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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25節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石中鈺發現鳳殊影垂眸,盯著緊握在他衣襟上的瑩白素手。

    因方才跌倒的緣故,她小拇指上精心養護的長甲已斷裂,鮮血滴落在他絳紫衣袍上,和他的朝服化為一體。

    “我不要你們近身!不許碰我!”

    石懷春的叫喊聲終于吸引到船板上二人的注意。

    在水中掙扎的石懷春對意圖拉扯她上船的侍衛又抓又撓。

    “被你們近身,還不如讓我去死!”

    見jiejie為了恪守清白,不愿意被侍衛近身,回憶中的她焦急地懇求鳳殊影:“攝政王可否下水救救懷春?”

    鳳殊影睥向水中掙扎的女子,冷冷道:“既然石小姐寧死守節,你們便成全她,都上來吧。”

    攝政王一聲令下,水中的侍衛們毫不猶豫,蹭蹭蹭爬上船板。

    “你!...”

    回憶中的她氣憤不已,見到水中的石懷春驚訝地望向攝政王,眼中蓄滿了淚水,一副羞憤難當的神情,她毅然跳進水中。

    “太后殿下!”船上眾人驚呼!

    “真傻!”石中鈺搖搖頭,看向水中向石懷春游去的自己嘆了口氣。

    那時石懷春年紀已大,剛剛晉升為戶部尚書的石禹臨為她挑選了幾名俊杰,但她都不中意,最后黃夫人實在受不了每每參加宴會時被其他夫人們揶揄,硬要把石懷春同兵部尚書之子的婚事定下來。

    兵部尚書之子三年前喪妻,容貌平平,石懷春才不想嫁去做續弦,怎奈父母之命難為,于是她在石中鈺準備南下一行時懇求她帶上自己去散散心。

    現在看來,估摸是石懷春謀劃已久,趁著攝政王好不容易在船板上賞景時故意落下水,好求個英雄救美的開端。

    只是沒想到攝政王如此冷血,見石懷春不愿讓他的侍衛近身,便準備送她去喂魚。

    接下來一片混亂,石中鈺站在人群后,看到鳳殊影在她剛剛出水的一瞬便解下他的披風為自己遮擋濕透的衣裙。

    只不過當時她的心思全掛在喝了一肚子湖水的石懷春身上,無暇估計是誰為她系上披風。

    眼前的混亂場景逐漸變得迷糊,石中鈺揉了揉眼,待終于看清眼前的情形時,發現她正處于一片氤氳繚繞的溫泉場。

    這....不是淮陽霧靈山上的溫泉池嗎?

    “殿下今日的咳疾好多了,小廚房里正溫著冰糖雪蓮銀耳羹,一會殿下泡完池子,回去把羹喝了,再睡上一覺,嗓子應就好了。”

    順著星蟬的聲音,石中鈺看到泡在池子里的自己,正愜意地閉著眼,躺在池中的漂浮的翠竹床之上。

    石中鈺恍然,她果然還在淮陽,不過巡查運河的差事已經結束,因著此前她跳入江水中救石懷春的舉動,惹上了風寒。

    隨后她又為在各個運河段安插司使一事奔波,壓根沒時間休息,結果把風寒越拖越重,幾日前竟患上了咳疾。太醫警示她,若是不好好休息,可能會轉成肺癆之癥,這才嚇唬住了她。

    她本想趕回京中再好好養病,沒想到卻收到了消息,說是攝政王決定在霧靈山上休息幾日,再動身回京。

    如此甚好,聽說霧靈山上的湯泉潤膚養人,最適合身患寒癥人養身。

    “星蟬,攝政王的披風你可交還給許公公?”

