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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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帆船下來,兩人抬眼望向大海,一輪紅日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橘與紅的云鋪滿天空。須臾之間,金光乍現,人間變得明亮,大海變得蔚藍。 這一刻久久烙印在兩人心中,成為彌足珍貴的回憶。 海島是一座陡峭的大山,草木旺盛,森林遮蔽,在高山上矗立著一座城堡。 城墻堅固厚重,有角樓放哨,隱約可見巨弩,手持弓箭的士兵來回巡步站崗,如同一座守衛森嚴的城池。 蕭厲和寧長樂怕被發現,不敢多做停留,隱入密林,慢慢往上攀爬。 行至半路,聽見有人聲。 約莫二十多人的巡邏隊伍從他們身邊經過。 想要進入并不容易。 兩人后退,避開巡邏范圍,發現一處小小山洞,僅可以一人藏匿。 蕭厲說道:長樂,你留在這里,我出去探查水匪老巢的情況。 注意安全,別逞能。寧長樂不放心地叮囑。 猶如媳婦叮囑外出丈夫的語氣,蕭厲聽得輕揚嘴角,渾身舒暢。 放心,你在這呢,我不會拿自己危險開玩笑。 他說罷,從懷里掏出一方折疊好的帕子,打開里面是黃色硫磺粉。 我在靈山寺內探查發現,順便取了一些作為物證。 蕭厲解釋完后,用硫磺粉畫個圈,將寧長樂圍在里面:你呆在此處不要亂動。 硫磺粉可以驅蛇蟲,沒想到蕭厲能細心到這種地步,寧長樂心里一暖,樂呵呵地回道:你當我和尚啊。 蕭厲雙手合十,道一句阿彌陀佛,笑道:我可不就是那孫猴子,逃不過你的緊箍咒。 寧長樂乖乖呆在圈內,倚在石壁上等蕭厲回來。 他向遠處望去,云朵鑲了金邊,太陽半隱半現,日光如成束金線傾瀉墜落,化為碎金點點,親吻著海面。 因為等待,時間變得尤為漫長,焦心又痛意的感覺,寧長樂第一次體會到。 雖然不美好,卻格外的珍惜。他承認,他不知何時已愛上蕭厲。日光碎在海面,他沉溺在蕭厲的溫柔里,不再想成為獨立的自己。 時間消逝,樹影從長變短又變長,天色慢慢變得灰暗,寧長樂猜測蕭厲走了有四五個時辰。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寧長樂頹然地揉肚子,好餓。 餓壞了吧。 蕭厲姍姍來遲,歉意地說道:寨子守衛實在森嚴,我好不容易溜進廚房。 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拿出個麻布包,打開一看,有茶壺、茶杯、盤子、筷子,還有燒雞和饅頭。 那燒雞應當是新出鍋的,冒著騰騰的熱氣,香氣撲鼻。 蕭厲用茶壺里的熱水燙了一遍茶杯、筷子、盤子,又重新倒滿熱水,遞給寧長樂。 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寧長樂喝過水,緩解了身體缺水的不適。 蕭厲又拿出干凈的帕子,用熱水潤濕,捉住寧長樂的雙手,為他細致地擦拭。 寧長樂想要抽回,蕭厲攥得更緊。 他恬不知恥地呵斥道:不是挺愛干凈嗎?飯前要洗手。 寧長樂紅著耳尖,懷疑蕭厲故意報復他之前咬的那一口,手被他揉搓得火辣辣的疼,紅了一片。 蕭厲面上正正經經,心里蕩漾得很。方法總比困難多,媳婦的手終于狠狠被他拿捏了。 漫長的擦手終于結束,蕭厲心滿意足地搓了搓手指,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滑膩清涼的觸感。 他掏出貼身匕首,用熱水把刀刃燙干凈,開始手法熟練地片雞。雞rou被片得薄厚均勻,不一會兒的功夫,連雞骨架都剔得干干凈凈,整齊地碼在盤子里。 蕭厲掰開饅頭,把雞rou塞進去,做成夾饃,遞給寧長樂,如果不是怕寧長樂痛扇他耳光,蕭厲很想親自喂對方。 水匪遠比想象得還要秩序森嚴,偷雞差點被逮個正著,要不然還能給你帶回些蘸料。蕭厲不無遺憾地說道。 實在很難想象堂堂大周戰神,如何偷偷地摸進廚房,左顧右盼偷雞的模樣。 寧長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王爺淪為偷雞賊,哈哈哈哈哈哈 蕭厲無奈地瞪視:我是為了誰? 寧長樂聳聳肩,揚揚下巴:可能是為了這三只狐貍吧。 兩大一小,三只白狐蹲在不遠處,抻著下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盤子里的燒雞。 