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她嬌(重生) 第17節(jié)
被猜中心事的阮清莞紅了紅臉,嘴上卻否認(rèn)道:“哪有……我是真的有急事。” 說話間,竹苓已經(jīng)撐著傘走了過來,對阮浮舟道:“阮少爺,我們走吧,馬車已經(jīng)候在門口了。” 阮浮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才松開了攥著她的手,跟隨竹苓而去。 門外的大雨肆虐侵襲,嘩啦啦的雨水打落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不小的水花,天地間都攏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暗色。 阮清莞提起裙邊,踩著水花很快消失在雨霧之中。 抄手游廊下,清瘦俊逸的男子駐足片刻,看見她奔走的方向,不由搖了搖頭。 這個小沒良心的……還說不是去見景翊,這朝著前院書房去的背影,不是去見景翊還是誰? —— 阮清莞一路飛奔到前院書房,雨越下越大,一路的雨水打濕了她的額角發(fā)梢,她素凈的小臉上有一層晶瑩的雨潤感,一雙杏眸里也濕漉漉的。 書房的門是閉緊的,只有侍衛(wèi)童林守在門口。阮清莞問他:“將軍在里面嗎?” 童林卻伸手將她攔住,面上一派莊嚴(yán):“將軍在忙,不便見人。” 阮清莞一看便知,景翊恐怕還在因?yàn)樯洗蔚氖虑樯鷼舛阒灰娝?/br> “可是……”她擰緊眉心朝里頭看了一眼,可那門窗關(guān)的很緊,她什么也看不見,甚至連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將軍說了不見任何人。”童林見阮清莞面色猶豫,繼續(xù)道。 他是景翊從軍營里培養(yǎng)出來的貼身侍衛(wèi),自然是唯主子的命是從,無論來者何人。 阮清莞知犟不過他,只好退后兩步,卻一步三回頭,眉眼里寫滿擔(dān)憂:“你一會兒進(jìn)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上次他疼痛難忍的面色還猶在眼前,只怕這次也極為難熬,縱然她進(jìn)不去,也該讓童林進(jìn)去看一眼的。 門外雨絲傾斜,天地掛上珠簾,飄飄灑灑的雨絲猶如纏綿幽思的心緒。 待女子纖細(xì)的背影消失在游廊上之后,童林才遲疑地轉(zhuǎn)過身,敲了敲房門。 里頭并無任何動靜。 他等了片刻,又輕喚了聲,還是沒有任何回音傳來,他心中起了疑,忙伸開手推門。 屋內(nèi),那本該伏案工作的男人不知何時倚在了背上,閉目間眉心緊鎖,一手撐著太師椅的扶手,一手按壓著心口處的位置,神色難耐煎熬,額頭上虛汗陣陣。 “將軍……” 景翊聞聲,驟然睜開了一雙鷹眸,只是那眸中和往日的漆黑不同,這次卻是帶著猩紅的。 他看見童林,眼眸中閃過絲波瀾。 上回他心悸,阮清莞靠近他身邊就可以緩解,只是他不知,換個人能否行得通。 是不是只要是個人的身子,都能解決他的痛苦…… 緊接著,童林便看見他那將軍驟然推開太師椅站起了身,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盯自己,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將軍,你……”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被眼前男人一把抱緊,兩具硬朗的身體緊靠在一起,撞得生疼。 童林驚詫不已,還未等他出聲,男人卻是又一把推開了他。 景翊眸中失望盡顯。 不行,還是不行。 換了誰都不行,只能是她。 窗外雷聲陣陣作響,雨點(diǎn)像碎玉的珠子似的砸下來,一顆顆撞擊著他的心房,撞得他心中抽疼,血rou四濺。 剜心之痛讓他再也忍受不住,抬腳就踏出門,往后院棲霞居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19章 相擁 渾然一體,不分你我 屋外大雨仍然肆虐,雨水順著房檐流落下來,密密麻麻滾進(jìn)青石甬道的縫隙中,在靜謐的天色中嘩啦啦作響。 阮清莞回到棲霞居的時候,身上的衣裙已濕了一大片,膩膩的貼在身上。 她屏退了下人,尋了身干凈柔軟的襦裙,避在紫檀雕云玉石屏風(fēng)的后面更衣。 濕漉漉的外裙脫落在地,女子只穿一身單薄的里衣,玉色的赤足直接踩在磚面上,露出瑩白圓潤的腳趾。 寒意從腳底而起,好在屋里燒了暖爐,阮清莞索性也不著急換衣裳了,她一一卸下荊釵,浸著雨水的柔順長發(fā)散落下來,她一手?jǐn)n在胸前,一手用干凈的布巾細(xì)細(xì)擦拭著。 發(fā)梢的水珠浸在衣衫上,微微將胸前那一處衣料打濕,隱隱露出櫻紅色小衣的形狀。 女子也不甚在意,左右屋里沒有別人,她折腿坐在暖爐邊的毛毯上,用篦子小心地將長發(fā)梳開,以期能烘干濕潤的頭發(fā)。 只是乍然間,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粗暴推開,驚擾了她的動作。 阮清莞驚慌失措地抬起眸子,見屋外如霧般的雨色中,跌跌撞撞闖進(jìn)來一個人,男人的身影依舊偉岸,只是步伐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脆弱。 衣袍上被淋濕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留下些許水痕,他神色莫辨地盯著她,眸中一片猩紅。 “夫君……”阮清莞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了,連忙赤著腳走過去,憂慮道:“可是又心悸了?” 景翊沒說話,只是擰眉咬牙,緊繃的側(cè)臉青筋勁起,額角的水漬不知是打濕的雨水,還是疼出來的冷汗。 阮清莞瞧見他這副模樣,自知不用多問,必然是又心悸了,只是她剛一靠近男人,還未說些什么,那副冰冷的身軀就朝她砸了下來。 “抱我。” 