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她嬌(重生) 第18節(jié)
阮清莞別開眼,微微呼吸幾口,才又問他:“方才雷雨時……我抱著你,你就好受些?” 這個問題她方才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覺得十分離奇,忍不住向他求證。 男人頷首,并未多做解釋。 “那……”阮清莞蹙了蹙眉,又問:“只有我可以?” 景翊再次頷首,方才他也不是沒有試過,童林不行,估計(jì)別人也沒用。 只有她。 這么荒唐的事阮清莞還是第一次遇見,可再一想想自己重生都經(jīng)歷過了,似乎沒什么值得驚訝的了。 “即便如此,還是要治?!比钋遢割D了頓,堅(jiān)定道。 雖然她可以緩解他的心悸之癥,可不是次次雷雨都能剛好在他身邊的,若是哪次他身在外,她趕不及,難道要他疼死過去嗎? 景翊聞言,卻暗暗挑眉,“治?如何治?” 阮清莞道:“上回那大夫不是說了,云浮大師可能有法子的么?” 景翊的眸子垂了垂,即便是那云浮有法子,可若是找不到此人,又有何辦法。 他甚至有些荒唐地想,若能以此為名,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都不分開,也未嘗不可。 他本就是……離不開她的。 景翊緩緩朝床榻坐去,淡淡道:“我如今既有解藥,何須再費(fèi)心思尋那不著蹤跡的高人?” 阮清莞急了,緊跟著在他身旁坐下,道:“可我這味藥,并不是真正的治本,若是、若是我有可能……會離開你呢?” 縱然她重活一世,也不敢保證這輩子就能活到最后,也許哪天,老天爺發(fā)現(xiàn)弄錯了,把她的性命又收了回去,那他該如何是好呢? 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上一世景翊就染了這個病癥,而自己卻早早死了,他剩下那幾十年要怎么度過雷雨天。 阮清莞抬眸,看見對面的男人因她方才一句“離開”,而瞬間變了面色。 那幽深瞳眸中的暗色和不安,和上輩子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阮清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上輩子她死于一個雷雨天,而這輩子景翊卻染上了雷雨天心悸的毛病,是不是這兩者之間,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聯(lián)? 阮清莞的大腦飛快地轉(zhuǎn)動著。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將兩件離奇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 若是這樣,恐怕真的只能向那云浮大師求解了……畢竟這樣不同常理的事,一般的大夫哪里見過,也只有那世外高人,才能略通一二。 第20章 釣魚 情動 翌日天氣放晴,向來賴床到晌午的阮清莞破天荒起了個早。 梳妝鏡前,竹苓一邊用篦子給阮清莞梳頭,一邊好奇道:“夫人,昨日阮公子不是剛來過么,怎的您又要回阮府啊?” 阮清莞用指腹涂著口脂,櫻紅的唇畔垂眸一笑。 她今日才不是回去見父母兄長的,而是專程為了她那親愛的好meimei——阮清瑩。 自從重生回來,她就一直想著要如何報(bào)仇,終于在昨日阮浮舟替她尋到證據(jù)之時,想出了主意。 上一世,她被阮清瑩與齊宴二人蒙蔽雙眼,被害得名聲盡毀,家破人亡,最后孤苦潦草地死在雨夜的尋香寺。 那么這一世,她就要在同樣的地方,用同樣的辦法,報(bào)自己上一世的仇。 幾日后齊宴的生辰,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阮清莞一雙瑰麗的眼睛在銅鏡下熠熠發(fā)光,裝點(diǎn)過妝容的面孔也更加?jì)善G,她漫不經(jīng)心地蓋上脂粉蓋,緩緩起身:“走吧?!?/br> 景府的馬車載著她,又回到了阮家。 阮清莞先是回大房,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和兄長。 爹爹這次將她拉進(jìn)屋中,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多虧清莞上次的提醒,爹爹果然發(fā)現(xiàn)了身邊幾個同僚的動作,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們的證據(jù)……” 阮清莞心中稍寬,只要爹爹保持警惕,這一世就沒那么容易再被人陷害,那她也不至于再落得上一世那家破人亡的下場。 又叮囑了幾句,告別父母兄長過后,阮清莞才收拾好心情,轉(zhuǎn)頭去了二房。 前世里,她可是很愛往這里跑的。 因著上一世的性格,阮清莞幾乎沒有什么閨中密友,自然把阮清瑩這個堂妹當(dāng)成了自己最要好的姐妹,事無巨細(xì)地和她分享著自己的一切秘密心事。 包括她那一廂情愿的喜歡。 上一世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唯有阮清瑩一心鼓勵她,她感動得一塌糊涂,以為只有阮清瑩才是最懂自己的人。 殊不知,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少次偷偷嘲笑自己。 阮清莞閉了閉眼睛,心逐漸冷下來,不愿再想下去了。 “……清莞jiejie怎么來了?”二房里,阮清瑩看見她的到來,很是驚訝。 阮清莞看著這張柔美虛偽的臉,壓下了心中的不適,揚(yáng)起臉并不達(dá)眼底的笑意:“怎么,meimei不歡迎我嗎?” “怎么會……”阮清瑩心中有些詫異,上次見面阮清莞的咄咄逼人還猶在眼前,怎么今日又恢復(fù)如常了? 