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39節
掛了電話,顧鳶才擰開臥室的門,最近周硯不忙,周末會休一天。 他還沒醒,可顧鳶剛上床,他就醒了,只是沒睜眼:“干嘛去了?”她下床的時候他知道。 顧鳶鉆進被窩里,周硯的身體在冬天像個火爐,顧鳶往火爐懷里鉆:“今天是斯越爸媽的忌日?!?/br> 周硯不知道路斯越父母忌日是具體哪一天,但他知道每一年,顧鳶都會陪路斯越去墓地,她能重新回床上,周硯就知道了:“她今天不讓你陪著了?” “嗯,”顧鳶說:“估計是想跟父母說點心里話吧。” 周硯笑了笑,把懷里的人摟緊一點。 “周硯,”顧鳶在他懷里抬起頭:“我今天想出去一趟。” 周硯這才睜開眼,低頭看她:“今天我休息,你要去哪?” 顧鳶知道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但路斯越是她最好的朋友,是比家人還要親的人:“我想去找那個男孩子。” 周硯一語中的:“龔煦?”他記性很好,一般他經手的嫌疑人,他都會記住名字。 顧鳶點頭。 周硯這就有點不懂了:“你去找他做什么?” “斯越那么喜歡他?!?/br> 周硯皺眉:“所以呢?” 顧鳶想了想:“既然路斯越這邊解不開這個結,那只能從他那邊下手了。” 周硯微微拉開與她的距離,看她的眼睛:“你這是情感專家當上癮了?” 顧鳶笑著啄他的下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不去,”但是他說:“我在車里等你?!?/br> 路斯越沒有帶傘,到墓地沒多久,天就落了雨。 上天都在悲憐兩塊墓碑上的人。 一身黑衣的路斯越坐在兩塊墓碑中間的地上,蒙蒙細雨把她的頭發打濕。 路斯越看著墓碑上年輕女人的照片,苦笑:“難道喜歡一個窮人也會遺傳嗎?” 她自問自答:“不然我怎么會喜歡上他呢?”她今天沒化妝,蒙蒙細雨帶著霧氣,把她的臉揉成了不堪一擊的模樣:“當初,你也反抗過吧?” 父母的愛情,她不是很了解,除了道聽途說幾句,余下她所知道的都是讓人查的,可能查到的東西也不過幾句就概括了他們的一聲。 唯一讓路斯越肯定的是,兩個墓碑上的人很相愛。 不然怎么會給她起名叫楚思檸呢。 路斯越又扭頭看向另一個墓碑:“當初是你先愛上她的還是她先愛上你的?” 墓碑上的人不說話,只微笑著。 路斯越低頭,揪了根地上綠油油的果嶺草:“先動情的人是不是就輸了……” 她嘆氣:“我輸了,”她說著說著就哭了,哭聲很低,過了會,她吸了吸鼻子:“以前有個電視劇,里面有句臺詞,是男主強吻女主的,親了人家說了句‘我還是輸了,輸得一敗涂地’,”她仰頭看著灰藍色的天:“我連親都沒親到,就輸得一敗涂地了?!?/br> 她臉上都是雨水,她胡亂地抹掉:“其實,你們比我好多了,”她又撇嘴了:“起碼還造了一個我出來。” 她呢,別說強吻了,就連人家的手,她都沒拉過。 輸得一敗涂地,徹徹底底。 路斯越從早上八點坐到了傍晚五點。 她身上被雨淋濕的衣服也被她焐得差不多干了。 路斯越出了墓地,開車回了家。 一輛綠色的出租車一路尾隨到柏景雅筑的門口,龔煦下車給顧鳶打了個電話。 因為顧鳶在柏景雅筑也有一套房子,所以她就給物業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門口警衛室探出一個頭,對站崗的保安招了下手,保安過去。 “讓門口的那個帥小伙進去吧,讓他登記下身份證?!?/br> 就這樣,龔煦進了小區。 路斯越沒有進車庫,她把車停在樓下,她不想回家,就坐在花園里的長椅上。 將近六點的天,小區里的路燈全都亮了,孤獨的影子斜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龔煦站在不遠處一株未開放的臘梅前,看了她很久。 顧鳶問他:“你喜歡她嗎?” 他沉默了很久,點頭。 顧鳶問他:“那你喜歡她什么?” 這個問題,龔煦也自己問過自己,喜歡她什么? 喜歡她漂亮的臉? 喜歡上她姣好的身材? 還是喜歡她說話時閃閃發光的樣子? 這些,他都喜歡。 可是,他還喜歡看著很酷很酷背后的那個有點‘白癡’的她。 顧鳶說:“她沒有你看到的那么耀眼,她這一路走來,一直都有枷鎖束縛著她?!?/br> 于是,他才知道,原來她無父無母,被一個冷漠又強勢的老頭帶大。 她不會愛人,也很缺愛。 她看似冷漠,只是柔軟全藏在心底。 