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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傅岳仍是不了解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只看到了她的不講道理,從不覺得她也會委屈和害怕。 他們糾纏了這么久,誰也沒討到半分便宜,一樣的傷痕累累。 司載陽早就說過他們不合適,事到如今,阮夏越發(fā)覺得司叔叔的每一句話都對,只可惜當初的她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第58章 傅岳把車子開到公寓樓下的時候,阮夏還沒醒,許是夢到了什么委屈事,嘴角時不時地往下撇。 傅岳覺得好笑,舍不得叫醒她,把外套搭在她的身上,靜靜地看了她許久。 待阮夏從夢中醒來,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她揉了揉脖子,腫怔了片刻才發(fā)覺傅岳并不在車里,便推開門下了車。 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的傅岳聽到動靜,回頭看見她醒了,立刻摁滅手中的煙,快步走了過來。 走到阮夏身邊,他頓了頓才問:“在你的身體徹底養(yǎng)好之前,還是住在我這兒吧?” “這話你不是已經問過一次了?真是啰嗦。”過去的傅岳最愛教訓她,何曾這樣小心翼翼過,阮夏笑了笑,又說,“我不住你這兒還能去哪兒?之前的那處房子不也是你的嗎。” 阮夏的臉上雖然滿是笑意,這話卻讓傅岳既辛酸又慶幸,如今的她的確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那房子現(xiàn)在是你的了。” “傅律師可真是豪邁,真的送我了?” “一套房子而已。” “那我就收下了。可是以后我要是嫁人,總不能說這是我前任給的分手費吧?你送豪宅給我,我未來的老公豈不是要誤會我被你包養(yǎng)過的,我就說這是我哥給我的嫁妝好了。” “……”光是聽到這話,傅岳就皺起了眉頭。 他根本無法想象她真的和別人在一起。 偏偏阮夏起了玩心,從停車場開始,一直到下了電梯,一路上她叫了無數(shù)次“傅岳哥”。 一進公寓,阮夏便“咦”了一聲——地上居然有兩只碩大的購物袋,還有撒落在外的各種日用品和食材。 而一貫連地板上有一片紙都忍受不了的傅岳居然對這一地雜亂視而不見,邁過購物袋,坐到了沙發(fā)上。 “我們談一談。” “有什么好談的。”阮夏打了個哈欠,彎腰去拎購物袋。 雖然阮夏一直覺得傅岳這病該治,但在一起久了,沒等到他好轉,她卻被他傳染了。 她眼下不可以拎重物,傅岳見狀立刻走過去收拾。 上午從超市回來,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打完那通電話,知道她想起了往事,傅岳分寸大亂地丟下東西就往外沖,哪里顧得上整不整潔。 他把兩袋東西胡亂塞進柜子和冰箱,斟酌了一下措辭,說:“我以前沒跟你講過,我家的情況有些復雜……我不帶你見家人,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不想你被我媽挑剔,我以為我能掌握好一切,順順利利地娶你……” “而且就算不告訴家人,只要你同意,我們隨時都可以結婚。我媽的意見根本影響不到我。” 見阮夏似是完全不感興趣,傅岳嘆了口氣,把難以啟齒、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的家事一一講給她聽。 想起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他在平臺上和母親打的那通電話,阮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阮雅孟從未約束過她,所以阮夏想象不出,居然有這種不斷逼迫兒子的母親。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便沖傅岳笑了笑:“有這么嚴格的mama,你的童年還真是不幸……” “林潤的事情錯全在我,我不是信她不信你,而是沒有深想過她的行為,除了你之外,我從沒留意過別的女人……我也算得到了教訓,如果不是我當著她教育你給她錯覺,她就不會跟我媽說有的沒的,也不會有那次相親,你根本想象不出你跟我提分手的那幾個月我是怎么過來的……” “司先生……下個月我陪你一起給他掃墓,鄭重地跟他道歉。” “不用了。我回英國不止是給司叔叔掃墓……短期內,我沒打算再回來。” 瞥見阮夏平靜的臉色,傅岳隱隱覺得無望,比起過去的大吵大鬧,她眼下的滿不在乎才真正讓他感到心慌。 傅岳沉默良久,問:“你不信我?” “我信啊。其實你不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會怪你的。而且對于以前的我來說,除了你,誰挑剔我我都不在乎的,鬧成后來那樣,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的。” “那我們……” “我現(xiàn)在不想考慮感情的事兒,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再這么下去不止是對不起司叔叔的期望,更是對不起我自己。” 哪怕一段感情再深刻,大起大落后也總有倦怠期,就像車禍后,被她一再拒絕的傅岳沒有立刻走近,只是遠遠地照顧。 眼下滿心疲憊的阮夏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了解了彼此所有的初衷,看淡了對錯,她和傅岳才更該給對方空間,暫停一段,慎重考慮要不要繼續(xù)——他們再也經不起半點折騰了。 瞥見傅岳眼中濃厚的失望,阮夏有些不忍,笑著岔開了話題:“我好餓。有吃的么?” “等著。” 傅岳洗手進廚房,很快端出了兩碗排骨豆角燜面:“先吃這個。我還燉了雞湯,睡前當夜宵。” 阮夏嘗了一口,居然非常非常好吃,記起過去那個只會煮雞蛋、從不解釋道歉的傅岳,她心生不平:“你上次說曾經覺得我們當陌生人更好,我才不要,我付出了那么多血淚教訓,好不容易把你從又兇又煩改造得溫和會照顧人,就那么變成陌生人了多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