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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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與陛下說個明白么?見陸柒神色還算正常,阿平大著膽子道,陛下的心意您還不知么,至于您的心意 他又不說話了,目光歉疚地望向陸柒。 陸柒自然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寧霽玉待他的真心昭然若揭,而他待寧霽玉卻不過虛情假意、逢場作戲。 在外人眼里,竟都是這樣想的嗎? 那他的寄人籬下與他失去的自由,以及身為乾元卻被迫打上的標記和枷鎖,那些又算什么? 我只問你一句,陛下他究竟為何要拘我于此。陸柒冷漠道。 還沒等阿平想出個借口來,陸柒便輕笑一聲,面上的冷肅之意恍若冰雪消融。 罷了,我不過隨口問問,你那么緊張做什么,行了,我的折子也批得差不多了,你便陪我去看看陛下吧。 從書房到冥主的寢宮,約莫還有走上一盞茶的工服,陸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風格迥異的東暖閣望去,在接近東暖閣之時,他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連帶著血液都微微翻涌。 陸柒眸色一深。 這東暖閣內的秘密,他必要弄清楚才是。 冥主寢殿之外,仍繚繞著濃郁藥香,屋外的守衛比之先前森嚴許多,見陸柒來了,那守衛也只恭恭敬敬地請他離開。 那守在大門正前的侍衛名喚謝五,是禁衛軍中地位頗高的副統領,但到底被陸柒壓著一頭,如今自己被拒之門外,而他竟能守在此處,難免不叫陸柒心中不快。 謝五,本將軍乃是宮中禁衛軍統領,是你的直屬上司,宮中有何處不能去得,你有何德何能,竟敢攔我?顧忌著寧霽玉可能在睡,陸柒只敢壓低了嗓子與他對峙。 陸將軍雖是宮中禁衛軍統領,但吾輩禁衛軍,自然是以陛下之令為先,陛下所令,不敢不從。如今乃陛下歇息時分,陸將軍身為外臣,無詔不得入內。謝五不卑不亢道。 好,好一個不敢不從,謝統領倒是忠心耿耿。陸柒冷笑一聲,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阿平去通報一聲。 阿平頗不贊同地看了謝五一眼,轉向守在宮外的另一侍者,道:阿然,麻煩你進去看看,陛下如今可是醒了。 阿然面露為難的神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非是我等不愿放將軍進去,實是陛下身子不爽,眼下誰都不想見,這才將我們都打發了出來守門,只剩阿平一個好歹還留在里頭呢。 阿平還要再問,門忽然從里面打開,出來的阿平皺眉道:陛下正頭疼呢,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陸、陸將軍? 陸柒平靜地點了一下頭。 陛下可是醒了?那便與他說,臣陸柒有急事要奏,須得立即面見陛下。 阿元正要阻攔,里頭忽而傳來寧霽玉虛弱但平靜的嗓音:國事為重,陸將軍請進吧。 阿元深深看了陸柒一眼,方道:既如此,陸將軍請跟我來。 隨后他又壓低聲音道:陛下尚在病中,煩請將軍,謹言慎行。 屋內熏著濃郁的香料,但依舊遮不住那彌散的藥味。 陸柒略一皺眉,據他所知,寧霽玉平日里從不用香,怎得此刻傷重臥床,還熏得這樣濃烈? 聽聞陸將軍有事要奏,不知又是何事如此急迫,還得挑吾將要就寢之時? 榻上,冥主身著一襲玄色褻衣,蓋著厚實的衾被,面色慘白難掩虛弱,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 陛下可好?陸柒輕聲道。 國事緊急,將軍有話直說便是。寧霽玉神色冰冷,語氣漠然,仿佛陸柒當真只是來辦一件公事。 25.第 25 章(倒v結束) 陛下非得這樣嗎?陸柒遠遠地隔著簾子望向榻上的寧霽玉, 并不過分上前,保持著身為人臣當有的距離,并不過分僭越, 但目光卻隱含了一絲灼熱。 將軍有何事要奏?寧霽玉不動聲色地攏了攏有些滑脫的衾被, 頗不自在地指尖一點, 將榻邊的帷幕放了下來, 稍稍隔絕了陸柒的視線。 