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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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聲為哭,在志為憂。還有哪種樂器,比胡笳更哀切、更凄厲呢? 大唐崇尚土德,而安祿山——伯禽想起在路上聽見的傳言——正是宣揚自己承天之命,以金代土。 他不是胡人么?為何也要用漢人的這些讖緯之學(xué)呢? 作者的話: 昨晚改這章時看到李醫(yī)生逝世的消息,受到了很大沖擊,睡了沒幾個小時,這章改得有點亂,以后緩過來了會再努力修改的。李醫(yī)生是遼寧錦州人,我為我們山海關(guān)外的土地養(yǎng)育了這樣的男兒而驕傲,也為他的逝世感到深深的悲傷。 這章又是過渡章,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一周因為在首頁推薦上,會努力更新的,明天還有一章,是阿妍那邊的情節(jié)。如果大家喜歡,就留個言吧~ 注釋: [1]天行病是中古時期對很多傳染病的統(tǒng)稱,民間也叫“天行溫疫”。溫疫并非瘟疫的異寫,而是具有溫?zé)岵⌒再|(zhì)的傳染病,包括但不限于鼠疫、斑疹傷寒、傳染性肝炎、流行性出血熱等等,見于賡哲,《<新菩薩經(jīng)>、<勸善經(jīng)>背后的疾病恐慌——試論唐五代主要疾病種類》,南開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6年第5期。 [2]這一章對常山郡軍情和河北形勢的討論,主要參照李碧妍《危機與重構(gòu)》第3章 。 [3]pulleyblank擬“窣干”古音為*suet-kan,吐魯番出土摩尼教中古波斯文《沙卜拉干》殘卷(m506、m7981)中,有sw一詞,意為“燃燒,發(fā)光”(見m.hutter,manis kosmogonische sābuhragāe,wiesbaden,1992,pp.61,63,65,162),很可能是“窣干”的原語。以上轉(zhuǎn)引自榮新江《安祿山叛亂的種族與宗教背景》,黃正建主編《隋唐遼宋金元史論叢》第一輯,2011年。 第90章 芍藥花開出舊欄 我不是個優(yōu)秀的穿越者。我終究未能阻止這場改變了整個中古中國的戰(zhàn)亂。 但我又是個幸運的穿越者。我熟讀這段歷史,對戰(zhàn)亂中幾個關(guān)鍵的轉(zhuǎn)折點記得清楚,這讓我至少能夠帶著自己所愛之人遁走,遠(yuǎn)離禍?zhǔn)隆?/br> 六月九日,潼關(guān)陷落。哥舒翰為部將火拔歸仁等人所執(zhí),被迫投降安祿山。 六月十二日,京城亂象愈烈,百官如常上朝者十中無一。皇帝登勤政樓,聲稱將親征安祿山。 六月十三日,皇帝帶領(lǐng)一眾親眷及宦官、宮人,在清晨的微雨中,從禁苑西側(cè)的延秋門出逃。 ――而今天,正是六月九日。 這一日,潼關(guān)的平安火,將不會燃起。 才剛過午,太陽就隱入了黑沉沉的云層,天色暗得像是黃昏??諝獬睗?,nongnong的水意無處不在,無形中使人們的動作滯澀起來,連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偶爾掠過的一陣風(fēng),并不足以廓清這種潮濕,反而令人更加焦灼疲倦。 “一時半刻之間不會落雨。”王維看著天空輕聲說。 山居經(jīng)驗豐富的人,多半懂得判斷天氣。我用冰涼的手指按了按眉心,稍稍紓解頭部的隱痛,再次環(huán)顧整個院落。 家中貴重而難以攜帶的物件,都已被藏入房后的窖中。隨身帶的包裹,早幾日就已收拾妥當(dāng):除了干rou等食物和錢銀,還有研磨成粉的幾副家常藥劑,下雨時穿的油衣等等,所有的東西都經(jīng)我一再篩選,風(fēng)雅而不實用的物件盡數(shù)被剔除。一切的犧牲和準(zhǔn)備,皆是為了順利跟上皇帝出逃。唯一不會在這次出行中降低生活水準(zhǔn)的,是我們即將乘坐的馬匹。它們一直吃著上好的菽豆,養(yǎng)得十分肥壯。 我反復(fù)在腦海中演練六月十三日的計劃,幾乎到了神經(jīng)質(zhì)的地步。 我已和安重璋通過書信,他會派遣一些軍士,趕來長安,護(hù)送我們。但是,首先,王維得去上朝。萬一歷史悄然發(fā)生了改變――或者是史籍記載有誤――李隆基并未在這一日逃出長安,那么王維自行出逃便是大罪了。 然后,我和幾個仆婢帶上馬匹包袱,跟在他后面不遠(yuǎn)處,去往皇城附近。只要能夠確認(rèn)皇帝已經(jīng)離開,我們就立刻向西,去追皇帝一行。若是渭水便橋已斷,道路不通,那就改換路線,循著皇帝必然經(jīng)過的幾個地方去追:十三日,皇帝先后經(jīng)過咸陽望賢宮和金城縣,十四日就到了馬嵬驛。 而若是到了馬嵬驛還沒有追上…… 那就轉(zhuǎn)而向北,去靈武! 離開馬嵬驛時,太子李亨被皇帝李隆基留下,宣慰后方的父老。經(jīng)廣平王李俶、建寧王李倓和宦官李輔國勸諫,李亨決定就此前往朔方,收西北邊兵,召郭子儀等大將,討伐河北叛軍。下個月的十二日,李亨將在靈武即位,改元至德。 追不上老皇帝,還不如及時追隨新帝,反而能為王維增添些許籌碼。不過,他到了這個年紀(jì),早已失去了追求仕進(jìn)的動力,余生所求不過一“安”字而已。 我要他平安。 我的目光掃過院中的每一個角落,落在堂前的花叢上。王維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開口道:“這些花……開得真好?!?/br> 這些芍藥有紅有白,紅者熾烈明艷,勝似初夏榴花,白者潔凈高逸,皎如南山皓月,美得有幾分虛幻,儼然獨立于此刻陰沉而壓抑的天地之外。 當(dāng)年我初次踏入王維家門時,堂前就有一叢芍藥,正是崔瑤親手所植。后來王維官職漸高,換了一處更寬敞的宅院,那些芍藥也被移了過來,算來已經(jīng)二十余載春露秋霜。偶爾有一株死去,我們就立刻喚人補上新的,如今一眼看去,這叢花簡直好像與當(dāng)年無甚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