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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挑幾個。” 之前在國外除了鐘愛的BBQ,她也常去中餐館。并非喜歡奇怪味道的左宗棠雞和蒙古牛rou,而是為幸運餅干來,算作如水平淡生活中的小驚喜。 她常抽到什么“上帝關上一扇窗時”“表達你的愛”這種雞湯。同行伙伴抽到數字,還興致勃勃地去買了彩票。 也有人拋售股票前特地吃頓中餐,根據餅干紙條上的字決定加還是斬。 沒發酵粉也沒烤箱,自己仿樣做的“幸運餅干”,學了炸麻團的手藝。 外皮比蛋卷更酥脆,捏起來韌而有勁,不會碎成一手渣。 還好只有自己是穿來的,沒人笑她不中不洋。 陶如蘊笑著抽了兩個,“我向來是不信這些的。” 吃掉餅干展開紙條,一張是關河迷住去,一張是云來無限思。 林繡煞有其事地解簽,“說明讓你憂心的人在遠方,許是如意郎君正借此簽來暗示呢。” 正如三個讀書人求簽的故事,這簽詩與解簽,從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若是算命的劉瞎子在此,定要唬得人乖乖掏錢。 陶如蘊笑著錘她一拳。 “看穿戴與面色就能猜個大概。”莊嫻補充著,“左不過為情愛、錢財、家事、頑疾所擾。” 林繡端起酒仰頭飲下,“看施主這穿金戴銀的,倒不知煩惱為何了。” 陶如蘊白她一眼,“說來倒有人愛故弄玄虛呢。” 林繡放下酒盅,饒有興味地聽她繼續往下說。 “什么風雅集會,不過附庸風雅而已。” 士人們飲酒飲茶,吟詩作對。連賣吃食的小販都愛起個高雅名,明明是青筍,非要叫朗玉。 談笑間一壇酒快要見了底,她又搬出壇桃紅酒,“這可真是不醉不歸了”。 一碗青梅酒,一碗桃紅酒,酒意讓人臉色酡紅,說話也開始大舌頭。 陶如蘊隨口胡謅解了幾個簽子,竟也大差不差。 莊嫻拍掌大贊,“越發有成仙的潛質了。” 幾人都醉得東倒西歪,只有林繡還算清醒,咬著牙把人一趟趟往屋里扛。 說什么也再不同她們喝酒了。 第19章 風雅集會與燒肥鵝 皮應脆而薄,rou卻要 京郊柳橋以漁市場出名,卻不止有這魚鱔蝦蟹。 順著小溪往西走,盡處一片通明,正應了那句“豁然開朗”。 有人別出心裁地在此修了條石板路,拾級而上,霧靄蒙蒙,白云分和。 最盡頭有曲水流觴,案頭清供,不少高潔雅士于此或吟或唱,分外快哉。 負手慢行的公子哥們當然是十分欣喜的,可惜林繡提著滿滿兩籃食盒,全然沒有賞景的心思。 陶如蘊只告訴個大概方位,她哼哧哼哧走了許久才找到。放下食籃,終于能騰出手來擦一把額頭上的汗。 世家公子們果真異于常人,怎么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集會來了。 有家眷的大多自己帶著冷食,也有小販挑著擔子,賣些水酒小菜之類的。 林繡坐在外圍的大石頭上扇著風,隱隱約約能聽到竹林里的談話。 “在下有幸于酒會遠遠得見陶小姐,宛若天人之姿,叫人不敢多看。” “我看那沈小姐更是神仙一般” “既然如此,仲緒何不找個媒人打問呢。” “莫要胡說,我對陶小姐絕無非分之想。” 談話聲漸弱,想必幾人已順著小徑走遠。林繡硬生生壓下心中笑意。 說好的飲酒奏樂、賦詩作畫呢,怎么和高中時的毛頭小子一樣青澀。 不過轉念一想,才二十上下的年紀,擱現代還在上學呢。小手都沒拉過就談婚論嫁,實在可惜大好青春。 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江大人那般年紀輕輕官拜高位,又或是陶公子如此放浪形骸的才不曾娶妻。 又想到自己,吃住無定,來去自由,還是這般為好。 ---- 快到晌午,有規矩的人家朝食用得早,此刻胃口都活泛起來。小販們紛紛拿出碗碟,挑最新鮮漂亮的菜品擺好,只等“任君采頡”。 林繡也有樣學樣,擺出個酸溜溜的招牌。 “一片山頭雪,紛鋪白玉堆。”一位湖綠色袍衫的公子負手而來,念著這招牌停下腳步。 林繡有些緊張,打油詩水平不高,如此真是班門弄斧。 這公子端起盤子細看,幾塊切得方正的百合芋兒糕碼在盤里。白茫茫之上點著片百合花與細碎糖粉,倒也像山頭雪一般。 只是他此刻不想吃甜,又問小販可還有其它吃食。 林繡聞言掀開竹篾。 下層所盛不過一碟涼拌筍干、芙蓉豆腐,以及一份嫩燒菌菇。 他微微失望,隨意夾起一塊來。咀嚼幾下,面色瞬間一變。 筍干又鮮又甜,豆腐滑溜溜,筷子難夾,忙接過調羹舀著吃,不由大贊好味道。 其余幾人聽了,詩也顧不上吟,分取碗碟吃起來。 林繡微微搖頭,看來頭腦充實的代價就是肚子空空。 她揭起最下層,食籃看著不大,實則內有乾坤。 這位綠袍公子欣喜起來,竟有一大盤燒肥鵝,梅子醬亮晶晶地陪侍一旁。 金黃油亮,極為誘人,幾雙筷子開始打架。 林繡這才放下心。在賣些什么吃食上,她可謂費盡苦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