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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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調(diào)戲的口吻令蕭厲的臉色陡然一變,欲要開口懟回去,被寧長樂狠狠掐住腰腹,阻止了。 蕭顯繼續(xù)說道:十萬兩為賭注,一局定輸贏,如何? 寧長樂笑應:沒問題。 兩方擺開棋格,圍觀官員眾多,乾詳?shù)塾H自做裁判。 蕭厲和徐宗識各執(zhí)六顆棋子,作為六匹馬,以投擲五木的彩數(shù)不同,行進的格數(shù)不同,一彩出一馬,如盧彩,馬走十六步,稚彩,馬走十四步等。盧彩能多投擲一次。 四十格為一關(guān),共三關(guān)一百二十格,關(guān)前有坑,關(guān)后有塹,馬匹掉入其中,則不能行進,除非擲出貴彩。 當馬與敵方馬同入一格時,敵方馬匹會被打回起點,重新開始,當馬進入己方的同格時,形成棋疊,下次擲一彩,兩匹馬可一同前行。 直到六匹馬都過三關(guān)為勝。 樗蒲棋需要玩家根據(jù)敵方的行棋隨機應變,做周密計算,行徑路線在棋盤之上也亦有無數(shù)種可能。 徐宗識先投擲,以接二連三的盧彩連擲骰六次,六馬其出,引得眾人一致喝彩,贊揚徐丞相教子有方。 徐恩義不喜賭博,無奈徐宗識為太子伴讀,而太子酷愛賭博,為迎合太子喜好,徐恩義選中許多名臣們都愛玩的樗蒲之術(shù),請名家教導多年,總算學有所成。 小兒有些天賦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徐恩義謙虛地回復,實則暗自得意。 他余光瞥了一眼認真觀棋的寧長樂。自回門之日,過去三月有余,寧長樂再沒和他說過半句話。 徐恩義不得不懷疑這個看似最乖覺的棄子,怕是對這些年的虧待仍抱有不平,懷恨在心。 這個兒子到底在想什么?還能否為他所用?徐恩義不確定地瞇了瞇眼。 那廂,徐宗識和蕭厲已玩過幾十把。 徐宗識貴彩連連,三馬當先,已過兩關(guān)。而蕭厲以雜彩為主,六匹馬有快有慢,散落在棋局之上,很是凌亂,沒有章程。 徐宗識緊張惶恐的情緒慢慢褪去,眼里露出得意之色:王爺,我可要三馬過三關(guān)了。 有太子一派的大臣幫腔道:王爺,您別最后被人悶在家里,一匹馬都出不來。那丟人可就丟大發(fā)了 ,在我們大周也算獨一份。 說什么呢!連山哥哥才不會輸!第一個替蕭厲說話的不是寧長樂,也不是二皇子蕭昀,而是沒什么存在感的四皇子蕭瓊。 他母族式微,不受盛寵,小時候沒少被太子欺負,二皇子也對他漠不關(guān)心。直到蕭厲入國子監(jiān)讀書,與他交好,二皇子也對他變好,三人成為好兄弟。 當蕭厲再次從北疆回來,他以為他們能一敘前情。結(jié)果設(shè)宴那天,蕭瓊明明看見太子叮囑太監(jiān)給蕭厲的茶碗下毒,卻因為怕太子報復而沒有阻止,眼見蕭厲吐血中毒,險些命喪于此。 兩年來,蕭瓊受盡內(nèi)心譴責,無顏面對摯友。 蕭厲是他心目中的護國大英雄,不能容忍他人欺辱。 蕭厲表情柔和地沖蕭瓊笑了笑,隨手擲出又一個雜彩,人群一陣惋惜的輕嘆。 