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妥協 第71節
“賀言郁,你完了。”安棠捂著鼻子,天旋地轉間,她感覺背部傳來地毯的柔軟。 面前伏著一道身影,黑壓壓的,氣息清冽,極具壓迫感。 安棠推了推他,“起開,你太沉了。” 賀言郁垂眸凝望她,安棠杏眸似含秋水,氤氳著微怒,烏黑的發絲凌亂的散在身后。 她漸漸意識到不對勁,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男人修長的手指挖著奶油,白得像雪,卻比它更濃稠。 安棠臉頰微熱,莫名覺得這副畫面似曾相識,仿佛曾經也發生過,只不過那時他指尖上的不是奶油,而是…… 微涼的奶油觸到鎖骨,冰涼與溫熱相撞,平添不可言喻的感覺。 安棠看見他低頭,薄唇吻至鎖骨蜿蜒而下。 她眼睫輕顫,望著頂上的水晶吊燈,一陣輕微酥麻的感覺傳來,安棠驀地咬住唇瓣,十指抓住賀言郁的頭發往后扯。 男人被迫抬頭,眸光深邃的注視她,輕笑:“反應這么大?” 安棠從他眼里看到晦色,她羞惱道:“不許咬我。” 這時,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彈出消息提示音,安棠指使他,“把手機遞給我。” 男人伸手去夠,順便沾了些奶油繼續玩,安棠一邊解鎖屏幕,一邊臉頰火熱,憤憤道:“你能不能別玩了。” “我今天過生日,棠棠這么心狠嗎?連我唯一的快樂都要剝奪。”賀言郁溫和的神色中有些許難過。 安棠“呸”了聲,罵他:“你就是個斯文敗類!” 她越罵,男人笑得越開心,仿佛這是對他的褒獎。 安棠點開微信,看到她母親葉聽婭發來的消息,是一則長達十幾秒的語音。 賀言郁吻著她的脖頸,咬文嚼字斯文極了,再加上故意放緩語速,嗓音聽起來低沉磁性。 “誰找你?” “我mama。”安棠把語音轉文字,“她說……” “說什么?” “她要來港城,預計明天下午到。” 賀言郁輕輕摩挲她的肌膚,笑道:“挺好的,我還沒見過咱媽呢。” 安棠:“……” 那是我媽,不是咱媽。 * 寒風吹著鵝毛大雪,打著轉兒。 光禿禿的枝丫積滿白雪,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銀裝素裹。 臥室里,深灰的被子搭在兩人身上,安棠枕在賀言郁的肩上,近乎以貼著他的姿勢,全然把他當做取暖的工具和舒適的抱枕。 賀言郁已經醒了,垂眸掃了眼還在睡覺的安棠,她穿著寬松的睡衣,衣領口子半斜,露出半邊瑩白消瘦的香肩,沿著精致的線條,隱隱可見她頸側、鎖骨、及其他地方還有曖昧的吻痕。 他扯過被子,把人裹住,安棠動了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微抬起頭,“你醒了……” 話落,她又倒回去,臉埋在賀言郁的胸口。他們昨晚鬧了很久,后半夜,安棠咬牙撐著睡意去浴室洗了澡。 溫熱的呼吸密密麻麻灑在胸口,男人的掌心捏著她的后頸皮,輕輕的揉著。 他說話時牽動胸腔起伏,“還沒睡醒?” “困……” 賀言郁伸手撈起手機看時間,已經中午了,他記得昨晚安棠跟他說,葉聽婭抵達港城的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 “那就再睡會,下午三點還得起來收拾,然后去機場接咱媽。” “嗯……” 安棠伸手抱住他的腰,又湊近幾分,拼命從他身上汲取熱源。 下午三點,安棠被賀言郁搖醒,她倒是睡飽了,但一不小心睡多了,現在反而萎靡不振。 衛生間里,安棠正在洗漱,腦袋一點一點的,賀言郁就在她身邊,坐在輪椅上通過鏡子看她。 他笑道:“你這樣待會去機場被你mama看見,她可能會認為我兩昨晚鬧得太過。” 領口半滑,安棠看到還未消散的痕跡,她用遮瑕粉擦了擦,企圖掩蓋,結果效果甚微。 聽到賀言郁這話,安棠轉身對著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吻痕,嚴厲斥責他昨晚的行徑:“要不是你一直玩,我會這樣嗎?” “我看看。”他笑,伸手去撥安棠的衣服。 安棠罵了句“老色/批”,推開他,轉身走了。 兩人換了衣服,一同出門去機場。 