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40節
她發了燒,可能被燒糊涂了,她帶著央求的口吻:“你別走。” 她聲音很軟,像只被遺棄的貓,可憐兮兮的臉上,一雙眼睛略微潮濕。 她大概意識到自己提的要求過分了,畢竟他們現在不是可以彼此陪伴的關系。 她收回手,頭低下來,滿是失落:“你等我睡著再走,”她是詢問的語氣:“行不行?” 龔煦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小心翼翼的神色和語氣,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說:“我去給你弄條涼毛巾來。” 路斯越像是松了一口氣,她抿著唇,自己躺下去,然后偏過頭,看著他出了臥室。 龔煦拿了條白色的毛巾來,還有一盆涼水,他問:“這條毛巾行嗎?” 她點頭。 龔煦把毛巾浸在涼水里,然后擰得半干,剛要敷在她的額頭上—— “我身上的衣服濕了,”但是已經被她焐得差不多都干了,她垂眼,一點都沒有她平時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樣子,她臉上有幾分扭捏的神色:“你幫我去衣帽間拿身睡衣來,”她怕他找不到:“睡衣都掛在西墻的一個長格子里。” 龔煦反應慢半拍地“哦”了一聲。 他過了兩分鐘的樣子才回來,路斯越說的那個格子里有裙子也有成套的,他拿了一件藕色成套的,他站在門口,問她:“這件行嗎?” 她點頭。 他把睡衣遞給她,然后出去,幫她關上了門。 過了會,里面傳出一聲:“好了。” 他這才又進去,重新蹲在她床邊,重新把半擰干的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他給她掖好被子,說:“你睡吧。” 路斯越以為他要走,臉上是害怕的表情:“那你呢?” 龔煦指著門外:“我去客廳坐著。” 他在客廳的話,她就看不見他了,她感覺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夢。 夢里,他在照顧生病的自己。 她微微欠起身:“那兒也可以坐。” 龔煦看了一眼墻邊的那個貴妃躺椅,他短暫地遲疑了一下,然后走過去。 路斯越這才躺回去放心地閉上眼。 她是真的很倦很乏,而且全身無力,沒兩分鐘,路斯越就睡著了。 龔煦輕輕拿下她額頭上的毛巾,覆在她額頭的那一面很燙,他重新浸了涼水,再敷到她的額上。 就這么循循環環,到夜半的時候,路斯越的燒退了,但是龔煦怕她的燒會反復,就沒敢走。 翌日,天放晴。 曦光透過未閉合的窗簾射進來。 路斯越醒了,她睜開眼的瞬間就是看向不遠處的貴妃椅。 可貴妃椅上沒有人。 路斯越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人攥著,她微微欠起頭看向床邊的人。 龔煦坐在地上,趴在床邊睡著了,她的手是被人攥住的姿態,這就說明,不是她主動的。 路斯越也不敢動,怕一個不小心把他弄醒,他的手就抽回去了。 所以,他昨天為什么會出現,昨晚又為什么要照顧她,還留宿了一夜,還攥著她的手。 她不敢胡思亂想,怕還沒得到,又失去了。 她腦子里亂成了漿糊,直到地上的手機響起了鬧鈴。 龔煦幾乎是下意識就抬起了頭,在還沒完全睜開眼的情況下,就在找手機。 人越慌,越亂。 鬧鈴響了四五聲,才被龔煦慌亂的手指按掉。 他抬頭,和路斯越的視線撞上。 他張口就道歉:“對不起,”他說:“把你吵醒了。” 路斯越臉上是失落的神色,因為他把攥著她的手給松開了。 龔煦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燒沒有反復,他昨夜一點多的時候打了一會兒的盹,迷迷糊糊醒,又試了下她的額頭,然后又迷糊,三點多的時候他又醒了一次,每次醒,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試她額頭的溫度。 “還難不難受?” 她搖了搖頭,然后,她看見了他眼里的紅血絲,是會讓她心疼的紅,昨晚,他一定很晚才睡。 龔煦問:“你家有米嗎?”他想給她熬點白粥。 “沒有,”她家里沒有米,只有酒,白的紅的啤的都有,就是沒有能做飯的食材。 “那我去給你買點早飯。”他還沒走到門口。 “龔煦,”路斯越坐了起來,她心里憋得慌,“你……”她想問,又怕他說的話不是她想聽的答案。 龔煦站在床尾的位置,看著她抿住的唇,垂下去的臉。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熠熠生輝,光彩奪目,氣勢凌人。 可現在,卻小心翼翼,怯怯糯糯。 “路斯越,”他站在那兒,垂著的一雙手,大拇指摳著食指,很緊張,但是他要跟她確定一件事,一件纏繞了他很久的一件事。 “你喜歡我嗎?” 路斯越猛地抬頭,眼里的影子有些亂。 “你喜歡我嗎?”他看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鬼知道他現在有多緊張,他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顧鳶說她喜歡他,可他還是想自己問她,他想從她的嘴里聽到答案。 可路斯越怕了,她反問他:“那你喜歡我嗎?” 龔煦沒有像她那樣猶豫不決,他沒有遲疑:“喜歡,”他聲音很好聽,有年輕的稚氣在,也有成熟的感性在:“我喜歡你。” 路斯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朝他伸手。 龔煦不知道她要干嘛,他走過去,在床邊站住。 路斯越捋起睡衣的袖子,把白白的胳膊遞給他,她感覺自己在做夢,從昨晚就在做夢,都一夜過去了,夢還沒有醒似的:“你咬我一口。”明明她自己有嘴可以咬。 龔煦怎么可能真的咬她,他彎下腰來,蜷起一條腿,坐在床邊。 他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炙熱的眼底纏著她:“你還沒回答我。” 他哪里還有半分以前小奶狗的羞澀模樣,路斯越感覺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她被他看得都不敢直視他了。 可他偏偏追著她的目光:“喜不喜歡我?” 路斯越真的覺得自己是個慫包,徹頭徹尾的慫包。 他都這么直白了,可她卻說不出口了,明明之前都是她主動的。 龔煦突然垂頭笑了一下,路斯越怔怔地看向他。 他在笑,他在笑什么? 笑她慫嗎? 路斯越嘟囔著嘴,想把他的嘴捂上,還沒等她伸手,龔煦卻站了起來,他不僅站了起來,還往門口走。 路斯越整個人懵住。 過了幾秒,她猛地掀開被子,赤著腳往外跑。 她跑到客廳,不見人,她整個人都慌了,原地轉著圈,目光在搜尋。 然后,她看見龔煦就站在她臥室門口一側的墻邊。 她剛剛跑出來的時候太急,壓根都沒注意到。 龔煦背貼著墻,在笑。 路斯越又羞又惱,她原地跺腳:“你不許笑!” 可他還在笑,笑得肩膀在抖。 路斯越跑過去,手還沒砸到他的肩上,就被龔煦攥住了手腕。 龔煦一手攥著她的手腕,一手扣著她的腰,轉了個方向,把她抵在了墻角。 他看她的眼神又乖又野:“你之前讓我跟你回家——” 第30章 大型高甜現場 他看她的眼神又乖又野:“你之前讓我跟你回家——”他話說一半頓住,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在刮她的腰:“我現在跟你回來了——” 他俯身,唇在她的耳邊,他聲音很輕很柔,卻很勾人:“然后呢?” 路斯越一張臉羞得通紅,比昨天發燒時還要紅上幾倍。 她咬唇,不說話,還要說什么,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么? 這只小奶狗一點都不奶,還很狼。 由奶變狼的那個人,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起來。 他的唇在慢慢湊近,他的目光在她的眼睛和唇上流轉。 唇落下了。 路斯越整個人僵住,睫毛在抖,唇在顫。 那雙手此時蜷著,攥緊了身上的藕色布料。 龔煦含著她的唇,輕輕地吻,吻得細致又溫柔。 那只捏著她下巴的手慢慢移到了她的后頸,扣著她腰的手依舊扣著她的腰,但是收緊了力道,她整個人被他摟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