徐宗識微微一笑,連擲三次盧彩,將三馬送過三關(guān),揚起下巴,得意道:小心了,王爺。 官員們一陣陣驚嘆聲,有人小聲道:徐公子三馬過關(guān),反觀安王殿下,六馬沒有一匹馬過三關(guān),還怎么贏?我看敗局已定。 寧長樂坐于蕭厲身側(cè),寬袖下彎曲的手指輕輕叩擊大腿,他不是很懂樗蒲,聽到旁人的分析,隱隱泛起不安。 王妃替本王投擲一次,如何?蕭厲把五顆玉骰送到寧長樂手中,氣定神閑地說道。 寧長樂握緊玉骰,十萬兩,他輸?shù)闷稹5斀o徐家人,他會很懊惱。 他閉眼扔出骰子,眾人一臉惋惜,是個雜彩,只能行六步。蕭王妃的手氣果然差得令人發(fā)指。 寧長樂不免泄氣地咬唇。 王妃好運氣。蕭厲稱贊道,將二關(guān)內(nèi)的馬移動六步,踢到徐宗識的一匹馬,徐宗識的馬返回原點。 眾人大笑,走狗屎運了。 徐宗識不以為意,繼續(xù)投擲骰子,是個雉彩。馬匹重新回到棋盤,甚至超過蕭厲的一匹馬。 王妃再投,本王全指望王妃呢。蕭厲嘴角含笑,朝寧長樂眨眨眼。 寧長樂瞪他一眼,他能走一次狗屎運就不錯了,還能再中一次不成。 果不其然,還是個雜彩,比上次多一個黑骰,能行十步。 王妃果真好運氣。 蕭厲笑著把徐宗識剛送入場內(nèi)的馬,再次踢回起點。 眾人紛紛驚奇:咦?王爺怕不是下錯了。王爺這匹馬離徐公子的只有四步,怎么能踢呢? 直行確實只有四步。二皇子蕭昀托下巴,指棋盤道,若走這條路,那就剛好十步了。 棋盤本就四通八達,路線無窮無盡。不過大家直覺以最快的線路到達終點罷了。 接連被踢兩回,徐宗識手心冒汗,蹭了蹭褲腿,投出個雜彩,他選擇行徑二關(guān)的馬匹。 王妃請。蕭厲擺手。 寧長樂緊繃的心放松下來,往椅背靠了靠,將玉骰隨手一扔,又是雜彩。 蕭厲移動二關(guān)的馬,第三次踢掉徐宗識的馬匹。 在場之人紛紛傻眼,若是一次兩次是狗屎運,三次擲雜彩,還能連續(xù)三次踢回徐宗識的馬,那可不是運氣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分析起棋局,其中不乏善樗蒲者。 有人發(fā)現(xiàn),徐宗識的兩匹場內(nèi)馬都在蕭厲六匹馬的包圍圈內(nèi),而在起點的馬只要進場步數(shù)超出蕭厲的馬,立刻會被踢。 彩數(shù)十六步之內(nèi),不論寧長樂擲出幾步,蕭厲總有一匹馬可以踢掉敵方的馬。 也就說,徐宗識的三匹馬都會被趕回起點,只能落于蕭厲的六匹馬后。 勝負已定,不知不覺間,徐宗識已無路可走。 如此強的計算和布局能力,令人駭然。 徐宗識亦發(fā)現(xiàn)蹊蹺,抬眼看向蕭厲,對方似笑非笑地看他。細長的雙眼皮壓著漆黑的眸,冷得如冰山地獄,寸寸寒徹骨。 不不不!他的投骰之術(shù)精湛,他可以投出盧彩,獲得連擲機會,跳出十六步包圍圈。 越是在意,越是緊張,徐宗識握骰的手在微微顫動。 徐公子,你在怕什么? 蕭厲低沉有力的聲音在此刻如同催命的音符,嚇得徐宗識手一抖,擲出個最低的雜彩,兩步。 徐宗識挫敗,把原點的馬行進兩格。 蕭厲把散落的玉骰拾起,放入寧長樂手里,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王妃,你隨意投。 卻之不恭。寧長樂看不懂棋盤的巧妙布局,卻也從蕭厲的泰然自若中讀懂,他們贏定了。 