    泡在池子里的她睜開眼,突然問道。

    “已經還了...殿下,請恕奴婢多嘴,只是那日您真不該親自去救石小姐的,她...又不是不會鳧水。”

    “若是jiejie真出了好歹,父親和黃夫人該多難過,更何況,懷春還和哀家在一條船上...父親定會責怪哀家。”

    因著帶病處理政務,星蟬見太后瑩白的下巴又尖細了幾分,襯得那對桃花眼又大又圓,顯得愈加楚楚可憐。

    同樣是親生骨rou,石尚書怎就如此厚此薄彼。

    “要怪也怪攝政王那日見死不救!虧得他還是百姓口中交口稱贊的戰神,連個小女子的生死都置之不顧,依哀家看,他就是故意的,若是石懷春真出了事,惹得父親厭棄,那他便可對失去依仗的哀家為所欲為。”

    石中鈺見池中的自己憤憤道,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還用手捶打池面,仿若水面上浮有攝政王的俊臉。

    “殿下,奴婢前日把披風還給許公公時遇到了明德將軍,將軍在私下里對奴婢解釋,攝政王那日沒有下江救石小姐,是因為攝政王不會鳧水。而且,這幾日給小廚房送去的雪蓮,都是攝政王命人快馬加鞭從天池山上采摘下的。”

    “他竟然不會鳧水?那同南寇一戰是如何贏下的?史書夸耀攝政王英勇神武,率領數十艘戰船便破了南寇王的百船大陣,莫非都是杜撰的?你啊,他人說什么都信。”

    回憶中的她不屑一笑,伸出濕淋淋的手指在星蟬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

    “哎....”

    看見前世自以為然的自己,石中鈺嘆了口氣。

    不過....她這抹游魂到底要觀上多久才能奔赴黃泉?

    可是閻王爺在懲罰她前世認人不清,錯把攝政王好心當作驢肝肺,非要她留下悔恨的淚水,才可讓牛頭馬面前來接收自己?

    石中鈺擠了擠眼,可能是悔恨之心不足,什么都沒流出來,她只得繼續耐心看下去。

    見到她回到寢室,發現自己頭上的玉釵不見,雖然這枝玉釵并不不名貴,但卻是生母云夏留給她的念想,想到可能是在方才在泡溫泉中遺落玉釵,她趁著星蟬去取羹的功夫,獨自一人向湯池場走去。

    石中鈺突然想起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身為一個游魂都覺得雙頰情不自禁發燙起來,她沖過去阻止回憶中的自己,卻只能撲上一空。

    霧靈山上的湯泉場有七八個溫泉眼,各個深淺不同,因著水深的池子會更熱一些,她都這幾日都是在最深的泉眼處鳧水。

    此刻正值晌午,整個山頭都被攝政王包下來,閑雜人等上不來山,所以湯池場靜悄悄的。

    石中鈺見自己先在深池四周搜尋了一番,卻沒有找到玉釵,池場蒸汽裊裊,她本就剛剛泡完池水,身上披了一件寬松外袍,見池周沒有玉釵,便索性脫了外袍,僅著單薄的小衣潛入水中。

    石中鈺沒有去看池中摸索玉釵的自己,反而盯向不遠處灌木后的淺池,透過層層枝葉間隙和氤氳,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影。

    嘩啦一聲響,池中的她終于探出頭來,臉上掛著疑惑的神情。

    “殿下可是在尋這只玉釵?”

    清冷的聲音從灌叢后響起,饒是石中鈺有所準備,卻仍和回憶中的她一般,渾身一顫....

    第27章 戲耍   攝政王,愛卿,鳳卿?鳳殊影?你……

    “何人在此?”

    石中鈺見池中的自己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猛地拽過放在池邊上的衣衫,快速在水中穿上。

    “殿下莫驚慌,是微臣。”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灌木叢后出現鳳殊影挺拔的身姿。

    池中的女子聽到攝政王的聲音,倒是松了口氣, 但仍舊鳧在池中, 只露出個小腦袋。

    鳳殊影走到深池邊, 玄色長袍緊貼在他身上,透過裊裊霧氣,仍可看到衣襟下糾結的胸肌, 他張開手,一枝皎白玉釵出現在他掌中。

    “殿下可是在尋這只玉釵?”

