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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她這杯烈酒 第95節

    悅瀾湖山大門南側有一株很大的藥用木瓜樹,旁邊是一盞很高很亮的路燈。

    燈在地上投了個長長的人影,是周硯。

    他左手拎著瓶礦泉水,右手指尖夾著根煙,他站了許久,久到保安都探了好幾次的頭,涼風拂來,將他指尖長長的一截煙灰吹落。

    他出了12天的差,剛從下面的縣城回來,他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打車來了這。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他沒像路斯越所說利用職權去查顧鳶,所以他對她的了解,僅僅局限于——

    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顧鳶。

    她住的小區很高檔,在悅瀾湖山。

    她愛穿針織長裙和平底鞋,五官精致不化妝。

    她做月餅的手藝不是很好,太甜。

    她愛偷看他,卻又怕他知道。

    他不傻,被太多女人喜歡過,所以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能將對方的心思看穿。

    所以,她也喜歡他,但她的喜歡又和別的女人不太一樣。

    她很羞澀,羞澀到像是害怕自己

    的心思被他發現。

    所以呢?她在等他主動?

    周硯低頭笑了笑,他要怎么主動?

    主動約她吃飯看電影,再送束花?

    俗。

    俗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味兒。

    周硯回到公寓的時候已是夜半,他沖了20分鐘的澡,他也不知自己在浴室都干嘛了,反正就是憋著氣仰著頭任花灑密集的水柱澆在他的臉上,憋氣憋到了最后一秒,他低下頭,喘了幾口氣后就雙手撐著墻,淋著水,在發呆。

    洗完澡,他站在鏡子前刮胡子,剃須泡用完了,他就用剃須刀硬刮,刮了這么多年,他依然會把自己的臉刮出血。

    浴臺上有一套男士護膚品,但他經常想不起來用。

    他赤著上身過了條浴巾從衛生間里出來,頭發濕漉漉的也沒擦干,脖子上還掛著條松軟的白色毛巾,露出一雙漂亮的鎖骨,他肩胛線條也很漂亮,往下,腹肌更好看。

    他抽掉脖頸處的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發,一個不經意,就想起了那抹纖瘦的身影。

    頭發上的毛巾緩緩落下來,他視線停留在上面很久。

    那毛巾就是顧鳶放在球場長椅上的,整整聚了兩抽屜,他勾起一邊的唇角,隱隱笑了下,他也沒什么困意,就坐進了松軟的布藝沙發里,曲起的兩腿慵懶愜意地搭在茶幾上。

    他在想,要不要請她吃頓飯呢,畢竟人家送了這么多條的毛巾,他還喝了人家挺貴的礦泉水,還吃了人家做的月餅……

    不還點回去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呵呵,他也吃過別人送的早飯,也吃過別人買的水果,還喝過別人送的咖啡,卻一次也沒想著還回去。

    第65章 番外4

    翌日,太陽出來,周硯跑步到了局里,后背出了一層汗,他昨天晚上剛歸的隊,今早就有人給買了早餐。

    他走過去,食指挑開了油紙袋,是香味四溢還冒著熱氣的芝麻煎包。

    若是以前,他會無所謂誰送的就直接吃了,可今天

    他兩指捏著油紙袋,給拎到了李明輝的桌子上。

    李明輝也在吃包子,不過是自己買的,他抬頭:“干嘛?”

    “給你吃。”話落,他伸手從李明輝面前的塑料袋里拿了個包子塞到了嘴里。

    李明輝往門口瞥了一眼,那剛剛探出來的半個腦袋立馬縮了回去。

    他站起來,把還沒喝的成袋的豆漿放到了周硯的面前:“我可不欠你人情啊!”

    周硯哼笑一聲:“拿走,我不喝豆漿。”

    李明輝屁股還沒著椅子,又回去,把豆漿撈走:“不喝拉倒。”

    下午六點,辦公室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周硯還坐在辦公桌前,他指尖摩挲著唇,一副苦惱的神色。

    李明輝拿起桌上的手機,睨了他一眼:“還不走,想什么呢?”

    他在想什么呢?

    想著要怎么請那個女孩子吃飯。

    可他沒有她的電話,難不成去人家大門口堵著嗎?

    “噯,”他那雙眼窩本來就深,眉心蹙著的時候,愈加深邃:“幫我查個人的電話號碼。”

    李明輝立馬正色了:“誰?”

    “顧鳶。”

    李明輝皺眉:“顧淵?”他腦子里沒這號人物:“哪個案子?”

    周硯白了他一眼:“什么哪個案子!”他黑色的眸子轉了兩下:“顧氏企業的顧鳶。”

    十幾分鐘后,周硯看著白紙上的那串電話號碼,蹙著的眉心依舊沒鋪開。

    要怎么開口呢?

    他被別人追過,但沒追過別人。

    他想起之前是誰來著,跑到他跟前-----

    “周硯,你晚上有時間嗎?”

    他一點面子都不給:“沒有。”

    “那明天呢?”

    他依舊一句:“沒有”

    “那

    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他來一句:“我沒時間跟女的吃飯。”

    還有一次是誰電話約他來著,他也不記得了——

    “你好,是周硯吧?”

    他看了眼沒名字的電話號碼,回了句:“沒錢買房。”

    他剛要掛——

    “誰讓你買房了,我是想跟你吃飯。”

    他嘁了一聲:“沒錢請女人吃飯。”

    曾經,他都是這么拒絕異性的好意邀請的。

    他按著白紙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人聲音淡淡:“喂?”

    周硯眉棱一挑,她電話里的聲音倒和本人沒什么差別。

    他說:“我。”

    電話那頭默了兩三秒:“請問你是?”

    她耐心還真好,要是他,他才懶得問,直接就掛了。

    他報上名字:“周硯。”

    電話那頭聽見這兩個字,一陣沉默,要不是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通話時間,周硯還以為她掛斷了

    呢。

    周硯“喂”了一聲。

    那頭,傳來的聲音有幾分慌亂:“你、你好。”

    周硯也不繞圈子,言簡意賅:“晚上出來吃個飯?”

    其實,不止顧鳶的耐心好,今天的周硯耐心也是極好的,平時的他最受不了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

    他見她不說話:“沒時間?”他失落了一下:“那算——”

    “有、有時間。”她沉默后的回答又慌又急。

    周硯嘴角噙著笑意:“那我去接你,你在哪?”

    顧鳶在學做曲奇餅干:“我在家。”

    周硯看了眼時間:“行,我到你那大概二十多分鐘。”

    電話掛斷,顧鳶呆愣了十幾秒,她丟了手里的盛著面粉的篩子,往衣帽間跑。

    她前腳剛進衣帽間,又猛地轉身跑出來往衛生間去。

    二十分鐘的時間真的挺緊的,若以前,她只需要十分鐘,可今天約她的對象不一樣。

    是周硯。

    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周硯坐出租車花了26分鐘到了悅瀾湖山的大門口,又在門口轉悠了7分鐘才看見顧鳶慌慌張張地跑

    出來。

    “不好意思,讓、讓你等我。”她按著心口跑到他跟前,她有些喘,氣息很亂,不知是跑的還是因為緊張。

    周硯沒有明目張膽地打量她,但……

    他嘴角噙著痞壞痞壞的笑:“化了妝?”

    顧鳶微微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后,有些不自然地抬手將耳邊的發別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