你快吃,你快吃,不給它們。蕭厲護食地擋住燒雞,絲毫沒有同情心。 寧長樂和蕭厲各吃了一個饅頭,燒雞吃掉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雞rou和骨架放到三只狐貍面前。 嚶嚶嚶 狐貍一家搖著蓬松的尾巴表示感謝,低頭大口吃雞。 兩人一起看狐貍吃雞。 寧長樂輕聲道:毛絨絨一家三口,真可愛。 蕭厲眼角帶笑:我覺得可以生三個。 你說什么呢?寧長樂嗔怪地瞪視蕭厲。 蕭厲無辜地眨眼:我說狐貍呢。一只崽太孤單,你覺得以后生三只崽怎么樣? 寧長樂氣哼哼兩聲,生什么生?不是義兄弟嘛。誰家兄弟可以一起生孩子。 三只白狐吃完雞,昂著頭嚶嚶兩聲,似乎在表示感謝,消失在林間。 插曲過后,兩人聊回正事。 蕭厲面色沉重:情況不容樂觀。之前的對戰卷宗,關于水匪的戰船記錄在二十艘以下,人數在兩千左右。 今日據我觀察,城堡內至少有八千匪軍,各個訓練有素,分工明確。領頭的大寨主,觀舉止言行,從前應當過軍隊的將領。 海島上還有不少婦孺在進行耕作漿洗,儼然一個封閉的小國家。 最要命的是,我在海島另一端發現大量的戰船,足有一百零五艘。船型齊全,裝備先進,非我們現在的兵力所能阻止。 第37章 蕭厲頓時垮起狗臉。 運火藥的船趁著夜色, 重新返回靈山寺。 蕭厲和寧長樂偷摸上了船。這次寧長樂沒趴在蕭厲身上,兩人倚靠著,后來寧長樂入睡, 蕭厲把人抱在懷里,讓人睡得舒服些。 蕭厲不無嘆氣道,寧長樂真的是風雨欲來,還能臨危不動。這心理素質完全可以當主帥。 等兩人返回靈山寺時,青牧他們都快找瘋了。 兩人衣著整齊, 眉眼含笑地出現,恰似踏青歸來,閑適自得。 蕭厲臉上的兩排血牙印實在太過顯眼, 成功吸引眾人注意。 青牧嘶嘶地吸氣:王爺王妃,你們去了哪里啊? 蕭厲摸摸臉頰,露出神秘莫測、懂的都懂的笑意:山林頗有野趣,我和長樂興致起來, 去爬山,不小心迷了路。 兩位的野趣,真的挺野啊。范時東不知想到哪里去, 擠眉弄眼地說道。 那是當然。蕭厲占有欲十足地攬住寧長樂的肩膀, 務必讓某人知難而退, 別不自量力。 寧長樂翻了個白眼,礙于現在的局面, 不能戳穿。 靈山寺的主持名為慧濟,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他興師動眾地號召全寺的人來回翻找好幾遍,唯恐蕭厲他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根據僧人所說, 后山沒有任何異常,慧濟心存僥幸,只希望他們真的只是野趣。 不過,這位王爺看起來有些面善。 慧濟不確定地問道:阿彌陀佛,不出意外就好。貧僧看施主頗為面善,可告知名諱? 蕭厲拱手道:在下安王蕭厲。 慧濟突然神色激動地問道:蕭厲?安定王蕭楨可是您的父親? 蕭厲:正是家父。 沒想到沒想到王爺的孩子已這般大了,阿彌陀佛慧濟臉上帶著物是人非的感慨,輕輕嘆道。 蕭厲不記得認識靈山寺主持:您是? 貧僧未出家時,曾追隨安定王麾下,一晃也有二十年了。慧濟不無懷念地說道。 當年,慧濟是安定王麾下的千夫長,同安定王來江浙剿水匪。 在剿滅水匪后,大部分人馬隨安定王返回屬地,極小部分人自愿留在臨安,編入當地軍營,鎮守江浙。 慧濟就是其中一人。 他因為剿匪有功,在臨安水軍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娶妻定居。 臨安氣候適宜,地處富庶,慧濟想北疆故土貧瘠,留在此地,可以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實際上呢,當時的水軍都總管心胸狹隘,為人極其善妒。 水匪屢打不下,而安定王來了沒兩個月,就贏了。令都總管顏面掃地,故對王爺一派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貧僧當年被誣陷與水匪勾結,求告無門,在牢獄受盡折磨。是娘子好不容易湊齊銀兩,把我贖了出去。不出一年,娘子因無錢治病,撒手人寰。貧僧沒了世俗牽掛,得靈山寺上任主持點化,出家為僧,一晃十八年。 慧濟說起過往,眼里泛起淚花,想起妻子臨死前的枯槁面容,想起當年的不甘、委屈,難以平復心里的痛楚。 蕭厲與寧長樂交換了個隱蔽的眼神。看來,海島島主極有可能是他父親安定王麾下將領。 慧濟叔父往事已矣,請節哀。蕭厲嘆聲道。 青牧從小被安定王收留長大,早已把安王軍當做自家人。