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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娃都有了,王妃還在套路在線閱讀 - 分卷(26)

分卷(26)

    寧長樂神色晦暗,低頭撫摸無名指上的銀戒。

    廂房內,蕭厲懊惱地捶床,暗罵自己色.欲.熏心,言行丑陋。

    硬生生用內力讓自己的身體重歸冷靜,蕭厲換好干凈衣裳,悄悄出了湯池院子。

    掃地僧人攔住蕭厲的去路,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您這是去哪?

    蕭厲瞥了一眼僧人的指甲,十指發黃,似有深淺不一的燒傷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吾想去正殿禱念。

    阿彌陀佛,天色將晚,正殿已關,施主明日再去也不遲。掃地僧人和顏悅色,眼神卻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狠厲。

    蕭厲點點頭,在僧人的注視里,回到院子。轉身從院墻一角跳出去,行動無聲地來到正殿。

    正殿沒有任何人,門大開著。佛祖金像面露慈悲,俯視終生。

    蕭厲跨步進入,直奔放有空白姻緣牌的桌子。

    他提筆寫下自己與寧長樂的名字,小心地吹干墨跡。來到殿外,正要拋到姻緣樹上,又想了想,回身重新進入大殿,虔誠地跪在拜墊上,對著金佛叩首三次。

    出了殿門,運起內力,飛身把姻緣牌子懸掛在至高處。

    做完這些的蕭厲沒有返回湯池院子,反而謹慎隱蔽地四處探查。

    這個佛寺有古怪。

    第36章 謝謝長樂哥哥夸獎。

    素齋都送過來了, 蕭厲還沒有回來。長樂出院子尋找,被僧人攔住去路,叮囑夜色深沉, 不得亂跑。

    寧長樂剛要詢問有沒有見過蕭厲,只見蕭厲從大樹后探出半邊身子,輕輕搖了搖頭。

    他默契地沒有開口,轉身往回走,剛進院子, 蕭厲自天飄然飛落下來。

    怎么回事?寧長樂詢問道。

    靈山寺的僧人有問題。我認真探查過,僧侶們到晚上,沒有在做晚課不說, 甚至在禪房內聚眾喝酒、賭.博。

    湯池的院子守衛也極其嚴格,僧侶組成巡邏隊伍,像士兵般有序井然。

    他們還在院后圍墻設置很多陷阱,看似是防范山林野獸, 實則隱蔽得很,更像是防范人去后山。

    蕭厲把發現的情況一一說給寧長樂聽,最后總結道, 我懷疑后山有東西, 正準備回來和你說一聲, 再過去查看。

    寧長樂沉思片刻,說道, 我同你一起去!兩個人有照應,萬一發現不對,我可以回來報告,你能繼續盯梢。

    蕭厲本打算帶青牧一同去后山,寧長樂這么一說, 他突然想到,如果把青牧帶走,院子里不就只剩下長樂和范時東。(久安:我不存在??)

    萬一兩個人擦出點什么火花,蕭厲覺得自己會嘔死。

    這般想過,蕭厲點頭表示同意。

    蕭厲攬過寧長樂的腰,往懷里拽了拽,嘴角扯出一抹頑皮的笑意:飛咯。

    寧長樂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蕭厲帶著騰空飛起。突然的失重感嚇得他趕忙摟緊蕭厲。

