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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言重了,孤此次本就是微服私訪,不欲攪擾地方,沒想到還是叨擾了于大人。”顧玄啟說完頗給面子的回敬了于宏振一杯酒。 “殿下遠道而來,招待殿下本就是老臣的職責,又何談叨擾?”于宏振說完,又指了指堂下那兩位美人,“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堂下這兩位美人乃是瓊樓最出色的兩位,若能幫殿下解解乏,便是她們三生有幸了。” 顧玄啟卻只淡淡瞥了眼堂下兩名女子,沒作回應。 還是坐在他右下方的蕭成逸接了于宏振的話:“瓊樓?可是專門調.教瘦馬的那個瓊樓?” “正是。原來蕭侍郎也曾聽說過?”于宏振有些驚訝。 蕭成逸搖了搖折扇:“揚州瘦馬聞名天下,下官自然有所耳聞。之前還以為是夸大其詞,今日一見,方知傳聞果然不虛。” 于宏振見總算有人識貨,不禁哈哈大笑,又給那兩個美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上前服侍太子。 然而兩位美人剛走到太子跟前,正要依偎到他左右兩側,就被站在太子身后的袁銳用橫刀格擋開來。 “這……”于宏振有些不解。 “于大人見諒,太子殿下素有潔癖,向來不喜不潔女子的觸碰,這兩名美人于大人還是另送他人吧。”蕭成逸出聲為他解惑。 太子有潔癖于宏振當然知道,他當然不會將不潔的女子獻給太子,這兩名美人雖是瘦馬,但都是完璧之身。 于宏振正要開口解釋,卻見太子殿下突然站起身來,走出宴廳往后面園子里去了。 從側窗看,太子是一路往園子里種的那片山茶花去了,這是,要去賞花? 于宏振見蕭成逸沒有起身跟上去,便也沒有立時跟上去,而是先向他解釋道:“蕭侍郎,這兩名瘦馬都還是完璧之身,絕非不潔之女子。” 蕭成逸笑了笑:“于大人有所不知,對咱們這位太子殿下而言,女子的聲名不潔也是不潔。” 于宏振恍然,難怪太子殿下看到這樣兩位嬌滴滴的美人都絲毫不為所動,瘦馬的名聲低賤不堪,太子殿下看她倆,想必同看污泥一般。 花重金購買的兩名瘦馬既送不到太子身邊,送給眼前這位蕭侍郎倒也不算浪費。畢竟這位蕭侍郎乃是當朝太尉的嫡孫,當今皇后的親侄兒,也是太子的親表弟,身份也是異常尊貴。 于宏振于是道:“蕭侍郎若對這兩位美人感興趣,不妨笑納?” 本以為蕭侍郎會欣然笑納,沒想到他一搖折扇拒絕道:“于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領了,不過比起瘦馬,下官倒是更喜歡市井間的美人,鮮活有人氣兒。不像那些專門調.教出來的,日夜戴著虛偽的面具,怕是早就失了本性,無趣得緊。于大人若是認識什么豆腐西施包子美人的倒是可以幫下官引薦一二。” 于宏振聞言有些訝異,還當這位風流浪蕩的蕭侍郎會憐香惜玉收下美人,沒想到他風流是風流,好的卻是另一口。 園子里,宋蝶正彎腰修剪著山茶花,突然身后傳來一聲男子的輕咳,她嚇了一跳,回身一看,竟是前幾日她從于府假山救的那位公子。 “你你你……你又被抓進來了?”宋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顧玄啟看到她這副瞠目結舌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他唇角微揚:“你怎么穿成這副模樣?”這一身淺褐色粗麻布衣,哪兒像她這個年紀的娘子該穿的? 不過她天生麗質,便是穿成這樣,也不顯得她灰頭土臉,反倒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清麗。 “今日于夫人臨時請我來修剪花木,我沒來得及換衣裳就過來了。”宋蝶說完,又著急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這才幾天就又被于大公子抓進來了?今日于府不讓我帶丫鬟進來,我也沒辦法帶你出去,你還是先找個地方藏一藏吧。等明日我再找機會進來帶你出去。或者我去找你說的那位蕭四公子,讓他來救你。” 宋蝶滿心擔憂,對面這公子卻嘴角噙著笑,還把手背在身后,似是絲毫不著急。 宋蝶急了,直接去拉他的胳膊,催促道:“你快去躲起來啊,這附近也有處假山,我帶你過去。” 偏這男子站得極穩,宋蝶怎么拉也拉不動,正要問他為什么不走,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吼:“大膽,怎敢對太子殿下不敬?還不快松開殿下。” 宋蝶卻沒立即松開,而是愣了愣,太子殿下?哪兒來的太子殿下? 她左右張望了下,這片山茶花附近就她和眼前這位公子兩個人,難道眼前這位公子就是太子殿下? 宋蝶嚇得連忙松開手,又見遠處于大人大步走過來,怒斥她:“你是哪個院的下人?居然敢對太子殿下拉拉扯扯,是不是活膩了?” 宋蝶正要下跪求饒,卻見那位‘太子殿下’說了句‘無妨’,抬腳往山茶花旁邊的紫藤林去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趕緊退下,卻聽那位走到紫藤樹下的太子殿下喊了句:“小花匠,過來!” 這是在喊她?宋蝶有些疑惑。 這時,一旁的于大人斥了她一句:“太子殿下喊你,還不快過去!” 宋蝶只好拔腿往紫藤林去了,到了太子殿下跟前,她行了個禮,視線正好落在他腰間,看到他腰間掛著一塊玉佩,正是他之前交給她報信的那塊玉佩。可這玉佩不是被小凱拿跑了嗎? 還有,他既然是太子殿下,那之前又怎會藏在于府的假山洞里?還受了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