寧長樂隨意一擲,雜彩。 寧長樂第四次雜彩,蕭厲第四次踢回徐宗識的馬,還是打頭的那匹。 在我這里,王妃的運氣從不會差。蕭厲輕聲道。 寧長樂怔住。 我生來運氣不好。 在我這里,王妃的運氣從不會差。 不過是隨口的戲謔自嘲,蕭厲卻用精心的布局來安慰。 寧長樂胸口微微發(fā)脹,從未吃過糖的孩子得到了一顆糖。 第24章 寧長樂知道自己面目可憎 再次輪到徐宗識擲骰,他使勁搓搓手,想要擲出貴彩,卻是最下的惡彩,如今三匹馬皆在最后。 徐宗識頹然地癱倒在座椅上。 只要蕭厲愿意,他可以憑借六匹馬步步為營,耗到終點,行棋的時間必然拉長,如同鈍刀子磨rou,倍受折磨。 有人拍著徐宗識的肩膀道:小徐侍衛(wèi)認輸吧。這一次次被踢回起點,我都開始心疼馬了。 大家覺得勝負已定,再耗下去,耽誤的是大家玩樂的時間。 徐宗識死咬著牙,卻不認輸,不是不想,而是知曉母親好不容易賣首飾湊出五十萬兩獻給皇上。若是他再膽敢輸下十萬兩,他爹非剮了他不可。 寧長樂再次擲出一個惡彩,蕭厲移動棋子,直接進了關(guān)前的塹。 咦眾人紛紛發(fā)出迷惑的感嘆詞。 要知道棋子進塹或坑,只有擲出盧彩才能跳脫,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寧長樂也知曉這最基本的規(guī)則,橫蕭厲一眼:你搞什么鬼?明明其他五匹馬都可以不用進塹。 你擲出盧彩就可以跳脫。蕭厲笑回道。 這不廢話嘛。我怎么可能擲出盧彩? 寧長樂腳下用勁,狠狠踹蕭厲小腿,這廝哪是在耍徐宗識?擺明在耍他! 蕭厲悄悄用手搓動被踹的小腿,夫人用勁可真不小。 徐宗識垂死病中驚坐起,只要他們擲不出盧彩,就有贏的希望。 他搖晃手里的玉骰,念念叨叨:老天保佑,盧!盧!盧! 樗蒲術(shù)講究策略,可徐宗識的策略天賦實在一般,所以把功夫更多的下在搖玉骰的技巧上。 通過記住骰子放入手中的黑白顏色,雙手合十投擲,看似搖晃,實則用右手小拇指輕輕撥動玉骰,散開后,就有極大的可能性贏得貴彩。 五顆玉骰落定,是盧! 徐宗識連擲三次盧彩,一躍沖出包圍圈。 寧長樂面上勉強維持笑容,桌底的腳一下下死命地跺蕭厲的腳面。 耍我呢?耍我呢?耍我呢? 蕭厲被踩得齜牙咧嘴,拿茶碗的手微微顫抖,祈求地說道:王妃王妃嘶王妃。 連喊三聲,終于制止住寧長樂慘無人道的施.暴行為。 我運氣不好,還是王爺玩吧。寧長樂鼓著臉,看向蕭厲的眼神涼颼颼。 蕭厲用茶碗倒扣住五顆玉骰,牽住寧長樂的手,寬厚的大手覆在纖細如玉的手上面,笑道:王妃再試試? 手心下的茶碗清涼冷硬,讓掌背之上干燥溫熱的觸感越發(fā)明顯。冰火兩重的反差,寧長樂手指似有輕微的酥麻感。 王妃,動啊? 手腕外側(cè)凸起的小骨頭被輕輕撓了兩下,電流般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寧長樂的心忽的跳動個不停。 蕭厲拿捏緊寧長樂不服輸?shù)钠狻?/br> 即使內(nèi)心極不愿,卻更憋著股勁,定要擲出一個盧彩。所以寧長樂絕不會甩開他的手。 從第一次見到寧長樂,蕭厲就在想這一雙羊脂白玉般的手該是怎樣的觸感。 如今終于握在手心,那樣的細,那樣柔,那樣嫩,好像輕輕用力就能折斷,打起巴掌卻又如燙鐵一般疼。 