這一次,他的聲音更加低沉干脆,帶著股不由分說的力度。 他一靠過來,阮清莞就下意識接住了他的身子,往后踉蹌了兩步,才勉強(qiáng)承受住他的重量。 身體是一片冰涼,可那劇烈的心跳卻是guntang灼熱的。阮清莞手心覆在他的肩背上,卻觸及一片滑濕。 他的衣服幾乎是濕透了! 她緊緊皺眉,這樣下去即使是雨停了,他也會發(fā)燒昏倒的。 阮清莞輕輕推了他一把,想先去榻上拿條毯子來給他裹著,總不至于著了涼。 只是自己剛一離開他的身體,緊急著就被他大力拽了回去,額頭緊緊貼著他堅硬的胸口。 他的手勁極大,即使是心悸難忍,一雙臂膀也禁錮得她絲毫不能動彈,阮清莞面部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那股灼熱的心跳時,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勁。 她方才離開他時,他的心跳幾乎要崩裂開來;可她一緊靠他時,他那劇烈的心跳又平息了許多。 電光石火間,阮清莞忽然明白為何每次雷雨他都要她抱著了。 猶豫半晌,女子柔柔弱弱伸出雙手,同樣從背后緊抱住他,一雙柔荑有節(jié)奏地輕輕拍打著,予他安撫。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瀉,屋內(nèi)燭火明燈照耀,兩人就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靜謐倚靠在一起,誰也沒有出聲,誰也沒有放開。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雨勢小了些,只是還沒有完全止住,阮清莞不敢輕易放開手,可自己的身體漸漸被寒意侵襲——她本就只穿了一身里衣,更何況景翊的外袍也已經(jīng)濕透,相擁間冰涼的觸感緊貼在自己身體。 “夫君……”猶豫了半晌,阮清莞開口:“我先幫你把外衣脫掉吧……” 若再任由這濕漉漉的外衣隔在兩人中間,只怕一會兒都要著涼了。 景翊沒有說話,低垂的眉眼緊閉,看不出任何神態(tài),阮清莞見他不作聲,伸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帶,褪掉了他的外衣。 墨色的外袍垂落,只剩下兩具身著單薄里衣的軀體相擁著,骨骼間的觸感更加明晰,兩起沉著有力的心跳此起彼伏,相織相繞。 他們仿若渾然一體,不分你我的兩個人。 這場雨下得比往日更加持久,阮清莞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等到身子都有些僵硬了,才聽見外面的雨聲逐漸模糊。 “夫君……”她輕輕柔柔地開口。 已經(jīng)雨停了,他該無礙了吧…… 她正欲放開雙手,離開他的懷里,突然發(fā)覺腰腹之間燃起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她怔了片刻,久違的灼燒觸感讓她瞬間明白了那是什么。 阮清莞驟然抬起眼眸,見頭頂?shù)哪腥瞬恢螘r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自己,那雙幽暗的瞳眸之中情念漸起。 阮清莞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見自己胸前的里衣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打濕,那芙蓉棲枝的小衣花樣和微微圓潤的形狀也盡數(shù)在男人面前顯露了出來。 她腦中轟然一響,后知后覺的“啊”了一聲,連忙退后兩步,對著他背過身去。 手忙腳亂撿起地上掉落的衣衫罩在身上,手指胡亂地系著紐扣,她聽見身后靜了片刻,緊接著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我去凈室。” 棲霞居很大,屋內(nèi)有可供盥洗的凈室,片刻后她轉(zhuǎn)過身,見身后已經(jīng)沒人了,只聽見凈室內(nèi)嘩啦啦的水聲。 阮清莞閉了閉眼,恍然發(fā)覺面頰燒紅了一片,冰冷的手心貼在guntang的雙頰上,宛若冰火兩重天。 她深呼吸兩口,再一低頭,見自己方才手忙腳亂的扣子也系錯了,歪歪扭扭的衣裙不成樣子。 她不由暗罵自己一聲,躲到簾子后面拆了重系。 …… 其實(shí)上一世,她和景翊也是有過洞房花燭夜的。 只是那段經(jīng)歷頗為不堪,她如今想起里都覺得黑暗。 新婚之夜,履行妻子的義務(wù)她是知道的,只是對面是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甚至還有些討厭的人,阮清莞很抗拒。 她的抗拒由心轉(zhuǎn)身,從一開始就緊閉著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看過他一回,面上的表情不耐,仿佛跟他一起是臟了自己似的。 那時景翊尚未察覺她的不對勁,還以為她只是女子初次面對的羞赧與不適,可即使他再溫柔,面對之人不情愿也是無濟(jì)于事。 男人試了很久都沒能讓她卸下心防,最后只得狠了狠心咬了咬牙。 他的強(qiáng)勢讓女子更難忍受,她含著淚在他肩上抓撓啃咬。最后,兩人都是傷橫累累。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體會到過一丁點(diǎn)的快樂,只有無窮無盡被折磨的痛苦。 而景翊也被弄得滿頭大汗,心中之火無處發(fā)泄,更被她冰冷的眸子寒了心。 他才知道,原來她不是身子抗拒,是心理抗拒。 從那以后,阮清莞心里留了陰影,再不愿與他同床共枕,而景翊也不再踏入她的房門半步。 五年的夫妻,說來真正的坦誠相對的,也就那一次。 思緒飛揚(yáng)間,阮清莞的衣裳穿好,景翊也從凈室踏了出來。 他仍穿著方才那身衣裳,只是脖頸間和下頷的濡濕昭顯了出浴之色,給他增添了分禁欲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