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樣的，很失禮的！

    香香嚇了一跳，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又仔仔細(xì)細(xì)瞧了一遍，三哥哥和往常一樣，冷冷清清的，不愛說話，臉色也沒什么表情，的確沒看出來三哥哥像是生病的樣子。

    香香皺眉，撓頭，呆呆地朝著皇甫晟，有些瞠目結(jié)舌。

    皇甫晟表面看上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沒并有什么不妥，他一臉平靜，看著眼前傻傻看她的小姑娘，連聲音都淡淡的，沒有任何變化：“出了何事，如此驚慌？”

    他能聽見小閣樓的樓梯“咚咚咚”的響，以及她仿佛喘不上氣來的粗重吸氣聲。

    不用眼睛去看，光聽就知道小姑娘跑得多急了。

    她跑得很急很急，仿佛有什么大事著急忙慌來見他。

    所以，皇甫晟匆匆攔下師父扒拉衣服的爪子，也顧不上包扎傷口了，轉(zhuǎn)到披風(fēng)后面迅速套上衣袍就立刻轉(zhuǎn)了出來。

    跑得這么快，這么急，他有點(diǎn)擔(dān)心小姑娘是出了什么事。

    香香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又換了個(gè)手撓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我聽說你病了，所以、所以……”

    皇甫晟有一段時(shí)間的沉默。

    余光中，老頭正做著做著鬼臉朝自己齜牙咧嘴。

    無聲的威脅，讓皇甫晟把到了嘴邊的“無事”給咽了回去，“一點(diǎn)小傷，不礙事！”

    香香急了，就又朝他看去，仿佛連頭頂也不愿放過，她踮起了腳，聲音有些慌：“哪里受傷了，哪里啊！”

    趙老頭又見縫插針，適時(shí)插嘴，“丫頭，這里！”

    香香看去，老頭指指自己右邊肩膀。

    香香轉(zhuǎn)頭，瞪眼朝三哥哥肩膀那里看。

    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老頭故意拖長語調(diào)，他一邊說話一邊挑眉觀察香香：“唉，不聽話啊，上了藥卻不肯包扎，這怎么好得了呢，唉，急死人了！肩膀以后都好不了了，怎么辦，唉，真急死個(gè)人！”

    果然，香香徹底急眼了。

    她馬上朝皇甫晟瞪圓眼睛鼓起腮幫，甚至把嘴巴都撅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此刻一定超級“兇”：“三哥哥，你一定要老先生的話，乖乖地包扎好，傷口才能好。“

    皇甫晟視線轉(zhuǎn)過去，淡淡瞧了一眼得了同盟軍正一臉得意的趙老頭。

    趙老頭故意扭頭別開視線，裝作沒根本沒看見。

    皇甫晟也不惱，聲音低低的，猶如山間潺潺流淌的溪水，很自然，很隨意，仿佛說著很不起眼的事情：“師父，徒兒派出去接師叔的人馬，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回程了，不用多久，您和師叔就能團(tuán)聚了！”

    香香不明白三哥哥怎么那么不乖，不僅沒有聽話去包扎傷口，還說起了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可趙老頭一張老臉馬上變色，他立刻吹胡子瞪眼，像是個(gè)點(diǎn)燃的炮仗一樣，揮著手跳著腳，扯起了嗓子就開始嚎啕大哭：“老夫要死了，老夫要死了啊！老夫怎么會有如此不孝孽徒，讓老夫馬上去死吧！”

    皇甫晟仿佛覺得還不夠，又加了一句：“師叔這次來，徒兒就想留她常住王府了！”

    趙老頭仿佛是個(gè)泄氣的皮球，胡子眉毛一起耷拉下來，歇著眼，用眼角狠狠睨著皇甫晟，聲音凄慘，一臉幽怨：“臭小子，老夫恨你，恨死你了！”

    皇甫晟一臉如常緩緩轉(zhuǎn)回視線，看著一臉驚愕的香香，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語氣很溫和地招待客人：“今日一早宮里賞了點(diǎn)心，讓王嬤嬤帶你——”

    可他話還沒說完，卻被老頭打斷了。

    老頭被氣得狠了，有些氣急敗壞，他仿佛遇到了末日般的破罐破摔，他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隙里擠出話來：“丫頭，他被羽箭所傷，傷口極深，若不上藥包扎，可能會隨時(shí)裂開，如果那樣，他整條胳膊都會廢掉。好丫頭，你三哥哥不聽話，但這次不能聽他的，老頭待會按住他胳膊，你幫老夫掀開他肩頭的衣裳，讓老夫給他包扎好，可行？”

    老頭說得快，嘰里呱啦一大堆，一眨眼功夫就說完了。

    香香眨眨眼，頓了頓，然后，非常認(rèn)真非常嚴(yán)肅地點(diǎn)點(diǎn)頭。

    趙老頭看眼前這個(gè)實(shí)誠的小姑娘用一臉“包在我身上”表情，說著最“實(shí)誠”的話：“嗯嗯，香香幫忙，一定把三哥哥衣裳掀開，您放心！“

    老頭忍住心頭狂笑，也鄭重其事地點(diǎn)頭：“好丫頭，你比你三哥哥懂事，真是聰明的好丫頭！如此，我們開始吧。”

    皇甫晟微微皺眉，警告的眼神剛冷冷地落到老頭身上，余光就瞥見了著小姑娘飛快朝他撲了過來。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她竟然有些為難。

    讓開，不行，她可能直接就會趴著摔倒地上，硬邦邦的木頭沒有鋪地毯，這一摔可能會疼上好幾天。

    那就……

    皇甫晟剛想要伸手去扶住小姑娘的胳膊，想以此來擋住她，卻聽老頭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可別用力，她身子骨弱著呢……”

    他就下意識一縮手，然后——

    一個(gè)軟軟的、纖細(xì)的小身子就很“勇猛”地直接撲進(jìn)了他懷里……

    香香使勁保住皇甫晟的腰身，一臉緊張地扭頭喊，說著姑娘家最實(shí)誠也最豪放的話：“趙老先生，你快點(diǎn)，我抱住三哥哥啦，要掀開衣裳嗎？”

    皇甫晟微微愣怔，感覺身體似乎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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