錯的離譜。 但他已不能回頭。 陸柒見寧霽玉忽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心中的興味驟減,煩躁地嘆了口氣, 漸漸松了禁錮寧霽玉雙手的力道,淡淡道:這北境,微臣是不會再去的,陛下還是另覓良才吧。 寧霽玉還想要說些什么,腹中忽一陣絞痛,面色慘白如紙,驚得陸柒立即松了手,冥主纖細的腕骨沒了支撐,立時砸在座椅的扶手上,磕出咚的一聲悶響。 在寧霽玉愈發(fā)慘白的面色之下,陸柒終于如夢初醒。 阿平,快去請醫(yī)官來! 寧霽玉醒來時,正躺在臥房的榻上,榻邊是一臉冷肅正襟危坐的陸柒,以及來回踱步的阿元。 陛下終于醒了!阿元正要上前,便被陸柒一把揮開。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莫要擾了你家陛下的清靜。陸柒淡淡道。 阿元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陸柒,復(fù)又瞧見寧霽玉蒼白的臉色,這才收了聲,不安地出門去叫守在外間的醫(yī)官。 見阿元退出門去,陸柒嘆了口氣,道:陛下究竟有何事瞞我? 寧霽玉面色微變,心虛之下,一時間竟不敢直視陸柒的眼睛,故作平靜道:沒有的事,陸將軍何故多心。 說話間,一陣?yán)滹L(fēng)自窗縫里滲進來,惹得寧霽玉身上一陣戰(zhàn)栗,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身上的衾被。 陸柒嗤笑一聲,到底站了起來替他將窗子關(guān)好。 陛下的身體究竟有什么問題,須得陛下、阿元同那醫(yī)官一道來騙我? 寧霽玉張了張口欲要搪塞過去,奈何腹中的惡心之感不減,為免露怯只得有緊抿唇瓣,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只是他的鼻尖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翕動。 唯有空氣中極淺淡的、與他腹中骨rou血脈相連的乾元信香的氣息,能稍稍安撫他紛亂的精神。 陛下該喝藥了,阿元很快端著藥碗,同醫(yī)官一道回來,順便開始趕客,這里有我們伺候便好,陸將軍這兩日便要開赴北境,還是早些準(zhǔn)備才好。 陸柒氣得一甩袍袖,冷笑道:那北境誰愛去便叫誰去吧,還望陛下,好自為之。 阿元囁嚅著說了一句什么,陸柒并未聽清也懶得理會,大踏步出了房門。 寧霽玉扶著床沿掙扎坐了起來,原本就無甚血色的臉因陸柒的離去和自己的心緒起伏望之更是駭人。 陛下,真的沒關(guān)系嗎?阿元輕聲道。 他舀起一勺藥汁送到寧霽玉的唇邊,奈何那苦澀的氣味才靠近冥主的唇畔,冥主便一把將他推開,按著小腹劇烈地干嘔起來。 陛下怎么會這樣捧著險些打翻的藥碗,阿元六神無主道。 陛下體質(zhì)殊異,孕期本就仰賴乾元氣息安撫,醫(yī)官斟酌片刻,委婉道,陛下此般恐怕之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寧霽玉才好了些,便冷著臉道:先前勸吾放手的是你們,如今吾意已決,你們又來裝什么腔作什么勢!出去!都給吾滾出去! 冥主原本收斂的氣勢徒然暴漲,袍袖一揮,瞬間將人推向數(shù)丈開外。 陛下,藥阿元粗粗喘著氣平復(fù)激蕩的心血,大著膽子重復(fù)道。 藥放那,然后滾! 冥王宮一貫無風(fēng)無雨,朗日高懸,今個卻是難得的陰天,冷風(fēng)砭骨,惹得陸柒心亂如麻,唇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怎么會有寧霽玉這般狠心且冷漠的人呢? 陸柒放任自己在宮內(nèi)隨意地走,不去思考什么方向。如今他是冥主身邊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zhèn)北大將軍,不論見到誰都已無需理會,從前在人世間愛著的這般感覺,如今竟莫名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不知不覺間,陸柒在一處樓宇前停下了腳步。 抬眼望去,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