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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失憶后被迫和宿敵成婚了在線閱讀 - 分卷(7)

分卷(7)

    寧霽玉悶悶地將頭抵在他的胸口,輕聲道:沒事,過了今晚,便還是,喚我陛下吧。

    陸柒心中登時敲響了警鐘。

    是他表現得還不夠自然,引起了寧霽玉的懷疑了嗎?

    畢竟,這才是你想要的對方似乎不曾發現他的清醒,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阿柒,將軍,我的陸將軍。

    許是因著失神的緣故,對方分明已過了雨露期,信香卻驟然泛濫起來,如滔滔洪流,在這方寸之間肆意流竄。

    原來是這樣。

    陸柒心中了然,只怕那一位正主,才是冥主心中真正的陸將軍,而冥主大人的名諱,自然也是留給那一位叫的。

    他便是再像,也終究不過一個冒牌貨。

    我,我都聽陛下的。陸柒微瞇著眼,回想了一下從前自己見過的乾元為本能所驅使時的表現,斟酌著演得更急色了些,吐字之間夾雜著局促不安的凌亂喘.息。

    而寧霽玉果然不曾起疑。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冷戾冥主大人,此刻幾乎化作了一汪柔軟的春水,愉悅而忘我地對他道:吾此刻亦都聽將軍的。

    他自然不敢肖想陸柒的真心,只當是自己的攝魂之術奪去了對方的意志,讓乾元本能發作,故而這么配合。

    陸柒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動了動,猶豫片刻,終是翻身將冥主完全攏在身下,圈在懷中。

    便是假戲,也須得,做個全套。

    寧霽玉雖被人束縛,但好在他法力高深,只消指尖輕輕一點,床榻邊的帷幕便垂落下來,外間的燭光應聲而熄,唯余一盞壁燈遠遠散發著柔和的光,透過厚實的帷幕隱約滲進些許,淺淺地照亮了二人的輪廓。

    吾什么,都聽將軍的在領口被人并不溫柔地扯開的一剎那,寧霽玉微微仰頭,貼上了陸柒的耳根,輕聲重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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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 10 章

    陸柒醒來時,天色尚算不上大亮,只有在冥宮才能見到的太陽虛虛地掛在梢頭,散發著冰冷而刺人的光。

    身側早已一片冰涼。

    指尖落在身側淺淺的凹陷之上,昨夜的瘋狂如滔滔江流,一瞬間席卷了陸柒的腦海。

    陸柒吃力地揉了揉眉心。

    昨天這個荒誕不堪的夜晚,與前些日子里他神志不清時與冥主度過的,竟是全然不同。

    非是信香作祟,也未有強制標記的影響,昨晚的他是清醒的。

    他怎么能在清醒狀態下做出這樣糟糕的決定?

    沉沉嘆了口氣,陸柒正欲起身,然不過稍一坐起,身下便一個趔趄,栽倒回了榻上。

    腳腕上一陣冷意。

    陸柒面色數變,周身氣勢驟然暴漲,濃郁的血腥氣不受控制地散溢開來,幾乎化成實質。

    正要進門服侍的阿元因為這一陣暴動的信香,嚇得癱軟在地。

    而原本安安靜靜覆在陸柒身上的衾被,在一瞬之間隨陸柒的動作化作齏粉,徹底消弭于無。

    沒了衾被的遮蔽,陸柒腳踝上赫然戴著的鎖鏈立時暴露,在跳動的燭光映襯下,顯得森然可怖。

    同樣的招式還想用第二次!他怎么敢!

    陸柒怒極反笑,冷冷道:昨晚他又是幾時走的?

    阿元不肯回答,只默默地將頭埋得極低,幾乎要貼到地上。

    你說不說。

    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目光落在阿元身上,陸柒一字一頓道。

    他難道連這個都不肯告訴我么?

    乾元天生便對中人有不可抗拒的血脈壓制,更何況是一個強大的乾元。

    不過片刻功夫,阿元已是冷汗涔涔。

    陛下、陛下是昨夜子時末走的。阿元抿了抿唇,仔細將寧霽玉的吩咐回想了一遍,這才不情不愿地開口道。

    昨晚冥主離開時的命令,正是除了放他走以外,什么都依著他。

    現下陸將軍只是問個時間,應當是可以說的吧?

    嗤,子時,真有他的。陸柒語氣帶笑,眼底卻是一片森寒。

    昨夜他可是親眼看著寧霽玉在他身邊睡下,這才也陷入沉眠,誰曾想他甫一入睡,寧霽玉便起身離開,還特特為他再度尋來個鐐銬?