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寒風凜冽,吹得人睜不開眼,刺骨的寒意尋找每個空隙,瘋狂涌入。 安棠彎腰整理賀言郁的圍巾,絮絮叨叨道:“讓你別跟著我,你非要跟著。” “我還沒見過咱媽呢。” 他一口一個咱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結婚了。 安棠糾正過很多次,偏偏男人一意孤行,甚至還理直氣壯的辯駁她,說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 他們在休息室等機,安棠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心手背,跟賀言郁抱怨:“太冷了,早知道我出門的時候就應該戴雙手套。” 賀言郁只是圍了圍巾,安棠從頭到腳,除了手,其他簡直是全副武裝。 聞言,男人淺笑,伸手揪了揪安棠帽子上的絨團,“你怎么這么怕冷?等再過一段時間進入深冬,我看你怎么辦。” “別揪,帽子都要被你扯掉了。”安棠瞪了賀言郁一眼,拍開他的手,卻被男人反手握住。 他的掌心干燥溫暖,裹著她的,暖洋洋的,很舒服。 “現在怎么樣,好點沒?” “也就那樣吧。” “有本事你別笑,口是心非。” 葉聽婭下了飛機,根據安棠發給她的定位找到休息室,隔著玻璃門,她看到自家女兒把手揣到賀言郁的兜里,也不知道對方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悄悄話,逗得她淺笑連連。 這一幕讓葉聽婭直接頓在原地。 她是導演,導過不少大片,對鏡頭下的美有自己獨特的領悟。 這自然的相處場景,讓她仿佛看到以前,那時她的女兒跟溫淮之便是這樣相處的。 溫柔的男人會在她耳邊說悄悄話,眉目間盡是溫和與平易近人。 安棠笑著笑著發現休息室外面的葉聽婭,連忙對賀言郁說:“我mama到了,你待會見了不許亂叫人知道嗎?。” 男人也看到葉聽婭,但是他演得到位,“在哪?” 安棠推著輪椅出去,撲到葉聽婭懷里,抱著她喊了聲“媽”。 “棠棠,你穿得也太厚了吧?mama差點認不出你了。”葉聽婭摸了摸她的臉,打趣道。 賀言郁等她們母女說完話,這才溫和的開口喊人:“媽。” 安棠:“……” 她悄悄瞪了眼賀言郁,用眼神質問他怎么又忘了她剛剛叮囑的話。 葉聽婭被他那聲嫻熟的“媽”嚇了一跳,她盯著賀言郁看了好久,只見他眉目溫潤,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淺笑,周身的氣質更是溫和無害。 他比年初時見到的模樣更像溫淮之。 就連葉聽婭也險些分辨不出。 “賀言郁,你還是叫我伯母就好。”葉聽婭之前就和安棠聊過,從她那里得知對方失憶了。 男人到不覺得難堪,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他笑道:“伯母不用這么生疏,叫我言郁就行。” “嗯。” “mama,我們走吧。”安棠說。 她推著輪椅,賀言郁微微后仰,壓低聲音跟安棠說話:“棠棠。” “怎么了?”她邊走邊彎腰湊近。 “你mama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感覺她對我不是很滿意。” “有嗎?” “有,你沒發現嗎?” 葉聽婭走在他們旁邊,雖然不知道兩人在偷偷摸摸說些什么,但她看出她的女兒儼然回到以前。 回到溫淮之還活著,并和她朝夕相處的狀態。 * 南灣水榭。 安棠帶葉聽婭去客房,屋子已經收拾好了,基本物品全都有。 按照葉聽婭說的,她這次來港城,一來是看望安棠,二來是到這邊陪女兒過新年。 至于安仁還要忙公司的事務,得過段時間才能過來。 平層里各處都有暖氣,安棠漸漸覺得有些熱,于是摘掉帽子和圍巾,順便脫下外套。 她把衣服掛在衣帽架上,賀言郁看了眼客房,葉聽婭還在里面沒出來。 他笑著提醒安棠,指尖點了點自己的頸側:“棠棠。” 安棠驚覺,又想起他昨晚干的那些事,頓時氣得想去打他。 男人握著她的后頸,在她有吻痕的位置又輕輕咬了咬,那架勢生怕別人看不見。 安棠更氣了,羞惱道:“你今晚滾去睡書房。” 她頓了頓,繼續說:“請你自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