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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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從以前就是這硬心腸的樣子。 只要上馬,從不舍得回頭看一眼。 倒是今兒難得了。 連帶著她也有些牽腸掛肚了。 她搖搖頭,老夫老妻了,怎么還跟小夫妻似的。 一抬頭,被大門口的小身影給嚇一跳。 “哎喲,小祖宗,怎么連個衣裳都不披就跑出來了。著涼了,有你呲牙咧嘴吃苦藥的時候。” 大跳鉆進她娘溫暖的懷抱,腦袋透過她娘的肩頭往外看。 “娘,是我爹走了嘛?” “嗯,他要去府城一趟,打壞人掙錢給咱們娘三花,怎么樣,開心嗎?” “開心。”她還沒睡醒,被娘抱起來的時候,眼皮子已經耷拉下來,含糊道:“那我看上的寶劍也能買嗎?” “買,都給你買。” 婦人寵溺地回應道。 遠處不知是哪一家養著的雞發出這昏黑與透亮之際的第一聲鳴叫。 踏著這響,鄭大跳摟著娘睡得昏沉,夢里有英武高大的爹,有眉目生動的娘,有不服氣噘嘴的弟弟,還有她最喜歡的寶劍。 要是這夢永遠都不會醒就好了。 踏著雞鳴叫早,鄭大江領著軍戶所兩名百戶并四五親兵,一路馬蹄如雷從新將落成的西邊城門離去。 臨出城門之際,瞟一眼路邊已經支起的熱水攤子,心中暗嘆:城中能有妻姐這樣的高義人,真是有幸。 路邊熱水攤子旁 一人盯著遠處的馬匹隊伍,眉峰始終蹙著,袖子里的手指一直哆嗦著,像是被這寒秋浸涼,也或許是因為少了一碗熱水。 熱水攤子老翁將開張后的第一碗接好,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前。 “王管家,打立起這攤子,您每天都早早來。怎么,怕小老兒做鬼,白拿了你主家的錢?” 被問話的人低眉看著碗里熱氣蒸騰的水,不回應他這話。 老翁當是自己說得過于直白了,笑呵呵道:“王管家放心,你家主家是多善心的人,我老漢知道。 我那老婆子在你家工坊上值,兒媳婦一樣,家里的兒郎幫著您家挑河鮮。我如今又受雇給徭役工燒水,這日子福分都是您家給的。 要是我從中偷jian耍滑,那就連人都不是了,您說呢?” 他沒聽著回音兒,側過頭往那處看一眼。 這王管家也是怪,話不說一句,怎么一直拿袖子擦臉呢? 是哭了? 很快他沒心思再管了,徭役們領著鋤頭鐵鍬籮筐,正往這處來呢。 今兒是他來這處支應的最后一天了。 熱水就干饃,漢子一把力。 最后一天將城門洞修繕好,這花溪鎮的城墻落好,城里的百姓就能安穩度過一個好冬了。 他盤算著:年底了,將自家那老泥院墻修補修補。 一家四口都辛苦,人人換上一身新衣裳,續上新棉,再買上半扇豬,這才叫日子呢。 想著,他不由哼出一咿呀的小調子 “打冬后,我是秋兒爺的灶,冬兒爺的火,心里暖著小窩窩。小窩窩,大孫孫,來春抱福生長生...”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快要完結了 我這幾天努力更,大綱到二卷的高/潮部分了。 然后隔壁《遠古發家致富記》在攢文更新中,可以養個肥碩?? 第97章 .暮鼓之后· 這一天雞叫過后,王二麻子起身,在院子里練了一套拳。 拳是二妹夫教的。 一招一式是地道的武家路子,他稀里糊涂地打了三四年,如今有模有樣,和有功夫在身的綠林好漢自然不能比,應付小蟊賊綽綽有余。 走了一套拳,按照他的習慣,要上山一趟打一捆柴回來。 依照現在的家中境況,他并不用親自上山砍柴供家用,畢竟不是五年前的苦日子。 