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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煙喜安靜怕麻煩,選的最頂層,頂層只有兩個住戶,當然價錢也是最貴的。 她對面的住戶一直沒動靜,估計沒人住。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陸煙順勢走進電梯,剛按下23,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一道修長的身影便在陸煙眼前一晃而過。 身影往她靠近時,一股強勢霸道且極具攻擊性的氣息不斷涌向她,陸煙皺了皺眉,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直到后背抵在電梯壁,才發現男人湊過來只是關電梯門。 一時間尷尬不斷,陸煙抿了抿嘴唇、挪開眼裝作沒看見。 男人當著陸煙的面,彎腰伸手輕按下關門按鈕,按完,男人輕描淡寫地掠過陸煙的頭頂,眼神薄涼寡淡沒有半點起伏,仿佛并不在意陸煙后退的動作。 只是眼底多多少少滑過一抹若有若無的打量。 陸煙在男人掃過來的那一刻也看了過去,觸及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瞳孔縮了縮,臉上滑過短暫的怔愣。 這么巧? 跟三年前比,男人那張臉越發棱角分明,也越發成熟有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是致命的誘惑。 兩人的距離不算近,陸煙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到他下巴的位置。 往上,正好瞧見男人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金絲邊眼鏡,眼鏡下的黑眸似深山老林里的古井那般波瀾不驚。 往下是性感凸出的喉結,隨著說話一上一下地滾動著。 陸煙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只是電梯太過封閉狹小,即便對方沒有開免提,電話那端的說話聲也清晰明了地傳進了陸煙的耳朵。 “老板,ME.的記者又在門口等您,非要跟您見一面。還說是您學妹,大學跟您一個學校的。” 陸煙聽到ME,下意識往對面掃了眼,只見男人臉上沒多余表情,黑眸里掛滿不耐,抬手邊松領帶、邊打斷對面的話:“你很閑?” “老板,真不是我故意的。只是這個周都第五次了,我真不好回絕啊。您看……” “李延,到底誰給你發工資?這點事還得拿我面前?要不你辭職去ME上班?” 說完,男人直接按了掛斷,沒給對方留一點說話的余地。 電話掛斷,電梯剛好抵達23樓。 門一開,陸煙拎著包率先走出電梯。 身后的人也緊跟上來。 聽到腳步聲,陸煙下意識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對上男人波瀾不驚的眼。 對視兩秒后,陸煙不咸不淡地收回視線,低頭開始翻包里的鑰匙。 男人也越過陸煙往里走,走到盡頭處的那扇門前停了下來。 滴的一聲,那一直沒人住的門被打開。 而陸煙翻了半天都沒找到鑰匙。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到了臨界點,站在家門口卻沒找到鑰匙這事一出,讓她瞬間崩潰,連帶著這幾天遇到的糟糕情緒也一并扯了出來。 在男人推門進屋的那一刻,陸煙再也沒忍住,抬腿猛地踢了兩腳門。 踢完啪的一下,丟了手里的行李箱和包包,脫掉腳上的高跟鞋、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仰著脖子靠在墻上整理情緒。 整理了一兩分鐘,陸煙隨手捆了把頭發、彎腰翻開包找出煙盒點了根煙抽著。 抽了幾口,陸煙找不到鑰匙的煩躁逐漸被尼古丁消散,思緒也開始清晰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緊閉的門再次被打開。 緊跟著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進來坐會兒?” 陸煙后背一僵,捏著煙轉頭瞧了過去。 只見男人換了身家居服,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看向她時眉眼間滿是陌生、冷漠。 看了兩眼,男人開口提醒:“你剛剛的行為算是擾民。” 不知道窘迫占了上風,還是憤怒上了上風,陸煙現在只有一個感受——形象沒了。 掙扎了幾秒,陸煙默默穿上高跟鞋、彎腰撿起地上的包包、行李箱爬了起來,即便心里已經懊惱了無數次,可陸煙臉上依舊沒泄露半點情緒。 她不能輸。 想到這,陸煙抬頭掃了一眼周馳,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 好似在說“知道了,然后呢?” 態度極其囂張惡劣,算是間接承認了她之前的擾民舉動。 不知道是被陸煙態度氣的,還是其它原因,周馳一時找不到話回。 直到瞥到陸煙鎖骨上紋的那朵黑玫瑰,周馳才了然。 也是。 只有這姑娘,才有這氣人的本事。 知道面前的姑娘是誰后,周馳不緊不慢地垂了垂眼皮,語調淡淡地打招呼:“Rose,又見面了。” 第4章 今晚不住這兒? 空蕩幽深的走廊里,周馳低沉、夾著淡淡笑意的嗓音一一落進了陸煙的耳畔。 尤其是那聲Rose,從他嘴里溢出來顯得格外自然、親密,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他倆之間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 可陸煙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那個電話里,男人冷漠且現實地跟她提醒:“Rose,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緣。” 而此刻,這男人卻裝得一手好“鄰居”的模樣,即便認出了她,也能這般氣定神閑地端著咖啡,邀請她進屋坐坐。 毋庸置疑,這人的修養和素質是極好的,或許暗地有所詬病,可面上依舊看不出半分不耐。 也難怪。 這男人在爾虞我詐的金融圈里待了那么久,對這些自然游刃有余、進退有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