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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繡一彈彈她的腦門,“還有道琥珀炸雞。” 此朝雞rou或燉或鹵,還沒正經做過炸物。 桃枝只知年節里有人炸豬rou炸魚段,沒見過炸成的雞。“雞還能炸著吃?” 林繡吩咐著伙計,雞油一定剔仔細,rou斬成小塊。 “若有芝士才美呢。”一卷一拉,絲絲縷縷掛在雞rou上。 調好的面漿抓起來是流動的,飄出淡淡胡椒味。林繡把雞塊裹滿面糊,“這叫非牛頓流體。” 珠梨翻個白眼,怎么看她都像個玩泥巴的小孩。 油熱下鍋,“刺啦”一聲冒出均勻氣泡。林繡微微惆悵,這可是美食博主最常聽到的背景樂。 琥珀醬亮晶晶地掛在炸雞上,微甜而辣,撒滿芝麻。 江霽容剛吃完一小碗砂鍋,赤紅的炸雞塊就接替上來。 “大人,需用手吃。”林繡伸起五個指頭給他做示范。 “這是無骨雞塊。” “這是雞翅根。” 脆皮就帶著直沖腦門的辣,再一咀嚼,內里雞rou腌的足夠入味,也燒人舌頭。汁水緊鎖,咬開的那一刻全然迸發在舌尖,快要燙著嘴唇。 一韓式,一美式,再可來個中式孜然辣椒面炸雞就齊活了。 看著眾人無師自通學會吃雞軟骨,林繡很是滿意。若自己寫一本炸雞的藝術,一定賺得盆滿缽滿。 日頭斜抹,湯飽飯畢。 林繡拿著吃剩的rou骨頭去喂江府門口大黃狗。 黃狗極親人,見她拿著骨頭,尾巴快搖成螺旋槳。 她笑瞇瞇地問侍衛,“大哥,這狗叫什么名字?” 侍衛嘴角一抽,狗還要有名字嗎。 “大抵是叫阿黃吧。” 林繡為此頗有些遺憾,好普通的名字,丟進狗群里找不出來。 侍衛:“” 得到他的默許,林繡撓撓狗頭,“有財。” 沒敢照著林來福給它取名,如此光禿禿的一個名字,她心中很是慚愧,遞上一塊大骨頭,“有財,等過段時間我就給你上戶口。” 用不了一日,全府上下都知道林姑娘給門口大黃狗改了個文雅名。 這種無聊消息不知怎么還進了江大人耳朵里。 趙管家尋思著需不需要讓林姑娘小心行事,再一想,這雞毛蒜皮的小事似乎不太要緊。抬頭看時,大人下筆不停,嘴角似乎含著抹笑意。 他揉揉眼睛,莫不是自己看錯了?這有什么好笑的。 一出書房門,江白扯過他,暗示道,“林姑娘家有只貓。” 所以呢?趙管家仍是不解。 江白一字一頓,“起名叫林來福。” 趙管家嘴角一抽,這林姑娘真有雅趣。怪不得她在的時候,府上沒一天少了歡聲笑語。 江白見他沒領會自己的意思,很遺憾地擺擺手,“罷了罷了。” ---- 林繡忙于吃和做吃的,因而并不知道有人看自己自帶粉紅泡泡。 踮腳取下用昨日鮮雞腿做好的皮凍,亮晶晶的膠凍掛在鹵雞腿上,實在好看。 “這次又是廚子不偷?” 林繡搖搖頭,“這叫變廢為寶、物盡其用” 珠梨被她說得暈頭轉向,徹底無言。轉身欲走時,卻被林繡拉住。 “今晚我和你們擠一擠可好?” 有種說法是男人在一起聊房子車子,女人聊老公孩子,林繡對此實在不以為然。 和珠梨、桃枝擠在一張床上,跟大學宿舍臥談會似的,嘻嘻哈哈好久也睡不著。 “再要幾天,同江府的契書就到了。”桃枝的眼睛里滿是雀躍。 這些年簽賣身契的少了很多,大部分丫鬟小廝都是幾年為期的雇工契。 真要走了,她還有點舍不得,“不過說來,江大人對下人真的很好。” 京中也有不少高門大戶標榜自己禮儀之風,只是真心實意的少,多數還是心中隱隱看不起別人。 林繡點頭,“只做不說,他是個真君子。” 珠梨輕“哼”了一聲。 桃枝捅捅她,“你不會還愛慕江大人吧。” 珠梨把她的手拍下去,“才沒有。”她撐起下巴,聲音小了些,“不過那樣明月般的人,府里哪個女子敢說對他沒有一點心思。” 桃枝想了想,江大人確實很好。 “哎,什么叫肖想,此言差矣。”林繡糾正她,“再說就算身份有別,又不是非要成婚,青澀的暗戀也很好嘛。” 桃枝很信服地點頭,“繡jiejie果真有大智慧。” 珠梨聽她清了清嗓子,怕又滔滔不絕起來,索性翻了身,不理睬她們。 月華如練,透過窗格一隙投進來。 林繡望向窗外明月,“我以后定要開家京城最大的酒樓,然后全國連鎖。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如意樓。” “什么是連鎖?” 林繡比劃著,“蘇記糕點不是在城內有三家分店嗎?全國連鎖就是我要把店從盛京開到漠北和隴西。” 她畫著名揚天下的大餅,自己也笑了。 桃枝不由神往,“我要賺很多錢,然后回老家開間小鋪子。不如我和繡jiejie一起。” 珠梨突然道,“我要學好管賬。” 林繡捏捏珠梨的臉,“好孩子,有志氣。以后做個賬房娘子可好?” 珠梨把她的爪子扒拉下去,扭過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