陸柒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他雖有心與寧霽玉服軟, 但寧霽玉卻偏要做出這副與他拉開距離的樣子又算什么? 見陸柒陷入沉默,寧霽玉愈發心中不是滋味, 但阿元先前所言猶自縈繞在他耳畔, 終是在他心底扎下了一根尖銳的刺。 強扭的瓜不甜, 他又何嘗不知道阿元所言不虛。 寧霽玉淡淡道:將軍若無事便請回吧,此番吾尚可以不治將軍私闖宮闈之罪, 但下回可就未必了。 若無要事, 微臣自然不敢深夜叨擾陛下, 陸柒的語氣平靜下來,面上亦看不出什么喜怒, 好似當真只是來報一樁公事,請陛下容微臣稟報。 借著帷幔和衾被的遮掩, 寧霽玉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發漲的小腹,緩緩道:將軍有事快奏便是。 許是他近來法力消耗過甚, 又強用各種藥物壓制了多年的雨露期, 體質早已受到影響,更因那日為鎮壓厲鬼而大耗心血, 如今孕中反應極大,眼下不過坐起來說了會話,便已有些疲累, 小腹都微微發疼,勉強撐著床沿才能保持脊背挺直的姿勢。 陸柒隔著一層帷幕并不能看得分明,只是覺得空氣中冥主陰冷的信香似乎比之平時要濃重些許,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從未有過且略顯詭異的溫柔意味。 溫柔? 這個詞也會與殺伐果決的冥主扯上關系嗎? 陸柒不知自己為何又胡思亂想了許多,在寧霽玉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中總算回過神來,旋即鎮定自若地向寧霽玉匯報了一系列北境善后的事宜。 寧霽玉先時還算聽得認真,時不時或點頭應允,或提出修改意見,但聲音卻是漸漸弱了下去,陸柒隔著簾幕望去,只覺冥主方才挺得筆直的脊背,都漸漸軟了下去。 昏黃的月色透過窗欞斜射進來,灑在地面上,叫屋內愈發寂靜無聲。 他孕中辛苦,這些日子身上愈發酸軟難受,偏偏心口處像是日日懸著一塊巨石,忐忑難安,睡得都不甚踏實,不料今日困意朦朧,愈發昏昏欲睡。 熟悉的鮮血氣息分明與他尚有一簾之隔,但卻仿佛只在鼻間,令他的心都平靜幾分,腹中的不適之感也稍稍消退。 神志愈發混沌,寧霽玉下意識將手按在小腹之上,沉沉地閉上了眼。 見他像是睡著了,陸柒的聲音不自覺地漸漸放輕,最后減弱至消失,改為一聲低喚:陛下? 了無回音。 那層原本覆過寧霽玉腰身的衾被滑落下來,露出他消瘦的身形,清透的帷幔并無什么遮蔽作用,反倒催生出一種要抱琵琶半遮面的距離感。 冥主身上的褻衣很是修身,那一截腰被玄色的衣衫勾勒得格外纖細,似乎一手就可以握住。 他好似比以前更瘦了。 恍惚間,陸柒想起自己北征前與冥主度過的那個瘋狂的夜晚,燈影婆娑,長發相纏,人影交疊,氣息相繞,想起自己在他脖頸之間留下的青紫印記,以及自己心血上涌之下,掐出的一圈痕跡,想起環住他腰身時的感覺 軟的,與寧霽玉通身的氣質全然不同。 陸柒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和狂熱。 一陣風自合得并不嚴實的窗縫里滲進來,將低垂的簾幕掀開一角,陸柒遲疑片刻,終是放輕了步履走上前去。 冥主榻前本有層層禁制,便連常在身邊伺候的阿元都不能近身,但陸柒并未受到什么阻礙。 陸柒心里難得一軟,無聲地嘆了口氣。 寧霽玉后背虛虛倚在榻上,勉強維持著坐姿,頭卻已是歪向了一邊,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數月前自己留下的那圈曾看上去分外可怖的指痕,此刻已盡數消退。從這個角度看去,恰能瞧見他后頸上微微凸起的腺體,獨屬于冥主的陰冷信香自那處不斷散溢開來,分明是極為古怪的氣味,陸柒卻不自覺地喉頭微動。 糟糕,有點勾人。 望著那一片光潔的脖頸,陸柒狠狠閉了閉眼,不敢再看。 好想在上面,重新留下一點什么。 陸柒輕輕搖了搖頭,將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思緒撇開,抿了抿唇,邁出了最后一步,在寧霽玉榻邊坐下,躊躇片刻,終是雙臂環住了他的腰將人輕輕攬住。 果然比他記憶里清減了許多,便是昏黃的月色也不能將他蒼白的面色襯出幾分生機。 陸柒神思恍惚,指尖不自覺地搭上了寧霽玉眼底的一圈青黑。 冥主的肌膚一如既往地觸手冰涼,了無一絲溫度,顯得既蒼白又虛弱,與平日里的夾槍帶棒不同,乖順得如一尊細膩精致的瓷器。 