但這是他的習慣。 用自己的話來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脆脆前段時間孕吐,眼看著人瘦下來了,摸著手腕也細條條的,他心里著急。 砍柴的時候往深地里多走了一小段,他記得有一處地方長著一株酸刺樹。 枝丫間都是小刺,他是身架子高大的男人,總有些笨手笨腳的,免不了呲牙挨著疼,別了幾小枝裝在身后的籮筐里。 酸刺果子不大,以前只有他和三葉子的時候家里沒別的吃的東西,嘴里淡,就喜歡摘酸刺。 小果子紅溜溜的,只有黃豆般大小,格外酸口,光是看著就生口水,而且又長在刺刺的枝頭上,他們自己給起了個土名字,就叫酸刺。 后來去縣里,看一商鋪在賣,才知道這東西有個大名,叫沙棘。 起初他還不知道是這兩個字,心說怎么叫個殺雞的名字?難不成是因為太酸,人吃了忍不住哆嗦還喊一聲,喊聲像殺雞的叫聲,所以叫殺雞? 后來認字了,才知道是沙棘。 給脆脆講時,兩個人頭碰頭笑了好一會兒。 他喜歡這些帶著兩個人回憶的物件。 一回想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跟泡在小春山上的地里暖水中一般熨帖。 昨天晚上臨睡前,脆脆偷偷抹眼淚了。 問怎么了? 說不知道,就是覺得該哭一下,哭了心理就痛快了。 他個笨貨,還以為這是懷了孩子后,婦人都會有的反應。 后來谷雨跟他說,這一趟他去北嶼縣比說好的時間多了兩天,夫人嘴里一直嘀咕著。 王管家估計知道夫人的心思,一直在西城門邊守著,且等著看了自己馬車就往院里傳音。 誰知人回來了,先跟院子里的小少爺和小小姐親香起來。 倒是在夫人跟前,反應一般般。 谷雨說夫人起先是醋了,再哭就是傷心了。 王二麻子這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他摟著脆脆好久沒說話,想了好一會兒,十分機靈地開始算賬了。 ——他這輩子,就算是長壽,活到了八十。前十八年給了爹娘和兄弟,想來他的孩子也只需要十八年陪自己,那便剩下四十四年。 人要吃喝拉撒睡,再刨去一半辰光,只剩二十二年。 這剩下的二十二年沒有別的了,只有他和脆脆,哪怕天天湊在一起,都不會覺得煩。 相反,他因為能獨有二十二年,欣喜若狂。 他這種笨笨的說辭好像安慰到了脆脆,因為脆脆難得笑了。 也好像沒安慰到,因為脆脆還哭了。 她一哭,長生妞就要哭,虎頭是個墻頭草隨情勢倒,也跟著哭。 到最后娘三摟著哭,又累了,睡成一灘。 他不覺得惱,瞧著娘三這種樣子,還想笑。 就是幸福的笑。 爹娘先后離世,給他這輩子留下很深的痕跡。 是藏在心里不輕易看到的那種傷疤。 他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辰光,哪怕是流眼淚。 不過這種話就不必跟脆脆說了。 她聽了肯定又是淚眼婆娑。 他想讓脆脆疼他愛他,某些時候還會故意賣慘來獲得這種滿足。 這幾天就先算了吧。 再哭,傷眼睛。 下山的時候他特意繞開一小段路,最近半年都不上山,他對這座山頭的生靈做不到了如指掌,但是野獸喜歡氣味標識領地,之前的狼窩大約還是危險的。 出山口的時候,倒是遇著一個怪人。 獨臂獨眼還跛,衣衫襤褸的,估計是城里的乞丐吧。 他沒怎么留意,擦肩而過的時候提醒一句:“這山里有狼,若是無事,便不要進去了。” 乞丐沒回答。 走出了好一截,王二麻子回頭看一眼。 那乞丐面朝自己,有幾分野樹嶙峋的怪異。 走得遠了,但是并不妨礙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