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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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用過膳了嗎?” 康熙還未進(jìn)入西暖閣, 走到門口便開了口。語氣是尋常的清淡,聽不出喜怒。 佟寶珠站在南墻邊的書架前翻書。 她今天打扮比往日里鮮亮, 紫紅繡丹鳳的旗裝, 外罩淺黃織錦面帶白絨邊的棉夾,包頭髻上壓著藍(lán)銅鍍金鑲料珠的整面頭飾。 聽到說話聲,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書放回去, 抬臉對著康熙淺淺一笑, 低身施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富金安。” “平身吧。”康熙走到她跟前, 頓著腳步, 著實(shí)的往她頭上看了一眼, 轉(zhuǎn)身往里走。 “謝皇上。”佟寶珠這才回答方才的問話, “臣妾已經(jīng)用過膳了。” “貴妃今日送來的雞豆花, 味道極好。吃雞不見雞、吃rou不見rou。看著明明是尋常的豆花, 卻吃出了葷菜的味道。貴妃用心了。”康熙笑道。 佟寶珠對著他的背影頷首:“皇上喜歡就好。” “貴妃還沒喝茶嗎?這是福建巡府進(jìn)貢的大紅袍,消食去膩,適合飯后飲用。待會兒, 你走的時候, 帶些回去。”康熙說著話, 走到了北邊的塌邊, 把鞋子脫了, 盤腿坐了上去。 宮女前來為康熙上茶。 康熙吩咐:“把貴妃的茶換掉, 重新上熱的。”又招呼佟寶珠, “來,這邊坐。” 佟寶珠小步走過去,斜身坐在了他對面。 “謝謝皇上。” “貴妃方才在看什么書?” “臣妾隨便翻翻。” “放回去那本是什么?”康熙看著她的眼睛笑問。 “書封上寫的是《幾何原本》, 臣妾尚未翻開看。” 康熙淺呷了口茶, 把茶盞放回茶幾上,說道:“那是前朝翻譯的書,朕也是才找來。萬歷年間,人才輩出啊。貴妃查到預(yù)防痘癥的書籍,也是萬歷時期的。” 宮女托著茶盤進(jìn)來,把藍(lán)花瓷茶碗,擺在佟寶珠面前。 佟寶珠習(xí)慣性的去看宮女,謝謝二字又是差點(diǎn)沒說出口。她轉(zhuǎn)回臉看向康熙,笑道:“一百年以后,后人也會說康熙年間,人才輩出。” “康熙”二字從她嘴里說出來,聽著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叫他的名字一樣。 康熙笑了一聲,又端起茶碗喝茶。 過了一會兒,才說話:“南大人前幾日還提起貴妃,說貴妃是難得一見的數(shù)學(xué)天才。貴妃若是對圖形的算法感興趣,那本《幾何原本》拿去看吧。朕這幾日忙,沒時間看。” “謝謝皇上。”佟寶珠開心地說:“臣妾就不客氣了。臣妾拿回去抄錄一份,原本還給皇上。” “貴妃倒是提醒了朕。要不這樣。朕讓內(nèi)務(wù)府去印,印好給貴妃送去一本。” 康熙轉(zhuǎn)話,笑問:“貴妃今日來,有事?“ “有事。” 佟寶珠正了正身子,輕聲說:“臣妾是有一件事想跟皇上商議。” “貴妃請講。” 康熙兩腕搭在膝蓋上方,看向佟寶珠,認(rèn)真地等待她要說什么。 “臣妾根據(jù)書上記錄,結(jié)合與太醫(yī)們所聊。對于胎兒在母體內(nèi)生活情況,有了一些了解。” 佟寶珠看向茶碗,輕聲柔柔地說:“胎兒在母體的羊水里生活,就像是生活在水缸里的小魚兒……” 這是有什么事求他,擔(dān)心他不準(zhǔn),先給他講一番道理。 康熙搓了搓手指,笑道:“貴妃直接說,不用繞圈子。朕有自己的判斷。” 康熙的話,一向是虛虛實(shí)實(shí),能有兩分真話就不錯了。佟寶珠沒聽他的。 還是照著她想好的話來說:“不同的是,魚缸要經(jīng)常換水。