顧鳶說:“但一般人都看不到她柔軟又可愛的一面,但她真的是一個值得被愛的女孩子。” 顧鳶還說:“作為她一個二十年的老友,我能深深地感受到她花在你的身上的熱情?!?/br> 他站在離她不到十米的遠處,透過顧鳶的話,像是看見了她藏在靈魂深處的孤獨。 龔煦輕輕走過去,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他坐在她旁邊。 第29章 名場面來了 龔煦輕輕走過去,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他坐在她旁邊。 路斯越扭頭,蒼白的一張臉看向他。 “餓不餓?” 聽說忘記一個人,最先忘記的,會是他的聲音。 真的,她昨晚夢見他了,他的樣子,她都記得,但是聲音,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睡醒了之后,她又上網搜:夢到一個很久不見,但是很想念的人,是什么意思?居然連百度都幫著她騙自己,夢見他,是因為那個人也在想你。 可她知道,哪里是他在想她,不過是她的身體,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思念,替她,見了朝思暮想的他而已。 路斯越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看得她眼眶發熱,眼底酸脹,她猛然回神,下一秒,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路斯越——” 路斯越沒有應他,在他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她腳底一軟,倒在了地上。 “路斯越!” 龔煦跑過去,摟著她的肩把她扶坐起來。 她全身guntang,但是臉色發白,龔煦摸她的額頭。 “路斯越?”他晃了晃她。 路斯越無力地掀開眼,一張口,就是哽咽:“你怎么來了?” “對不起,”他說:“對不起?!?/br> 路斯越不想聽他說對不起,但她還是很客氣地回了一句:“沒關系。” “你發燒了,”他就要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路斯越按住他的手:“我回家吃點退燒藥就行了。” 她在笑,只是笑得很苦澀:“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彼娝€在遲疑,就說:“去了醫院也是吃藥打針?!?/br> 她撐著地,想要自己站起來。 “別逞強了。”話落,龔煦攬著她的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個子很高,手臂有力,抱著快100斤的路斯越,一點都不費力。 龔煦把她抱回家,把她放在了臥室的床上,他半弓著腰問她:“冷不冷?” 人發燒的時候是怵冷的,她點頭。 “退燒藥在哪?” 她回答:“在客廳的茶幾抽屜里?!?/br> 他小跑著出去,回來的時候,他把藥放在床頭柜上,“等一下再吃,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她真的不會照顧自己,已經是冬天了,家里卻連熱水都沒有。 十幾分鐘后,龔煦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小半杯水進來,他蹲在床邊的地上,在給她吹著杯子里的水。 路斯越眼底泛紅,這么些年,她已經忘了被人照顧的滋味。 以前,她也會發燒,但都是就著涼水吃退燒藥,發燒的時候怵冷,她就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然后自己抱著自己,懨懨地睡著…… 水大概能喝了,他不放心,自己先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然后把水杯放在旁邊,扶著她坐起來。 他剝了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到她手心里,然后把水杯遞給她。 沒有囊衣包裹的藥丸很苦,她皺著眉頭喝下。 龔煦剛轉身,腳還沒邁出去,手就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