怎么瘦成這樣。陸柒只覺抵在自己心口處的肩胛骨都銳利之至,與它的主人一般,擅長不動聲色之際,兇狠地戳他的心窩。 霽玉陸柒下意識喃喃道,末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喚了他的名諱,饒是陸柒自認冷情冷性,也不禁耳根微熱。 寧霽玉也不知是感覺到了陸柒身上的熱度,還是聽見了他的呼喚,不自覺地向他懷里蹭了蹭,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陸柒身上。 陸柒不由失笑:明明先前還好好的,怎么我好不容易想開了些,你又要和我玩這一套呢? 猶豫片刻,陸柒微微俯身將人平放下來,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見他睡得熟了,蒼白的臉上都稍稍浮現了一絲血色,總算放下心來。 陸柒心知此番是談不成了,也惱自己竟信了阿平的鬼話,當真熱血上頭一時沖動,在這般深夜時分來到冥主寢宮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好歹見到了寧霽玉這副罕見的乖順模樣,也不算太虧。 陸柒起身欲走,不料腕上忽而一緊,驚得他以為寧霽玉已醒了過來,余光一斜,這才發現對方的雙眸依舊緊閉,就連眼睫翕動的幅度都不曾改變,只是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腕子。 別走阿柒,別走寧霽玉的嗓音竟似帶點哭腔,陸柒甚至能察覺到一絲隱而不發的絕望和痛楚。 怎么了?我不走。陸柒遲疑道。 說著,陸柒重新在他榻邊坐下,任他抓著自己的手腕。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寧霽玉許是夢見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呼吸亦急促了幾分。 不會丟下你一人。陸柒心中不安,只能暫時順著他的話頭輕聲誘哄安撫。 你答應過我,要與我去北境雪峰之巔看真正的太陽升起,阿柒,不許、不許忘。說這話時,寧霽玉雖仍閉著眼,唇邊都勾起了一絲弧度,就連蹙起的眉峰都松泛了些。 陸柒周身的氣息漸漸冷了下來。 陸柒清楚地知道,這話可不是自己說的。 多半又是那位陸將軍。 陸柒突然覺得心里有點冷。 霽玉?陸柒試探地喚了一句。 阿柒,是你嗎阿柒寧霽玉抓得更緊,人雖睡著,語調卻是少有的歡快,陸柒敏銳地察覺到,甚至比他平日里與自己相處時,更加歡快。 陸柒的眸色一沉,語氣卻仍舊溫和:嗯,是我,睡吧。 果然,這也是從前那位陸將軍,對冥主的親近稱呼。 陸柒指尖一點,明明滅滅的燭火便熄了大半,僅余下遠處的一只蠟燭,跳動著冷黃的光。 燭光映照之下,陸柒唇邊的笑意漸漸散去,眼底的神色亦漸漸陰鷙起來 睡吧,好好睡吧。陸柒聽見自己一字一頓地清晰道。 在昏暗的室內,陸柒目光深沉,室內除他之外分明還有一人,陸柒覺只是木木地,對著滲進來的慘淡月光,枯坐了整整一夜。 次日晨,寧霽玉甫一睜眼,便對上陸柒幽黑的雙眸。 陸柒眼底雖一片幽深,眼角卻可見清晰血絲,竟是一夜未寢。 寧霽玉下意識就要直起身來,好似忽而被什么東西扯住,這才驚覺自己竟握著對方的腕子。 一夜過去,對方哪怕并非凡人,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恐也要漸漸僵硬。 寧霽玉面上微熱,立即就要將手抽回,不料反被陸柒一把抓住,對方面上無波無瀾,絲毫看不出喜怒。 陛下昨夜可還安睡?陸柒悠悠道。 昨夜實在疲乏,寧霽玉記憶散亂,迷迷糊糊間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陸柒又為何呆在這里沒走 如今看來,大概是對方想走,卻被自己一把抓住了腕子。 不是想好了要遠離他了嗎? 寧霽玉心里一陣懊惱。 他從未想過,身體的反應竟難以逃脫意志的控制。 寧霽玉避過陸柒灼熱而又打量意味十足的目光,努力挺起脊背試圖坐起,奈何雙手被人禁錮無法支撐,實在難以起身,只得無奈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陸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