胎兒成熟之前,羊水是新鮮干凈的,不需要換。“ 說到這里,佟寶珠抬眼看向康熙:“胎兒成熟以后,胎盤老化,羊水日漸少,就混濁了,不利于胎兒生長,甚至?xí)粑щy……” 康熙打斷了她的話:“所以呢?” 佟寶珠遲疑了片刻道:“臣妾剛才去問過烏雅貴人,她說昨晚到今日,胎動比以往要頻繁。臣妾在想,是不是胎兒不舒服,在輾轉(zhuǎn)反側(cè)。可是,從別的方面看,又沒有要生的跡象,臣妾就想……” 下定決心似地說:“皇上,催產(chǎn)吧。適量的藥物催產(chǎn),不會對大人和孩子造成多大傷害,就是大人要受一點(diǎn)罪。即使判斷錯誤,早生幾日也無礙。” 轉(zhuǎn)話又道:“皇上若是不信臣妾的話,可以著人裝扮成普通百姓,問詢一下民間的產(chǎn)婆和婦科大夫。” 康熙沉默了一會兒,笑道:“朕知道了。貴妃先回,此事莫要再對別人提起。” 有些人還以為孩子在娘肚子里時間越長,長的越結(jié)實(shí),生下來越好養(yǎng)。 萬一康熙認(rèn)為她的提議是惡毒居心呢? 佟寶珠又道:“前幾日,烏雅夫人責(zé)罰了臣妾宮里的侍女。鄉(xiāng)野百姓見識短淺,能進(jìn)宮見世面,全仗了皇上的恩典,沾了烏雅貴人的光,臣妾不會跟她一般見識。臣妾方才同皇上說的那些,或許不一定正確,但臣妾是一心為皇上著想,為孩子著想,也是為烏雅貴人著想……” 康熙打斷了她的話:“貴妃回去吧。” 這一整日,佟寶珠都有些不安。晚飯后沒鍛煉,書也看不下去,坐在八仙桌邊發(fā)呆。 烏雅懷的這一胎,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雍正皇帝啊! 康熙施的是仁政,待朝臣寬和。把文武百官養(yǎng)得膽子越來越大,到了執(zhí)政后期,官員貪污成風(fēng)。 雍正繼位后,該抄的抄,該罷的罷,該砍的砍。正是這種鐵血手腕,后人說,是他延長了清朝一百年的國祚。 這樣一個人,若是因?yàn)樗某霈F(xiàn),給蝴蝶掉了,她的罪孽可就大了。 佟寶珠甚至在想,或許是因?yàn)榘褳跹攀橡B(yǎng)的太好了,小雍正才呆在肚子里不愿出來。 轉(zhuǎn)念又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好笑。 她這個相信科學(xué)的現(xiàn)代人,居然生出了這么不科學(xué)的想法。 容嬤嬤看貴妃娘娘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她在掛心孩子,決定跟她談?wù)劇?/br> 屏退了宮女后,輕聲問:“娘娘想過,烏雅小主的孩子生下來后,歸誰撫養(yǎng)嗎?” 在歷史上,雍正是歸她這個身份養(yǎng)的。佟寶珠怔了片刻,道:“沒想過。” “奴婢琢磨過此事。以前大阿哥和三阿哥養(yǎng)在宮外,一方面原因是宮里的孩子難養(yǎng)活;另一方面叛賊的聲勢強(qiáng)大,萬歲爺在預(yù)防萬一。” 容嬤嬤解釋得很含蓄:“宮里的孩子難養(yǎng)活,也有多方面的原因。主要原因是,前朝勢力錯綜復(fù)雜,影響到了后宮,波及到了孩子們。所以公主好養(yǎng),阿哥難養(yǎng)。” 總結(jié)道:“現(xiàn)在平叛結(jié)束指日可待,前朝逐漸穩(wěn)定。大阿哥也回了宮,再有阿哥出生,便沒必要再送出去。” 難不成,就是要?dú)w自己養(yǎng)?佟寶珠看著她問:“會給誰撫養(yǎng)呢?” 容嬤嬤道:“無論給誰,娘娘都莫要進(jìn)言。萬歲爺若是提出讓娘娘養(yǎng),娘娘就尋理由推辭。比如說,娘娘沒有養(yǎng)兒經(jīng)驗(yàn),給太后養(yǎng)更合適。” 頓了頓又說:“養(yǎng)孩子不是好事,娘娘一定要力辭。這樣,也省得后宮那里沒見識的人嚼舌根子,說娘娘對烏雅小主關(guān)心,是想要她的孩子。