    陸柒蹙了蹙眉,仔細回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紕漏,這才引起了寧霽玉的懷疑。

    按理自己不曾露餡才對。

    陸柒不會想到,他的確沒有露餡,相反,他演得實在太好,這才讓原本已經稍有松懈的冥主重新生出了忌憚之心。

    昨夜的旖旎和瘋狂已讓寧霽玉意識到了戰神的覺醒。

    陸柒成長得實在是太快了。

    對方初至冥府,便用過那一桌促靈菜色,無一不是飽含天地靈氣的天材地寶、山珍海味。而那日,自己更是身體力行,渡了無數靈力予他。

    而這些日子,陸柒也從未懈怠,一直背著他習練術法,修為幾乎一日千里。

    甚至愈發有從前戰神的風范。

    這些他都知道。

    陸柒雖有意瞞他,只是又怎么能瞞得住?

    他舍不得失去這樣熟悉的人,也便只好,將人給鎖起來了。

    陸柒不是想要自由么?

    他都可以給。

    陸、陸將軍阿元嗓音顫抖,不知該說些什么。

    畢竟自家冥主的做法實在無可辯駁。

    起來說話,陸柒冷笑一聲,我既沒有受人朝拜的習慣,也不是什么陸將軍。

    陛下跟前的紅人的一身將軍,還是還給那位真正的陸將軍吧。

    阿元將頭埋得更低,嘴唇抖了抖,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陸柒雖收了暴走的威壓,但空氣中彌散的暴戾信香,始終揮之不去。

    這種感覺實在太壓抑了。

    起來。陸柒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瑟縮的身影,不厭其煩地重復道。

    阿元猶疑著抬起頭來,而后便對上了陸柒冷銳的眼眸。

    放心,我不請你替我解開。陸柒漫不經心地撩開床邊的帷幕,極力忽視掉那沾在帷幕之上的,濃郁的曖昧氣息。

    但只是枉然。

    空氣中殘余的死亡氣息和自己后頸上的臨時標記相互應和,再三提醒他做下的好事。

    饒是再冷情冷性,陸柒到底也不似先前理直氣壯。

    只是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阿元猶豫地上前一步,停在陸柒數尺之外,而后恭敬地低下了頭。

    他去做什么了?陸柒沉默半晌,輕聲道。

    陛下在書房處理事務,阿元想著近日冥主在朝中并未瞞著陸柒,遂斟酌著答道,近日邊界頗不安寧,陛下身為一界之主,自然少不得cao勞一二。

    cao勞?他便是那樣cao勞的?

    陸柒面色再度一沉。

    真是為難他,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來陪我,廝,混,一,夜,最后幾個字,陸柒說得咬牙切齒,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厭惡之意,還特意給我找來了這個,看來的確很忙。

    陛下不是那樣的人阿元慌忙解釋道,陛下、陛下對我們和冥界子民,從來、從來都很好的!陛下近來身子不好,可也堅持事事親力親為。

    陸柒亦知阿元此話非虛,只是此事實在叫人如鯁在喉,遂冷哼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的,不是的阿元不善言辭,此刻難免語無倫次起來,將軍、將軍可想去看看陛下?

    這話立時便戳到了陸柒的痛點,周身本已和緩的氣勢再度瘋漲。

    去看他,陸柒語氣異常平靜,但在阿元聽來,卻是暴風雨前的死寂,好啊。

    阿元這才想起對方眼下的處境,頓時又訥訥不成言語,只好訕訕低頭,準備替自家冥主挨罵。

    其實阿元心中也很是疑惑,昨夜乃是陛下生辰,冥主與陸將軍回來時的響動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曉得二人氣氛頗好,怎得一早起來,陛下便勃然變色,甚至重新給陸將軍上了鎖鏈?

    阿元,你下去。

    冥主的嗓音自門外響起,將阿元從不知所措中解放出來。

    只是寧霽玉的嗓音沙啞里帶著明顯的疲憊。

    阿元擔憂地望了寧霽玉一眼,寧霽玉微一頷首,并不答話,直直向陸柒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到屋里只剩下他和陸柒二人時,寧霽玉方道:將軍醒了?

    陸柒并未有所動作,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寧霽玉輕嘆口氣,在榻邊坐下,伸手欲要抓陸柒的腕子,卻被人不著痕跡地避過。

    將軍莫要生氣了,他也不管陸柒的反應,自顧自在他身邊躺下,吾有些乏了,今日罷朝,將軍陪吾再睡一會好么?

    陸柒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怎么,不上朝了?陛下不是于政事上一貫勤勉么?

    今天是寧霽玉下意識就要解釋,卻是被陸柒干脆地打斷。

    方才陛下身邊那位紅人,還在我這里說陛下是多么辛苦呢,陸柒終是忍不住心里的氣,陰陽怪氣道,近日邊界不寧陛下累得很了,如今不上朝了,想來是都解決好了?

