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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妾身想找教人如何、賺銀子的書。”宋蝶吞吞吐吐道。 顧玄啟眼角抽了抽,若這世上當真有教人如何賺銀子的書,豈非人人都能賺足夠多的銀子?那這世上便沒有窮苦百姓了。小婦人當真是鉆進錢眼里了。 宋蝶也意識到自己這要求有些無稽,忙改口道:“或者與花木相關的也行。” 顧玄啟回憶了下,在書架頂層找到一本花木相關的古籍遞給她。 宋蝶拿著古籍和字帖回到后院,將字帖放到一旁,迫不及待地翻起這本古籍來。見古籍中除了講到一些花木的特性,還講了一些花木的用途,比如有些花可以食用,有些花可以制成胭脂水粉香膏香丸等,書中還附了一則香丸的配方。 宋蝶一下子茅塞頓開,從前在揚州,有時候花賣不完為免爛在地里,會以極低的價格賣給胭脂鋪,胭脂鋪做成胭脂香膏后便能以高價賣出去。既然如此,她為何不自己做些胭脂香膏賣? 手里沒有胭脂香膏的方子,宋蝶決定先按書中的香丸方子做些香丸出來。 宋蝶于是買了原料器具,再加上一些時令鮮花,開始搗鼓香丸。 這款香丸主原料是白牡丹,眼下牡丹快要謝市,宋蝶便趕在牡丹謝市之前,多做了些。 做好后需要窖藏幾日,宋蝶也就抽出空閑去殿春花行坐了坐,這一坐便從富家小姐們嘴里聽到了些閑話。 原來,之前太子剿了甄家的老窩,解救了許多狐女貓女等可憐女子,肅清了鬼市的不良風氣。 這本是一樁大好事,也值得頌揚,最近卻總有傳言說太子行事太過狠辣,血洗甄家不說,還讓大夫將那些狐女貓女的尾巴全都割了下來,讓那些狐女貓女重又遭了一回罪,聽說醫館里慘叫連連,因而許多人都說太子此舉不通人情。 宋蝶忍不住為太子辯解了句:“忍一時之痛,總比當一輩子狐女貓女來的強。” “趙夫人此言差矣,那些狐女貓女本就是窮苦出身,本來遭了一回大罪就夠慘了,但起碼能被豪門圈養衣食無憂。如今重又遭一回罪,身上留下恁大的疤,日后如何嫁人?又如何討生活?”錢家小姐反駁道。 “這世上生計千千萬,如今又是太平盛世,只要勤勞肯動手,總不至于餓死。再不濟,也能賣身為婢,討得一口飯吃。”宋蝶分辨道。 “若是賣身為婢,和被豪門圈養,又有什么區別呢?”錢小姐爭論道。 宋蝶默了下,道:“即便如此,那也是這個世道的錯。太子殿下一心為民,并未做錯什么。” “原來趙夫人是為了幫太子說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和太子殿下是熟識呢?”錢小姐捂嘴笑道。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怎會認識趙夫人?怕是趙夫人自己一廂情愿罷了。”黃小姐跟著諷笑道。 “你們就少說兩句吧,趙夫人也是一片好心。太子殿下的事,我們這些閨閣小姐本也不該隨意議論。”劉小姐說完,同錢黃二位小姐一起離開了。 宋蝶沒有挽留,只讓伙計出去打聽了下,才知道起先并沒有這些傳言,是這幾日才突然傳開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蝶懷疑是太子肅清鬼市一事惹到了一些豪門貴族,遭到了報復。 宋蝶無計可施,悶悶不樂了好幾日,到了旬假,太子來了別院,恰好宋蝶窖藏的第一批白牡丹香丸成功了,便拿了些去給太子品鑒,順便提了下有人故意污蔑太子名聲之事。 顧玄啟見她為自己擔心,唇角微翹,安撫道:“無妨,此事孤早有察覺,也是孤刻意縱容所致。” 宋蝶很驚訝,不明白殿下為何要縱容對他不好的傳言流傳開來。 朝堂之事顧玄啟不好對她直言,便只解釋了四個字:“月盈則虧。” 宋蝶似懂非懂,也沒再追問,將帶來的白牡丹香丸交給太子品鑒。 顧玄啟拈起一顆聞了聞,先是聞到白牡丹的香氣,又夾雜了些白芙蓉之香,尾香則是淡淡的檀香,便點了點頭:“此香尚可。待牡丹謝市后,應會有些銷路。” 宋蝶得到太子肯定,很是興奮道:“多虧了殿下那本古籍,妾身才想到了揉制香丸賺錢。不知殿下這兒還有沒有別的古籍,妾身還想制些胭脂香膏來賣。” 顧玄啟嘴角抽了抽,哪兒來那么多古籍教制胭脂香膏的?即便是有,他的書房又怎會收藏此類古籍?上次那本古籍還不知是怎么混進來的,他隨手翻了幾頁就扔到了書架頂層。 但對上小婦人熠熠發光的眼神,顧玄啟實在說不出拒絕二字,只道:“應該有,只不知扔在哪兒了。孤回頭讓人找出來給你送過去。” 宋蝶絲毫沒有懷疑,畢竟那么大幾排書架,確實不大好找,當即告退準備回后院,卻被太子出聲喚住:“慢著,孤讓你臨的字帖寫得如何了?” 宋蝶心道糟糕,她早就將字帖的事拋到腦后了,于是轉了轉眼珠道:“妾身本來寫好了的,今日棠棠和藤兒打架,一不小心把妾身臨的字帖都給毀了,今日恐怕沒辦法拿給殿下看了。” 顧玄啟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謊,故意道:“是嗎?張海,去把兩個孩子抱過來,如此調皮,孤要親自罰他們。” 宋蝶嚇了一跳,若是讓棠棠和藤兒知道她撒謊,還是拿他們扯謊,那她日后在他們面前,便再無威信可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