繼后是小產(chǎn)傷了身,不能生了,想找人替她生。娘娘又不是不能生,哪里會稀罕養(yǎng)別人的孩子。” 話說到這里,紅云在外面大聲說:“娘娘,景陽宮里的人來報,說烏雅主子發(fā)動了。” 景陽宮里有四名奶娘,八名產(chǎn)婆,還有三名御醫(yī)隨時待命。發(fā)動的消息散開后,慈寧宮派了蘇嬤嬤,壽康宮派了田嬤嬤,乾清宮派了御侍芳華姑姑,前去探看。 再加上烏雅夫人和烏雅貴人的嫂子。 西偏殿的外間,椅子都擺不下了。宮女和太監(jiān)們在門外立著,凍得瑟瑟縮縮的。 佟寶珠帶了容嬤嬤過去,問了情況后,得知才開始宮縮,還沒開宮口呢,知道離生還早。說不定,今晚都不一定能生下來。古人生孩子,可是有生兩日兩夜的。便留下容嬤嬤,自個回了承乾宮。 回去的路上,暗笑自己胡思亂想。帝王命格的人,命硬著呢,哪里會因?yàn)橥砩鷰滋欤统鍪隆?/br> 洗漱過后,給紅云交待了幾句,便睡下了。養(yǎng)足精神,準(zhǔn)備等后半夜再過去看。 由于掛心著景陽宮,在床上數(shù)了一千多只綿羊才睡著。睡的十分不安穩(wěn),做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夢。 夢境是佟寶珠看過的一個電視劇里經(jīng)典片斷,叫“八王議政”。 八位王爺聯(lián)合起來,對剛坐上皇位不久的雍正步步緊逼。 中年雍正一臉的疲憊。 佟寶珠在心里大罵,有這力氣,去打倭寇,收拾洋鬼子去,同室cao戈算什么英雄好漢! 小時候怎么受的教育,阿瑪額娘怎么教的?老師是怎么教的?就是教你們欺負(fù)兄弟的?一幫人欺負(fù)我的小胤禛。 小胤禛這個名字冒出來的時候,佟寶珠登時醒了。 眼前一片明亮。 彩云舉著蠟燭進(jìn)來,一邊把蠟燭放在燈座上,一邊說:“娘娘醒了,奴婢正要喚醒您呢。容嬤嬤說,烏雅小主怕是不好了,讓奴婢給您收拾一下,等她的消息遞過來,娘娘再過去。” 佟寶珠猛地坐起了身,急問:“你說什么?什么不好了?” 彩云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半新不舊的深藍(lán)色旗服,“容嬤嬤說,烏雅小主發(fā)動的特別厲害,折騰了一晚上,折騰得快沒力氣了,剛剛暈過去一次,這才剛轉(zhuǎn)醒……” “你怎么不早喊醒我呢?我不是告訴你,一有情況,就叫醒我嗎?”佟寶珠等不及別人服侍她,從床上跳下來,奪過彩云手里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同時勾著頭,在地上找鞋子。 “娘娘。”彩云也急了,“嬤嬤說,讓您一定不要多事。小主們生孩子,主子娘娘們不在場是常有的事。萬歲爺、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沒去呢。嬤嬤還說,不在場就沒有錯;在場,遇到關(guān)緊時刻,發(fā)不發(fā)話都是錯……” 佟寶珠滿腦子都是古裝電視劇中產(chǎn)婦生孩子時的凄慘模樣,急得系扣子的手都是哆嗦的。待衣服穿整齊,才想起來吩咐:“趕快去備輦。”看彩云仍站著不動,聲音陡然嚴(yán)厲:“我是主子,還是容嬤嬤是主子。” 彩云嚇得一哆嗦,只得說:“轎夫們早就被喊醒,就在宮門外候著。” 佟寶珠從梳妝臺上抓了枝簪,便沖出了屋子。尚未到宮門口,就沖著轎夫們喊:“用最快的速度去景陽宮。” 坐在輦上后,攏了幾把頭發(fā),挽到頭頂,用簪子固定著。這才低頭重新檢查,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穿整齊。 轎夫們在她的催促下,箭步如飛, 彩云抱著她的棉斗篷,在后面追:“娘娘,娘娘,等等啊!外面寒氣重,您披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