    兩人足尖輕點樹稍,山間清風在奏樂,像是在跳一支歡快的林間舞曲。

    凌風飛舞的感覺讓寧長樂忘了懼意。山林起霧,似被沖淡的云,寧長樂伸手觸摸,只感覺到清涼之意,云在親吻他的手。

    蕭厲帶寧長樂飛躍過后院,行至深山密林,像兩只鳥雀輕巧地停在突翹的巨石之上。

    好玩嗎?蕭厲唇角擒笑地看他。

    寧長樂意猶未盡地點點頭:怪不得青牧說你能飛,這回我算是相信了。

    謝謝長樂哥哥夸獎。蕭厲拱了拱手。

    你看那里。

    寧長樂遠眺,發現距離他們不遠的茂密林中,有四五個火把在燃燒。

    蕭厲沉聲:果有蹊蹺。

    蕭厲牽起寧長樂的手,借助鷹眼般的好視力,順著山林小道,一步步靠近人群。

    兩人神色頗有些緊張,不遠不近地墜在這群人后面,一路跟到一處寬闊的山洞。

    兩人利用洞口巨石遮掩,小心地往里探頭查看。

    山洞內燈火通明,有一口口燒得很旺的大鍋,里面冒著濃稠深紅的液體。

    鍋前站有兩個僧人,紗布掩鼻,合力用大木棒攪動著液體,鍋旁有一堆堆晶瑩的白色晶體。

    刺鼻的硫磺味充斥整個山洞。

    寧長樂捂住口鼻,附在蕭厲耳邊小聲地問道:他們在干什么?

    濕潤的氣息打在耳垂,蕭厲感受到微小的氧意,不自覺地聳動耳朵,用極小的聲音低語:他們在熬硝。

    寧長樂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在制作火藥。火藥的主要成分就是硝石、木炭和硫磺。

    這里的溫泉是硫磺泉,加上山洞內的硝石礦,可不就是制作火藥最好的地方嘛。

    蕭厲在看到掃地僧人的指甲發黃,有灼燒痕跡時,就有所懷疑。硝和硫磺都具有腐蝕性,長期接觸,難免會留下痕跡。

    大周硝石礦藏特別少,制硝不容易。他在北疆時,十萬士兵只有不到兩千人的精銳部隊可以配備火器。

    朝廷命令禁止私人制作火藥,違令者斬首論處。靈山寺香火旺盛,和尚們不愁吃喝,到底為何會冒著生命危險制造火藥?

    山洞里的人把黑.火.藥.裝進木箱,用板車拉著往外走。

    蕭厲拉寧長樂躲避,輕聲說道:不知道他們要運到哪里。你先回去,我繼續跟。

    寧長樂反手抓住蕭厲的手臂:我隨你再去看看。

    這伙人敢制火藥,手頭上定有難以對付的火銃護身。寧長樂有些不放心蕭厲的安全,怕他仗著武藝高強,反而會有生命危險。

    兩人跟在板車后面,一路往下走,繞過一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

    是大海!

    月光傾灑在海面,鋪了一層波光粼粼的碎銀,靜謐恬淡又不失壯美。

    寧長樂和蕭厲都不是臨安人,不知靈山寺群山之后就是大海,被大自然的美麗震驚到。

    五六個僧人推著木板車,來到山腳。

    海面上停了一艘小帆船。他們將裝有火藥的木箱,一箱箱抬到船上。

    這批火藥極大可能和水匪有關。蕭厲沉聲道。

    他翻閱過對戰卷宗。水匪有二十艘船,每艘船上除火箭、長矛、投石器等常規武器,還有火藥彈。且彈藥充足,每場戰役,水匪都有大量投擲。

    蕭厲命令衛都總管徹查過轄下地區,黑市上并沒有大宗火藥交易的記錄。

    如此一結合,靈山寺的僧人和水匪極有可能是一伙的。燈下黑,越是張揚越不會有人注意,還可以防人偷泡溫泉的由頭,名正言順地進行嚴苛的守衛。

    這艘船有可能就是去往水匪的老巢。

    臨安水系發達,兩面臨海,有不少大河暗流入海。大周海運不發達,貨運量也小。

    水匪把老巢安在海島,在各大水系殺燒搶掠,入夜后悄然返回海島。

    大海茫茫,沒有很好的方向辨別能力,很難找到老巢。

    你回去找青牧,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從海島回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蕭厲決定先去探探水匪老巢的底。

