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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山青卷白云:女翻譯與王維在線閱讀 - 第97章

第97章

    我這才得了與安重璋單獨說話的機會,內心卻也驚詫于李適之突然這樣大度。

    安重璋迫不及待道:“我收到阿妍你的書信,便匆匆趕來了。你說你遇上了安祿山?”

    我一共給他寫過兩封信,第一封是在剛遇到安祿山之后寫的,第二封則沒能送出去。

    我苦笑,將我想接近安祿山,卻被他妾室毆打的事情說了一遍。一個月以來,我孤身在李適之身邊,無人可以商量,終于見到了安重璋,自是歡喜無限,于是又將李適之向我養父裴公求親之事一并說出,請他為我軍師。

    安重璋蹙著眉,斷然道:“你只能嫁與李臺主,也最好嫁與李臺主。”

    我還指望安重璋幫我計劃退親,聽得此語,不由愕然。安重璋道:“裴左丞家的女兒,要嫁與當朝‘亞相’御史臺主,是兩位重臣聯姻。這般重要的婚事,必然是經過了圣人同意的,不能輕易毀去。縱是毀了婚約,難道王十三郎身為監察御史,還敢覬覦自家上官御史臺主的心愛之人嗎?是以我說你只能嫁與李臺主。”

    這道理我并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從別人的嘴里聽到,只覺得更加煩躁。安重璋有些不忍心似的,續道:“況且我見李臺主看你時的目光,待你愛戀甚深。你雖未與我說過,但你心愛王十三郎多年,只怕也是苦多甘少。阿妍,王十三郎的性情,過于……”他略略挑揀了一下詞匯,“淡泊了。在俗世的事情上……求官也好,旁的也好……他不像一個勇毅的人。”

    我皺起了眉,有點想指責安重璋,但是沒有出聲。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無視我的反應:“而李臺主既有佩玉服紫之貴,又有癡心待你之誠。世間有情的男子最是難得——既有矯健的雄鷹愿為你低首,又何必勉強去追逐高飛的鴻雁呢?”

    “鴻雁?雄鷹?”我刻薄地笑了,想起了張五娘“詩書之香不及列戟之貴”的諷刺,“他是高官,所以是雄鷹。是這樣嗎?”

    安重璋嘆了口氣:“癡兒,癡兒!且聽我一句罷:王十三郎,也不過是個尋常的男子。他有尋常男子的貪心,也有尋常男子的懦弱。你若只管將他看成世上最好的男子,總有一天將大失所望。”

    第51章 詩滿紅箋月滿庭(王維)

    霜風漠漠,秋聲如雨。溫暖潮潤的長安,秋天比邊地來得更遲,可終究是來了。

    裴左丞家與御史大夫李適之即將結親的消息,在這個秋天傳遍朝廷。整個御史臺都在議論著臺主十余年未曾續娶,卻忽然向裴家求配之事。多年前臺主曾為裴家養女所救的故事悄然流傳開來,眾人在視事的間隙,紛紛猜測那裴家的養女該是何等神仙人物,才引得臺主又是重金尋索,又是以中饋之位相報。

    惟有王維一言不發。

    監察御史職位雖低,卻足夠清貴,屬于常參官,照例要參與每一次朝會。這些日來,朝會結束之后,他每每聽到朝臣們恭賀裴公,裴公亦是含笑以答,接下每一句祝賀的話語。有時下朝后,裴公與他一前一后走出紫宸殿,兩人視線在空中遙遙相接,裴公會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眼神中似乎有歉意,卻更有一種對自己所作的選擇的篤定。

    王維也是一個父親。在某種意義上,他是認可裴公的選擇的。

    他知道,自己既無臺主的貴重,亦無臺主的深情。

    而那個清瘦姣美的影子……就讓她留在開元十七年的酒樓上罷。他這么想著,卻無可遏制地想起那個少女見到他時的眼神。她好像識得他很久很久了,又好像有很多很多故事想要說與他。

    他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那樣欣喜,又可以那樣哀涼。那種熾烈,是自幼矜持的他所不曾有過的。她像一團火,又像一首詩。

    他大約再也沒有機會,聽她說她的故事了。

    他在含光門外上了馬,只覺身下的坐騎顛得他有些眩暈——可朱雀天街的路分明再平坦不過。一路到了家,他才發現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掛的簾子是素色布料裁就,裝飾也隱隱透出居喪的意味。

    他恍然,想起今日原是約了人的。

    那人在庭院中踟躕著,聽得他進門,迎上來道:“王郎回來了哩。”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衫裙,發間只簪一枚銀釵,笑得溫柔卻又不失謹慎,正是一個還在服喪的女兒所應有的分寸——去年夏天崔希逸病逝,故而崔十五娘至今還在喪中。

    王維按捺住心頭莫名的煩躁,露出一絲微笑,與她并肩走入堂中,在畫案前一張已畫了半幅破墨山水的細絹前坐定。破墨畫法乃是他獨創,以墨色濃淡表現云霞煙嵐、遠山近水的光華變幻,自有“草木敷榮,不待丹綠之采”的清韻。他欲向崔十五娘展示的,也正是這幅破墨山水的畫法。

    只是他運墨半晌,頻頻出錯,不是點得太輕,就是染得太重。直到最后,山石的棱角、樹木的枝葉都畫得愈來愈是不像,他只得擱下了筆,一時無言。眼中望去,畫上濃淡交織的墨色,成了一團團擾人心神的云霧,飛舞來去,令他如墜幻境。他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氣。

    崔十五娘起身捧了茗飲,遞到他手中,笑道:“我觀王郎今日似有心事。”

    “也無什么心事。”王維將茶盞放在案上。

    女郎注視著細絹道:“依我看,縱是這一張毀了,王郎也不必頹喪,再畫一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