阮清莞若無其事地解釋道:“上回我心情不好,在meimei面前耍了性子,meimei不會生我的氣吧?” 阮清瑩狐疑地盯了半晌她的臉色,見什么也沒看出來,不由吐了口氣:“自然不會?!?/br> 她就知道,這阮清莞是個傻的,沒那么容易識破真相,想來上一次的針鋒相對,也只是因?yàn)樗堑筱@的性子。 “清莞jiejie這次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阮清瑩又恢復(fù)到了往日里和她親密無間的狀態(tài)。 阮清莞不動聲色地退后兩步,只淡淡笑著:“上次你不是說齊世子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去為他挑個禮物,meimei可愿陪我?” 阮清瑩一愣,心中頓時暗笑起來,阮清莞果然還是那個阮清莞,仍心心念念著齊世子,惦記著他的生辰。 她若是知道她一心喜歡的男子,早已拜倒在了自己裙下,只怕要?dú)馑懒税伞?/br> 心中的得意讓阮清瑩暢快不少,她爽快地答應(yīng):“當(dāng)然愿意。” …… 阮清莞和阮清瑩出府后,在熙攘熱鬧的街市上逛了許久,看了不少文玩金玉鋪?zhàn)?,阮清莞都沒有選到滿意的。 阮清瑩再有耐心也忍不住了,有些不滿道:“清莞jiejie到底想挑個什么樣的禮物?。俊?/br> 阮清莞回頭默默一笑,在她耳邊神秘兮兮道:“我想為齊世子選一條腰帶。” “腰帶?”阮清瑩疑惑。 “是啊。”阮清莞點(diǎn)頭,煞有其事道:“我聽人家說,送腰帶是有講究的,拴住一個男人的腰,就等于拴住他這個人,代表兩人之間會長長久久呢……” 阮清瑩聽得愣愣的。 阮清莞和她一同進(jìn)了家衣料鋪?zhàn)?,在店里挑了半晌,最后選了條朱紅色云錦祥文的腰帶。 最后,她不忘問阮清瑩:“meimei要不要也挑一個?” 阮清瑩立馬搖頭,保持著自己淑女閨秀的風(fēng)范。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好買這種東西。 只是,遲疑半晌,她還是沒忍住在阮清莞耳邊問:“……真的會長長久久嗎?” 阮清莞神色自若地點(diǎn)頭:“他們都是這么說的,應(yīng)該是真的吧?!?/br> 阮清瑩確實(shí)有些猶豫了。 她如今雖和齊宴感情正濃,可也深知彼此身份,對方是國公府世子爺,而自己的父親卻籍籍無名,將來若是真論起姻緣,怕是跨不進(jìn)國公府的門檻。 男人的心是最難抓住的。 即使驕傲如阮清瑩,也開始相信了這些迷信的說法。 …… 和阮清瑩分別以后,阮清莞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卻沒有讓車夫立即趕路,而是靜候了片刻。 果不其然,不出一會兒,竹苓就悄悄來匯報(bào):“……阮二小姐果然回到那個鋪?zhàn)?,挑了個寶藍(lán)色福祿壽紋的腰帶?!?/br> 阮清莞勾唇一笑,她果然猜中了。 阮清瑩那人雖愛自作聰明,可有時候卻自卑得很,不然也不會處處和人比較,在別人身上找存在感了。 頓了頓,她又問道:“那封信送出去了嗎?” 竹苓愣了愣,點(diǎn)頭之后,神色卻有些遲疑:“夫人怎知……齊世子到時候一定會來?” 阮清莞默默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先前讓竹苓給齊府送去了一封信,約齊宴生辰那日在尋香寺見面。 不用問,她知道齊宴那日必定會去赴約。 她太了解齊宴的心性了,若是她真心捧著他,他反而不會珍惜,只有自己冷落他時,他才會巴巴地貼上來。 前些日子自己對他的冷淡,恐怕早已把他的心吊起來了,這時候勾勾手指,他必然上鉤。 所有的事情都已準(zhǔn)備好,只等著生辰那日的計(jì)劃開始施行。阮清莞放下了簾子,開口讓車夫上路。 只是……雖萬事俱備,卻還差一樣?xùn)|西。 阮清莞蹙了蹙眉,這樣?xùn)|西是她手中沒有,也很難拿到的,一時之間清麗的面龐起了些苦惱之色。 轉(zhuǎn)眼之間,馬車已行駛到一半路途,阮清莞惆悵地掀開簾子之時,恰好看見街邊人聲吵鬧。 穿著粗布衣裙的女子被人推搡在地,身旁擺放的香粉攤子也被砸倒,香料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面,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香味。 面前幾個彪形大漢趾高氣揚(yáng):“早說了不許你在這兒擺攤,還這么不長眼睛,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懸殊勢力的對比下,摔倒在地的女子卻沒退縮,反而揚(yáng)起一張堅(jiān)毅的面孔,眼神直勾勾地瞪著對方,不服氣道:“官衙都沒有禁止我在街上擺攤,你們憑什么不許?這里是天子腳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老子告訴你什么才是王法!”為首那人指了指身后的酒樓,冷笑道:“這酒樓是太子殿下手下的產(chǎn)業(yè),你擺攤都擺到太子門前了,敢在太子門前招攬生意,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若是旁人一聽太子的名頭,只怕早就要嚇跑了,只是這女子卻尤為執(zhí)拗,抹了一把臉利落起身,站在對方面前逼問道:“太子怎么了?這條街難道也是太子的?哪條律法寫了禁止我在這街上擺攤?“ 雙方劍拔弩張的氣勢爭執(zhí)不下,很快引來了四周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酒樓二層的廂房中,桃花眼的男人借著半開的窗扇,注意到了樓下的動靜,陰郁的臉上隱隱有些不悅。 一旁的隨從見狀問道:“殿下,可要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