聽聞前輩受到傷害,青牧憤憤不平道:慧濟師父,您告訴我當年是誰冤枉你們,我們王爺定會為大家討回公道! 阿彌陀佛。塵緣俗事不必再提。如今,只怕連安定王都惹不起那人。 貧僧相信惡人即便生前能享盡榮華富貴,死后也定會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寧長樂勾唇淺笑,殘忍地戳穿慧濟的自我安慰。 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該如何解釋呢? 慧濟臉色變了變,轉移話題道:蕭施主,老僧的塵緣往事盡了,唯一的牽掛就是安定王爺。不知王爺可還好? 家父一切尚好,這些年一直在北疆鎮守,防止突厥來犯。蕭厲回道。 慧濟道:你且與貧僧慢慢說,小沙彌還不看茶。 慧濟拍了拍沙彌的肩膀,在人看不到的死角偷偷在沙彌的手心打了個暗號。 若是普通的王爺,慧濟會相信他一天兩夜在野趣的荒唐說辭。可蕭厲是安定王的兒子! 蕭厲定是發現了什么,慧濟讓沙彌通知眾僧侶過來,務必把人先拿下。 兩人要敘舊,大家便都識趣地退下,跟著沙彌出了禪房。 臨走之前,蕭厲給寧長樂一個眼神,寧長樂了然地點頭。 剛出禪房。 寧長樂對青牧低語道:靈山寺和水匪勾結,主持也有大問題!快去調兵,封鎖靈山寺,莫要一個寺人逃出。后山腳有艘船,先拿下,決不能讓它跑了。 寧長樂頓了頓,補充道:不要驚動僧人,悄悄地去。 小沙彌出還未走出幾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久安一個手刀,把人擊暈,動作迅速地抬進廂房,用繩子捆好。整套流程行云流水,不過眨眼的功夫。 范時東看得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寧長樂微微一笑:范少爺放心,一會兒蕭厲出來,自見分曉。 范時東緊張地吞咽唾沫:鄙人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邀請大家來泡個澡而已。 寧長樂:自然自然,還要多謝范兄呢。 晚弟范時東掏出手帕,擦額角的汗,鄙人不知您和王爺是夫妻,此前種種若有冒犯,您可莫怪啊。 寧長樂滿臉疑惑,怎么突然說起這茬。 范時東聽到青牧一口一個王妃喊寧長樂,聽得他脖頸涼颼颼的。 晚弟啊,不對,王妃。范某待您不薄,一直是把您當真兄弟相處。我家中有八十歲老母,有嬌妻美妾,還有六個幼子嗷嗷待哺一家老小都要我養,您莫要坑害我啊! 我瞅著王爺對我們的關系,似乎有所懷疑。您不能為了讓王爺拈酸吃醋,就拖我下水。鄙人懇請王妃速速和王爺澄清。 范時東叫苦不迭,他和寧長樂從來都是生意來往,之所以舉止親近了些,完全是自己性格使然,加上十分欣賞寧長樂,真心想交個朋友。 寧長樂莞爾一笑: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 范時東看著寧長樂真誠的笑容,心里抖了抖。他敢肯定從寧長樂的眼底看見了一絲狡黠,寧長樂就是故意的! 禪房內,慧濟與蕭厲焚香點茶,慢慢細聊。一會兒的功夫,茶壺的水已用盡。 慧濟焦急萬分,怎么還沒有人來。他一個人可對付不了蕭厲! 老僧喚人去添壺新茶。 蕭厲抿下最后一口茶水,緩緩道:慧濟叔父,不如您同我回府衙好好敘一敘。 慧濟臉色一白:你看見了? 當年父親帶著大家剿匪,保護地方百姓,您卻成了水匪,燒殺劫掠。如果父親知道,該是怎樣的心寒。蕭厲神情肅穆地說道。 慧濟凄慘一笑,聲音透出nongnong的不甘與怨恨:為官如何?為匪又如何? 那些個當官的欺辱百姓,作威作福,賑災的救命錢都敢裝進自己的口袋,示人命如草芥。 那些富人們生下來就擁有花不完的銀錢,還不滿足,哄抬物價,壓榨窮苦百姓的勞力。 辛辛苦苦種一年地打下的糧食,一半交了賦稅,四成給了田租,還剩一成養活自己。 我為官時不能為民做事,為匪卻可以劫富濟貧,收留流離失所的難民,給他們庇護,建立真正沒有苦難的世外桃源。 比起做官,不如做匪!蕭厲你生下來就為皇親,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怎會懂我們這些苦苦掙扎的賤民的痛苦? 蕭厲沉默許久,緩緩開口:或許你說得都對,但我還是要抓你,還是要把你們的世外桃源搗毀。 他天生為皇族,注定要站到大周王朝一方。蕭厲知道自己所想做的,所能做的,就是把現在的乾詳帝推翻,由他來做皇帝。能不能做到河清海晏,天下安富,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