    不行!寧長樂抓住蕭厲的胳膊,拒絕道。

    若置身于大海,面對的是數不盡的悍匪,說句難聽的,蕭厲死了,連尸體都找不到。

    聽話。蕭厲安撫地拍拍寧長樂的肩膀。

    兩人推搡間,不小心踩到樹枝椏,發出咔嚓的細碎響聲。

    什么聲音?一個僧人警覺地望向這邊,蕭厲摁住寧長樂的頭趴下。

    僧人正要往這走,同伴拽住他:別疑神疑鬼的,可能是野兔子。貨裝滿了,趕緊走。

    船帆迎風揚起,眼見就要離開。

    長樂,聽話。蕭厲無奈地說道。

    寧長樂見蕭厲堅決,不可能不去。

    他堅定地說道:我也去。

    要死得死一塊,省得留他一個人焦心。

    帆船駛離岸口,再推脫就來不及了。

    走。蕭厲攬住寧長樂,快走幾步,飛身而起,落于船尾。落地瞬間,兩人俯身趴下,船艙恰好擋住匪徒的視線。

    輕微的晃動沒有激起放哨人的懷疑,他左右環視著,在甲板上來回踱步。

    帆船不大,只有一個艙室。兩人俯身,能聽到從木板傳過來的幾人打紙牌的聲音。

    贏了贏了,給錢給錢。

    唉,真是晦氣,怎么又是他贏。

    阿彌陀佛,真他娘的邪了門。

    這個聲音是那個掃地僧。

    蕭厲和寧長樂對視一眼,繼續聽。

    戒疤啊,你當和尚上癮了不成。張口閉口阿彌陀佛。

    這不成習慣了嘛。要我說,當和尚也挺好的,有吃有住還受人尊重。不像當土匪,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被官兵們砍死,也總有一天不小心被火藥炸死。小黑狗不就這么沒的嗎?

    戒疤說得沒錯。臨安城內的闊老爺們爭著搶著買度牒,想做和尚哩。

    人是當和尚嘛,那是在躲人丁徭役呢。我當年就是不想被拉著充壯丁才入得伙。

    蕭厲詫異地看向寧長樂。大周禮尊佛法,僧人度牒怎能隨意買賣?

    寧長樂點點頭。何止是買賣,簡直是朝廷斂財的好手段。如今徭役繁重,死得人不知繁多,富戶人家爭相買度牒,以躲避差徭。一張度牒競價千貫常有之,甚至能當做流通的貨幣來使用。

    寧長樂自己也囤了不少,想等到價高時再賣出去,賺上一筆。

    蕭厲沉重地閉眼。這破敗潰爛的蕭氏王朝。

    艙室內,幾人繼續閑話。

    有一人說道:我去外面撒尿,誰也甭想動我的牌,我可記得門清。

    門吱呀推動的聲音,寧長樂害怕被發現,往蕭厲身邊躲了躲。

    蕭厲不知何時已撬開一塊船板,抱著寧長樂翻身躲到底下,把船板抵了回去。

    腳踩動木板的聲音就在頭頂,寧長樂趴在蕭厲身上,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大氣都不敢喘。

    蕭厲無聲地偷笑,寧長樂的樣子像極受驚的小松鼠,簡直太可愛了。

    這種帆船大都是雙層,蕭厲剛才聽木板傳遞人聲的厚度,就聽出來了,下中間是空心的。

    甲板下,有數根龍骨作為船體的支撐。

    現在蕭厲就躺在一根木龍骨上,一手環住寧長樂的腰,一手抵甲板維持平衡。

    寧長樂整個身體都趴在他的身上,頭靠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

    等咔嚓咔嚓的腳步聲消失,寧長樂長舒一口氣。

    他沒有武功,全然的黑暗,完全看不到現在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自己隨蕭厲呼吸的上下起伏而起伏,四周沒有任何的抓手。

