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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東西在爬他褲腿!黑湫湫一團瘆死人了! 江小桃沒被貓聲嚇到,卻被他嚇得一激靈,慌忙折返回去,不料腳下一急忽然踩空,膝蓋撲哧一聲立馬跪到地上,“啊!” 疼,疼得她冷汗連連! 這邊趙平生與黑貓幾招惡斗終于將它趕走,回頭一看,見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里更比先前驚慌,“——你怎么了?” 他上前想扶她起來,她臉色驟然一白,閉了閉眼:“先別動我,讓我緩緩。” “讓你慢點走你不聽,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這回可好,摔到腳了?還有哪里受傷沒有?” 好一會,她才在他的摻扶下慢慢起身,“沒有,就是腳……好像崴了。” 她推開他,往前走一步,腳下頓時傳來鉆心的疼,一個不穩又要栽倒。 好吧,并不是好像,她的腳真的崴了。 趙平生眼疾手快把她拉回來,背過身矮腰曲膝,“快上來,我背你回去,我娘對治崴腳可有一手了。” 不止是崴腳,尋常對付胳膊脫臼什么的也很在行。 沒辦法,誰叫他小時候常常和人打架?村里的老郎中也不是每次都在家,可憐他動不動就拖著一條胳膊,要么瘸著一條腿滿村亂逛,干脆就教了他娘一些正骨的手法。 * 陳秀英從天黑起就一直等在門外面,遲遲不見他們歸家,一顆心七上八下提著吊著。 要是只有平生一個人,倒不至于這么憂心,那小子皮實,出不了事,她憂心的是他剛過門的小媳婦兒,人家小小年紀嫁進門來,嫁的又是個還不大知事的半大小子,她可替她cao心得慌。 左等右等還是見不到人,她正要關門出去尋一尋,遠處總算見到了人影,只是……怎么看著就一個人的樣子? “平生!小桃?” 是他們嗎? “誒,就來了!” 是他們! “怎么了這是?”陳秀英迎上前去,驚詫的看向江小桃。 江小桃:“腳崴了。” “哦呦!走夜路崴的罷?你說說你們,也不知道回來早點,幸好只崴著腳了,要是摔到腦袋可怎么辦?快、快把她放下來,坐下,娘給你看看。” 事實證明,她對治崴腳確實很有一手,江小桃只聽她上下嘴皮子說個不停,還沒來得及回上兩句話,突然咔嚓一聲脆響—— 嚯,好啦。 見大功告成,陳秀英滿意的點了點頭,“下次可得注意點。” 見他們平安歸來,她緊繃的神經一松便起了困意:“好了,回房歇著吧,都這么晚了。平生你扶著點小桃……” “噯。” 這一晚江小桃睡得還算踏實,等她聽見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睛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趙平生要趕回周財主家做工,起得比往日早許多,他已經盡量放輕聲音沒想到還是將她吵醒,一把又把她摁回床上,“我要去鎮上才起早,你繼續睡你的,不用管我。” 被迫躺回床上,江小桃有些懵然,“……我也要去鎮上。” 她出嫁前買的繡品繡了一半,有幾樣彩線用沒了,得買來補上。 說著她又要起,趙平生再次伸手摁她腦門上,“你昨晚才崴的腳,現在去什么鎮上?大早上的我可沒法給你弄輛牛車來……” 第四十三章 江小桃終究沒能去得鎮上,乖乖留在家里陪陳秀英守家。 趙家家畜少,后院最后一頭豬也在他們成親那日給殺了,如今只剩幾只半大不小的雛雞;田地也少,要忙的活不多。 一天到頭cao心最多的事就是喂喂雞做做飯,剛開始她還覺著這樣的閑散日子簡直太舒坦,可時日一長,便待不住了。 你說做事罷,沒事可做;睡覺呢,又睡不了那么多。 干脆跟緊了陳秀英,瞧她去哪家串門,去找誰說話,都跟著去。一來嘛,熟悉熟悉人,二來,就不用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望著天發呆了。 陳秀英性子直爽、好談,不管走到哪碰到誰,她都有本事和人家駐足暢談起來,這種時候江小桃只要站在邊上,聽著她們家長里短,也會覺得有趣。 托她的福,她沒幾日就把村里大半的人給認全了。 對于她們婆媳,村里人也常有關注,原都以為江小桃從青磚屋嫁到破院子里,心里有落差,難免不適應,再嬌氣點許要鬧脾氣。 不曾料到,人家不僅沒有一絲不滿,還整天樂呵呵的跟著在陳秀英后面跑,兩婆媳親得就跟母女似的。 在村里晃蕩三四天,又到趕集的日子,江小桃一大早便起身,她昨日已經和隔壁家的小孫媳婦約好要一起去鎮上。 正要喂雞的時候,人家來了,“小桃你準備好了嗎?村口已經有牛車在等著了。” 錢秀秀人如其名,生得很秀氣,脾氣也溫溫柔柔的。 她也是自外村嫁來,只比江小桃早嫁一個月,平時沒事就待在家里不常出門,熟識的人沒幾個。 陳秀英最喜歡串隔壁的門,江小桃隨她去過幾次就跟趙秀秀見過幾次面,兩個人年紀相仿,談過幾場話,雙方意外的合得來。 見她在趙家村有了第一個小伙伴,陳秀英比她還高興,“你和秀秀去吧,雞放著娘來喂,反正娘閑在家里也是閑著。” “那我走了?”她行至院外,又折身回來,“娘,你有什么缺的沒?我一道買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