    他又問了一遍,語氣淡然,漆眸深幽,高高在上睥睨水中的女子。

    池水清澈透亮,小太后腰下的月色裙擺隨著池底熱氣在水中緩緩浮動,露出一截玉琢般凝白的纖腿,仿若天山雪蓮吸飽日月精華,從蓮蕊中結出的花仙。

    “正是哀家的玉釵, 愛卿放在池邊即可。”

    因咳疾初愈的緣故,為小太后原本軟糯的嗓音平添一絲沙啞, 仿若貓尾輕磨肌膚,撩動得人心尖癢癢。

    鳳殊影突然止住俯身放釵的動作, 盯向霧氣中的美人, 輕嗤一聲。

    “殿下不過來仔細看看嗎?這支玉釵質地尋常,并不像太后所用。”

    鳳賊明知故問!!!

    池中的石中鈺忍不住緊咬下唇,自打封山后, 池場只她一人享用,她又從未去過淺池附近,玉釵怎么會落在鳳賊手上,定是他在深池周圍發現后,故意收了起來。

    看清攝政王眼底的那抹玩味后,她突然嫣然一笑,纖細玉指松開緊握的前襟,任池中蕩漾的泉水吹散開。

    “這里霧氣蒙蒙,哀家看不清楚,愛卿不妨也入池中,好讓哀家近觀。”

    不是說他不會鳧水嗎?她倒要瞧瞧是真是假!

    鳳殊影聽到小太后大膽地邀約,表情微微一滯。

    池中女子蓮藕般纖細的雙肘撐在池邊青石上,水汪汪的大眼中滿是嘲諷,絳唇微翹,坦坦蕩蕩地在他眼前展露攝人心魂的曼妙身姿。

    一眨眼間,雪蓮花仙化作火蓮妖魅,媚不可言。

    紅顏禍水!鳳殊影漆眸一沉,放下玉釵后轉身離去。

    怕是再多呆上一刻,他便會忍不住把池中的妖魅拖出來,一片片摘下她蔽體的花瓣。

    只是還沒走上幾步,就聽見身后傳來小太后的一聲尖叫,緊接著撲通一聲,最后陷入一片沉寂。

    鳳殊影忍不住回頭,透過蒙蒙霧氣,他見池沿上的玉釵已經不見,周遭全是濕淋淋的水漬,再往池中一瞧,池面上漂浮著小太后方才穿過的長袍。

    “殿下?殿下?”

    鳳殊影喊了幾聲,空蕩蕩的湯池內只有他焦急地回音。

    他毫不猶豫跳進池中,手指緊扣池邊青磚,把頭扎入水中搜尋小太后的身影。恰逢池底涌起一團熱氣,咕咚咚冒出團團氣泡,擾亂的他的視線。

    正當此時,頭頂傳來一聲嬉笑:“愛卿既已入池,何不洗個痛快。”

    小太后把攀附在青磚上的大掌推入池中,只看見攝政王在池中撲騰了兩下,就沒了蹤影。

    “攝政王,愛卿,鳳卿?鳳殊影?你...你莫要嚇唬哀家!”

    石中鈺看向池邊的團團打轉的女子,眼中滿是悵然。

    回憶中的她最后還是跳進池中,不一會,就把昏迷不醒的攝政王從水中撈出來。

    “鳳殊影,你快醒醒,莫要嚇哀家,我...我真的不知你不會鳧水。”

    “你這么大個男人,為什么不練練鳧水,以后打仗掉進河里怎么辦。”

    “哀家此趟在運河各司安插不少人手,你要是醒不過來,你貼錢修建的運河就全歸哀家了!”

    她嘴里一面念叨起胡話,一面騎在鳳殊影身上,伸出雙掌一下下猛壓他的胸口,只是徒勞半響,身下的男子依舊雙眼緊閉。

    她哆哆嗦嗦地捏開鳳殊影的嘴,學著書上的樣子往里渡氣,可惜吹到她頭暈目眩,地上的男子仍舊一動不動。

    他...不會就這樣死了吧,可...她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呢,反而心尖一抽一抽地,難受得緊。

    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落到鳳殊影高挺的鼻梁上,慢慢滑進他的薄唇。

    苦苦的,咸咸的。

    “殿下倒是同微臣講講,都安插了那些人?”

    小太后驚訝地看向身下的男子,見他深邃的眸眼盯著自己,薄唇含笑,真是好看。

    “你...你又在戲弄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