    整個人仿佛懸在半空中,蕭厲是他唯一的救命繩索。寧長樂不安地扭動了下。

    別動,小心掉下去。

    蕭厲的呼吸打在他的頭頂,酥麻從頭頂貫穿腳底,寧長樂心跳快得要蹦出來,再不敢動彈。

    蕭厲亦感受到了寧長樂的心跳聲。

    他仗著身懷內力,眼力過人,肆無忌憚地注視著對方含羞帶怯的面容,以溫柔又輕淺的聲音調戲道:長樂哥哥,你心跳得好快。

    我害怕。寧長樂鼓著臉,氣呼呼地狡辯。

    蕭厲輕笑一聲:我也害怕得厲害。

    咚咚咚咚打鼓似的。蕭厲的心跳聲完全不輸他的。

    寧長樂惡狠狠地說道:是啊,吵到我了。

    一個巨浪打來,船體劇烈地搖晃,寧長樂慌張地抓緊身下人。

    嘶長樂哥哥,你弄痛我了。

    蕭厲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痛意,帶著幾分愉悅的尾調。

    寧長樂知道蕭厲在故意使壞、調戲自己。

    他不服輸地挑眉。蕭厲瞧見,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寧長樂雙臂張開,緊緊地環抱住蕭厲的腰腹,兩人貼得更緊。

    寧長樂的臉頰貼在蕭厲的胸前,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肌rou像水煮蛋一樣富有彈性。

    泡溫泉時就很想摸一摸。雖然隔了一層衣服,觸感有所下降,寧長樂還是略帶滿意地蹭蹭,衣裳都快被蹭開了。

    誰怕誰呢。他寧長樂從來不認輸。

    蕭厲表示他認輸:我錯了,你放松點。他快喘不過氣了。

    寧長樂狡黠地一笑,絲毫沒有放松。

    rou墊很舒服,船只隨著海浪輕輕晃動,像是身處在搖籃,耳邊海浪嘩嘩的聲音譜成搖籃曲。

    泡了溫泉澡又擔驚受怕很久的寧長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逐漸進入夢鄉。

    蕭厲苦笑不得地看著寧長樂安然的睡顏,一只手仍環住他的腰,防止他掉落。另一只手,輕輕撫摸寧的臉頰。

    寧長樂感受到溫暖,像奶貓似的眷戀地蹭了蹭。

    蕭厲的心軟成棉花,抿唇輕笑。左腿從寧長樂的身下往外挪了挪,蕭厲輕松踏到船底。

    寧長樂不知睡了多久,被蕭厲推醒。

    長樂哥哥,到岸了。

    寧長樂睜開朦朧睡眼,眼前陡然放大蕭厲溫柔的眉眼。

    他嚇得一仰頭,蕭厲趕緊用手掌護住,防止撞到。

    他們在卸貨。蕭厲小聲地言語,我們等一等。

    嗯。寧長樂沒有睡醒,含著濃重的鼻音哼唧一聲。

    又乖又軟。蕭厲順勢揉了揉寧長樂圓潤可愛的后腦勺。

    有微弱的亮光從縫隙透進來,恰好照在蕭厲的臉上,為他渡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柔和又溫暖。

    寧長樂看得閃了好一會兒神,突然察覺到不對。

    他看到了船底!距離蕭厲不過一尺距離!一腳就能踩到底。

    他以為夾層很高呢!實際上坐著都嫌廢腰!

    蕭厲耍他,故意讓他在他的身上睡了一整晚。

    寧長樂氣惱極了,想要張口怒罵。

    蕭厲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一聲,眼神示意船上人來人往。

    寧長樂一口氣悶在喉嚨,生生咽回去。他冷然一笑,狠狠咬住蕭厲的臉頰,留下兩排血牙印。

    蕭厲斯哈斯哈地輕喘,太疼了。寧長樂,你等著,早晚給你咬回來。

    一直等到船上岸邊再聽不到動靜,兩人才小心謹慎地探出頭。

    帆船停留在一個極窄的峽口,入目是巨大的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