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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斜倚在門框上,在開門的瞬間,驀地伸出左手,將一把小刀片抵在了郁風晚的頸部大動脈上! 速度之快,行云流水,幾乎察覺不到動作的痕跡。 郁風晚只能感覺一陣微風吹過,脖子上已經抵上了一個冰涼鋒利的東西。 “你父親已經自殺了,”他漠然道,“把日記本原件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條命。” 我非常喜歡的一章,但是也是真的虐,哎……一邊寫一邊虐得想哭 第44章 塵埃落定(回憶篇完) 那是一雙全然陌生的眼睛。 細長,冷漠,瞳仁是深灰色的,聲音也很陌生,不屬于郁風晚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左手兩指細長,嫻熟地握著刀片,指尖稍動,就可以輕巧地割斷他的大動脈。 郁風晚恍惚聽見他在說話,又感覺好像什么都沒聽懂。 父親……自殺? ……他的父親? 怎么可能呢。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待在一起,他抱怨學生作業錯得太多、害得他還要把作業本帶回來批改;他發誓下班后要給妻子買全超市最大最飽滿最貴的榴蓮;馬上他們就要一起度過周末,做奇奇怪怪的榴蓮可樂千層蛋糕。 郁風晚:“你是誰?” 男人只說了四個字:“拿錢辦事。” 他的身上有種訓練有素的冰冷氣息,如同一臺執行指令的機械,沒有屬于人類的感情。 郁風晚覺得這場面很荒誕,茫然道:“我不知道什么日記本原件,快上課了,我要去學校上學了。” 他試圖推開男人,剛前進一步,鋒利的刀片就刺入了他的皮膚。 血珠一顆一顆滴落,浸入白色襯衫的衣領上,如同一小朵一小朵的紅色刺繡小花。 男人沒有收回刀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 郁風晚的腦袋轟地炸開了。 那是他無比熟悉的一樣東西——父親的手帕。 郁丹青偶爾有一些比較老派的習慣,比如常年在西服口袋里放一塊米白色棉質手帕,用來擦額汗和手汗。手帕的右上角有一排歪歪扭扭的“丹青”字跡,用藏青色絲線繡成,是陶韻有一陣子癡迷十字繡、一時興起繡上去的。 此刻手帕的大半邊都被鮮血浸紅了,“丹青”兩個字浸在深紅的血泊中,如同一道道陰森可怖的刀痕,再沒了聲息。 血跡把少年的眼睛也染紅了。 郁風晚怔怔地與他對視,片刻后,忽然聽到房間里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驚訝地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自己嘴巴里發出來的。 心臟的某個地方仿佛倏然爆裂了,爛rou和鮮血洶涌而出,從他的鼻子、口腔、耳朵……任何可以逃逸的出口飛濺出來。 眼前的一切突然都晃動和模糊起來,如同落入水中,四周的一切都在拼命擠壓他、堵住他的鼻腔,逼得他的血rou絞爛,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痛,如同成千上萬只螞蟻在身上亂爬,噬咬他的皮rou。 男人熟練地扼住他的口鼻,把他猛地按在地上:“日記本在哪。” 后腦勺重重地撞在地面上。 郁風晚頭暈目眩,死死地咬著下唇。 日記本就在他左前方的鞋盒上,剛才開門的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思考速度,條件反射就將日記本塞到郁丹青的一雙皮鞋里去了。 男人的身手迅捷靈敏,但脾氣似乎很不好,見他消極抵抗,揪住他的頭發,無情地把他拉起來,拽到了書房里。 一排一排地查過去,把那些英文原版書、精裝書、厚重精美的插圖科普讀物、野生動物模型、微縮盆景隨手扔在地上。那些曾經他和父母無比珍視和喜愛的東西,在男人的眼中都只是礙事的一堆廢紙而已。 郁風晚跌跌撞撞被他拽著,只要稍微反抗,就會被猛地擊打腹部。 幾次過后,郁風晚痛得直不起腰來,幾乎如同死尸一般被來回拖行,最后狠狠地扔在客廳中央的地板上。 男人半蹲下來,低頭看著他,眼神如同看一只垂死的兔子。 他的語氣有些遺憾:“我本來不想用那東西的。” 他從左邊長褲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小的注射器,針管里的透明液體微微晃動,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淡藍色。 “只要一管,足以讓一頭健壯的大象當場斃命,”男人如同念說明書,毫無起伏地道,“我給你兩次機會,分三次打,前兩針死不了,只會讓你生不如死,想通了就喊停。” 他扼住他的脖子,手腕向下一壓,強迫他仰起脖頸,幾乎是一瞬間將那淡藍色的液體注射進了血管里! “一。” 第一針打在脖頸左側。 燙,冰涼的液體流入身體里,幾秒后,血液如同被煮沸,瞬間變得灼燒guntang。 “二。” 第二針打在心臟上方。 疼,血管的每一寸都仿佛被燙出了血泡,在身體里急速膨脹,無數的刀尖在他的身體里揮舞亂刺,下一秒就要血管爆裂而死。 “三。” 男人正要注射下最后一針,客廳里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是從郁風晚身下傳來的。 男人一伸手將他的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盯著屏幕,慢慢道:“——小啞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