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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毒不算罕見,他們這次來揚州也帶了些解藥,蕭成逸忙找出解藥給表哥服下,只需過個一兩日便可恢復內力。 恰在這時,客棧伙計送了個包袱進來,說是有人指名道姓送來給他的。蕭成逸拿回房打開一看,見是表哥出門時穿的衣服,追問之下,才知道今日救了表哥的,竟是殿春花行那位小寡婦。 這么說來,逼迫表哥穿上那身丫鬟服就是那小寡婦了? 蕭成逸于是小心翼翼地問:“敢問表哥,那小寡婦可還活著否?” 問完見表哥眼神如淬了冰一般,蕭成逸連忙閉緊嘴。他這位太子表哥雖有潔癖,卻不是嗜殺之輩,更非忘恩負義之人,那寡婦既救了他,想來不會有事。 顧玄啟確實動過掐死那寡婦的念頭,但對著她那細嫩的脖頸,實在下不去手,這才作罷。 染了血的衣服顧玄啟自是不會再穿,只讓蕭成逸拿出去處理掉,連帶著那套丫鬟裝一起燒掉。 本想讓蕭成逸代他送些銀兩去給那小寡婦,但想到以蕭成逸的浪蕩性子,怕是會唐突了那小寡婦,便先按下不提,只同他說起于府密室的事。 此行來揚州,一是為了查一樁冤案,二是順道來江南散散心。沒想到到了揚州一查,竟查到了淮南節度使于宏振身上。 袁銳和張海前兩日便被他派出去查案了,今日他左右無事,便想著去于府探查一二。本來只是想找找有沒有密信之類的,卻沒想到在于府發現了偌大一間密室,密室里藏有大量私制兵器,光憑這些兵器,便可治于宏振一個謀逆之罪。 但他此行沒帶人手,此處又是淮南地界,要想治于宏振的罪,一來得派人回京請父皇旨意,二來得向別的節度使借兵。 不過哪怕是去最近的徐州借武寧軍一用,來回也得十余日。在那之前,他只能先按兵不動,不能打草驚蛇。 他那枚玉佩也得趁早找回來,否則一旦被人認出,于宏振很快就會知道他來揚州私訪了。 趙家,宋蝶全然不知自己救了個身份何等尊貴之人,更不知自己竟無意間牽扯進了這么大的一樁案子里,她正在幫棠棠扎風箏。 春日正是放風箏的好時候,這兩日閑下來,她準備回鄉間看看趙家雇花農們種的花長得怎么樣了,順便帶著棠棠在莊子上住幾日,陪他放放風箏踏踏青。 然而,正當她準備妥當要帶棠棠回鄉間時,就聽到了于夫人要辦賞花宴的消息。 第六章 山茶逢 賞花宴就定在兩日后,就時間而論,實在有些倉促了。 難道于夫人尤為喜歡那盆‘美人淚’?這才迫不及待地辦賞花宴? 宋蝶于是暫時推遲了去鄉間的計劃,而是抓緊時間多倒騰出幾盆美人淚來,一旦她那盆‘美人淚’在于夫人的賞花宴上大放異彩,她便將部分美人淚送到戀春園吸引更多游客,另一部分則放到殿春花行去高價售賣, 在花房忙碌了兩日,賞花宴這日,宋蝶正忐忑著自己那盆‘美人淚’能否大受歡迎,于府卻派人來請她了。 宋蝶很疑惑,于夫人的賞花宴她是沒資格去的,于府怎會在今日派人來請她? 一問才知,于府并不是邀請她去參加賞花宴,而是今日開宴前,于夫人突然覺得園子里有片山茶花長得有些亂,想起前幾日宋蝶把前院那片瑞香修剪得錯落有致,便派人請她去修剪一下。 宋蝶自然不敢拒絕,于府的人催得急,宋蝶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只穿著打理花房時穿的粗麻布衣就去了。 一路上,采南幾次想要抱怨,都被宋蝶用眼神制止了,于府的下人還在馬車外面坐著呢。 宋蝶知道采南在不平什么,但趙家雖然大大小小算是個富戶,可小小商戶和官宦之家比起來乃是云泥之別,更別提于家不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于大人乃是正二品的淮南節度使,整個淮南地界就數他官最大了。 別說于夫人只是派人來請她去修剪下花木,便是真的讓她入府當花匠,她也拒絕不得。 到了于府后,于府下人只放了宋蝶一個人進府,說是今日要開賞花宴,為免生亂不能放閑雜人等進去,所以這次不讓她帶丫鬟進去。 宋蝶倒也不擔心會出什么事,畢竟今日于府貴客眾多,于府應該比她更不希望出什么事。 于府下人把宋蝶帶到地方,給了她一把花木剪,就忙其它的差事去了。 宋蝶張望了下,見這里是前院和后院中間的一處園子,便略松了口氣。今日于府辦賞花宴,來的估計不止女客。若她是在前院修剪花木,難保不會遇見什么男客。 宋蝶于是彎下腰,想要盡快將眼前這片山茶花修剪好,方能盡快離開。 前院一處宴廳內,幾名波斯舞女正隨著鼓點妖嬈舞動著,舞姿曼妙,嫵媚妖冶,賓客們都看得入迷,唯獨坐在上首的年輕男子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不甚感興趣。 坐在他左下方的于宏振見此拍了拍手,舞女很快下去,走上來兩名身姿婀娜的貌美女子,兩名女子一個清純如白蘭,一個艷麗如芍藥,一看就知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和尋常美人不同,這兩名女子身上自帶著一股勾人的勁兒,艷麗如芍藥的那位自不必說,眉眼間皆是媚意,而清純如白蘭的這位,則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誘人模樣。 于宏振舉起酒杯敬上首男子:“太子殿下此次來揚州,老臣有失遠迎,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殿下多多諒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