蕭厲極力克制住想要一根根含在嘴里細細品味的沖動,掩飾般地撇開眼,恰好撞見寧長樂泛紅的耳根。 像是提前窺見父母偷藏給他的生辰禮物,蕭厲不知怎么,突然既雀躍又無措。 他們手掌疊握,一動不動的時間有些長了。 再看兩人皆雙頰飛霞,眼神害羞躲閃,如同一對洞房初見的小夫妻般扭捏。 有那混不吝的臣子出言調(diào)侃:知道王爺王妃新婚不久,情意正濃。這正博弈呢,差不多得了,趕緊搖骰子,我們可等得不耐煩了。 兩人如夢初醒。 蕭厲抓緊寧長樂的手,身體微微前傾,快速晃動茶碗。 玉骰之間,玉骰與瓷質(zhì)茶碗之間,撞擊聲清透悅耳,如同一首簡單歡快的小樂曲。 樂曲戛然而止,蕭厲松開手,一抬下巴:王妃,可以開了。 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盯緊茶碗,大喊著盧!盧!盧! 寧長樂咽了咽唾沫,打開茶碗,五顆玉骰正面全黑,當真是盧彩! 真是盧!喝彩聲四起,越來越響。 從沒發(fā)現(xiàn)黑色原來這么好看。寧長樂嘴角上揚,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蕭厲:還能再來嗎? 蕭厲啞然失笑,揉了揉寧長樂的頭頂:想要多少次都可以。 寧長樂主動把手放在茶碗上,眼神催促。 蕭厲暗爽,使勁往下壓上翹的嘴角,一本正色地覆握住寧長樂的手,晃動茶碗。 果不其然,再開還是盧彩。 盧彩,盧彩,還是盧彩一連開十把,大家都看厭了。 徐宗識的臉色比死尸還蒼白,指甲嵌進rou里,掐出血痕。 他咬牙道:我不信!不可能有人連連開盧彩,茶碗肯定有問題。 這就大家都是人精。蕭厲剛才還用茶碗喝茶,有沒有問題,難道看不出來嗎? 小徐公子,賭局我們勝了,你還想耍賴不成?蕭厲雙目一沉,冷冷問道。 徐宗識看向蕭顯,他替太子賭的,賭金應當有太子來付吧 蕭顯避開對方的眼神,不悅地皺眉。 徐家前幾天不還向父皇捐五十萬兩,用于修建避暑山莊,先他一步搶功。怎么現(xiàn)在十萬兩都舍不得出?更何況,徐宗識自己輸?shù)模此魃酰?/br> 他網(wǎng)開一面,不責怪徐宗識是在百官面前丟他太子的臉面,他還想貪便宜不成?! 徐侍衛(wèi),圣上面前,您不會耍賴吧。寧長樂恭敬地向乾詳?shù)坌卸Y,認賭服輸,欠債還錢,圣上您說對不對? 那是自然,朕絕不包庇。朕替蕭王妃做主,徐宗識必須將十萬兩銀子全數(shù)還給王妃。 乾詳?shù)劭吹眯陌W不止,期待地問道:安王這一手擲彩功夫了得,深藏不露啊,得空教教朕。 啟稟陛下,擲骰的技巧其實很簡單,唯在耳目二字,耳聰目明,則能看得懂,聽得見。蕭厲回道。 乾詳?shù)勖掳停涸趺茨苈牭靡婘蛔拥念伾兀靠峙掠悬c難啊。 蕭厲:對于陛下來說,確實有些難。不過臣相信,假以時日,陛下定能領(lǐng)回其中奧秘。 乾詳?shù)叟c蕭厲有說有笑,聽得眾臣膽戰(zhàn)心驚。安王真是大膽妄為,說皇上耳目閉塞,看不懂,聽不見呢。 當然他們不會自討沒趣地揭穿蕭厲,甚至有早看不慣皇上的人內(nèi)心為蕭厲拍手叫好。 寧長樂命太監(jiān)拿來紙筆印泥,寫上欠款人、欠款數(shù)額、還款日期等,條目翔實明確,讓徐宗識簽字摁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