    他說完才覺自己的話的確有些過分。

    作為一界之主,寧霽玉已經遠遠夠格。從前在人間,帝王罷朝不過一念之間的事,而冥主日夜不輟,偶爾想偷一點懶著實算不得什么。

    畢竟,對方眼底一片青黑,一看便是許久不曾休息了。

    冥主雖無需睡眠,但處理這些事務本就極耗心力,加之如今坤澤的體質日益發作,他這般日日苦熬,撐不住自然是早晚的事。

    陸柒不是滋味地想,若是沒有昨晚這檔子事,眼下他只怕不僅不會嗆聲,還要心疼對方的辛苦。

    寧霽玉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艱澀地抿了抿唇,到底不曾辯駁什么。

    陪吾躺一躺好么?

    他雖這樣說,實則并未期盼陸柒能有什么回應,直接閉上了眼。

    獨屬于戰神的氣息將他包裹在內,緊繃了許久的神志此刻得以稍稍放松。不顧陸柒明顯的抗拒,寧霽玉將頭向他懷里靠近了些,貪戀地汲取對方的味道。

    陸柒下意識就要將他一把揮開,但卻在手碰到對方的脖頸時生生頓住。

    后頸的腺體分明如冥主的人一樣冰冷,被觸到的那一剎那,卻燙得幾乎灼人。

    不知怎的,心里的氣莫名就消了一半。

    胸前的衣衫微微濡濕,竟是素日里清冷孤高的冥主,伏在他的懷里,無聲地哭了。

    冥主便連淚都是與常人不同的冰冷,唯有雙肩顫抖的細碎幅度,顯出一點軟弱無助來。

    陸柒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剩下的氣也梗在喉嚨里不能發作,但他也決計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只能如雕塑一般愣在原處,絲毫動彈不得。

    殊不知,懷里的人一面默默拭淚,一面想的卻是

    早知哭一陣這么有用,便早該這么做了。

    陸柒耐著性子等了一會,直至對方稍稍平靜,這才耐著性子問道:好點了?

    寧霽玉也不抬頭,仍伏在陸柒懷里,悶悶道:我惹你生氣了嗎?

    陸柒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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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第 11 章

    陸柒面上雖是一片戲謔,目光卻寒涼如水,若是換了旁人來定要被這樣冰冷的眼神凍住

    但寧霽玉不會。

    千年前冥府與天庭尚處于敵對中時,他已見慣了陸柒這樣的目光,只是如今在陸柒的眼底,除卻冰冷之外,還多了一縷連他也參之不透的復雜。

    陸柒生氣了嗎?

    若是從前,寧霽玉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可如今的陸柒,卻不單單是他熟悉的天界戰神。

    但他也無需看得多懂。

    后頸的臨時標記或許于陸柒而言是對乾元的侮辱,但對他來說,卻是唯一能將二人真正緊密聯結的東西。

    比如現在。

    對方平靜的心情自后頸微妙的聯結傳入寧霽玉的腦海,寧霽玉不由得唇角微勾。

    看來,自己還可以再過分一點。

    他日日這般折騰對方,水磨工夫下去,不信陸柒不松動。

    他稍稍欠起身來,將頭完全倚在陸柒心口,側臉貼在陸柒身上,露出流暢精致的下頜線和眼尾一角濡濕的紅痕。

    昨夜不是與將軍說了,吾什么都可以聽將軍的么?

    陸柒冷哼一聲,不過倒是并未將人揮開,而是一把抓住了寧霽玉的腕子,指節捏住一截纖細的腕骨,力度之大,幾乎要將他的手腕掐碎。

    那陛下倒是放了我啊。陸柒懶洋洋道。

    冥主雖法力高深,到底也只是拖著一副坤澤的柔弱身軀,骨骼細弱,肌膚嬌柔,腕上立時便印上了一道刺目的紅痕。

    疼,你輕點。眼角原本止住的淚此刻又一滴一滴墜落下來,砸在陸柒心口。

    現在知道疼了?陸柒假笑一聲,手上動作更重,寧霽玉毫不懷疑,若非自己不是□□凡胎之身,恐怕真要被他把手腕掐斷。

    昨夜偏要拱火惹我的時候怎得不知道疼?自血脈里分出一絲鎖鏈將我桎梏之時,怎得也不知道疼?陸柒低吼道。

    寧霽玉原本支起的腰瞬間一軟,整個人卸了力般癱倒下去,面上血色盡失。

    冥主的臉色恢復了慣常的蒼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便顯得他眼角的紅痕和在衣領間半露半藏的青紫愈發礙眼。

    你、你怎么會知道寧霽玉面上露出了極為罕見的失魂落魄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