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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小寡婦在車里,他不便將衣服換回來,只能暫且忍著了。 宋蝶讓采南將馬車駕到于府另一處側門附近,等了片刻等到秋籬出來,接上秋籬后,便換成秋籬駕車。 送佛送到西,宋蝶決定將假山男子直接送到淮宣客棧,就沒趕他下車。 但宋蝶還是頭一次同陌生男子乘一輛馬車,偏這男子還生得高大挺拔,本就不大的馬車便顯得有些逼仄了。再者這男子只往那兒隨意一坐,周身竟自有一股凌人氣勢,宋蝶坐在他對面竟有些怵得慌。 她忍不住往角落縮了縮,但一想到這男子身上還穿著秋籬的丫鬟服,又覺得沒什么可怕的了,她不把他當男人,就把他當丫鬟看不就行了。于是,宋蝶又挺直了腰背。 宋蝶的小動作顧玄啟自然都看在眼里,他唇角微揚,這小寡婦倒有幾分膽色。 見她不自在,顧玄啟便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只腦海里卻浮現出在假山時,小寡婦被他捂住嘴擄進去時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 先前兩次遠觀只看出她姿色尚可,今日近看才發現她那雙眼睛生得極好,蒙上一層水霧將哭未哭的樣子頗惹人憐。明明未施脂粉,容色卻昳麗非凡,且膚如凝脂,晶瑩似雪,沒有半分瑕疵。 還有她那張櫻唇,顏色紅潤誘人,以至于他以為她抹了口脂,但捂完她的嘴他用素帕擦手心時,卻沒擦到丁點唇脂之物,可見她是天生麗質。 她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幽香,先前在假山聞到時他還未放在心上,眼下和她共乘馬車,那幽香便一縷縷地鉆進他鼻間,讓他有種置身花叢的錯覺。 想到這小寡婦開了間花行,難道是日日侍弄花木身上才沾染了花香?但是什么花呢? 顧玄啟一時聞不出究竟,只覺得應是幾種花混雜的香,偏又混雜得極好,不會太濃,也不刺鼻。 顧玄啟閉目神游時,宋蝶也在暗中打量他。 他閉上眼睛時,周身氣勢收斂了不少,沒有那雙幽深鳳眸盯著她,宋蝶整個人自在了許多。 見他雖穿著不大合身的丫鬟服,卻不掩他一身貴氣。他坐姿極為端正,可見教養甚佳。他面容雖俊美無鑄,卻棱角分明,絲毫不會顯得女相。 這樣出色的公子,卻被那于大公子糟蹋了,宋蝶想想都覺得可惜。好在現在逃離魔窟,望他日后小心一些,莫再被人擄了去。 終于到了淮宣客棧,馬車停下,宋蝶見男子還閉著眼,便出聲提醒:“公子,客棧到了,您可以下車了。” 男子睜開眼,卻沒立即下車,而是向她伸出手,且手掌朝上。 這是、要跟她索要銀子? 她還沒跟他要他承諾的重金酬謝呢,他反倒跟她要銀子?宋蝶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兒來。 顧玄啟見小寡婦呆愣地望著他,只好提醒道:“玉佩呢?” 宋蝶這才記起弄丟的玉佩,忙解釋了下玉佩弄丟的事情,并主動道:“不知公子的玉佩作價幾何?妾身既弄丟了公子的玉佩,自該原價賠償給公子。” 顧玄啟鳳眸微瞇,見這小寡婦不似說謊,便收回手。那玉佩乃是御賜之物,又是他貼身所戴,自不是凡品,真論起來,一枚可值萬兩,量這小寡婦也賠不起。 “賠償就不必了。夫人今日之恩,改日必當重謝。”顧玄啟說完徑直下了馬車。 馬車駛離客棧后,宋蝶才想起來,這公子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還說什么改日必當重謝,可見是個空口說大話的人。好在她救他也并不是圖什么回報,再者他沒讓她賠玉佩,也算是兩兩相抵了。 回到趙家,經采南一提醒,宋蝶才發現那公子換下的衣服還在馬車里。只好另派了個下人將裝衣服的包袱送到淮宣客棧,交給他口中的蕭四公子。 想到一路上自己都與那公子獨處在馬車內,宋蝶忍不住責問采南:“方才你為何不到車里來?” 采南縮了縮肩膀:“那公子好生嚇人,奴婢不敢進去。”秋籬接替她趕車后,她本想掀簾子進車里的,那公子一記眼神掃過來,嚇得她魂都沒了,哪兒還敢再進去。 宋蝶有些疑惑,那公子雖然周身氣勢逼人,但也沒到這般嚇人的程度吧。而且采南膽子素來不小,怎會輕易就被嚇到? 但事情已過,宋蝶也不好真的為這點小事責備采南,只暫揭了過去。 卻說淮宣客棧一處獨院里,蕭成逸正打著噴嚏在院里賞桃花,他不過是溺了次水,就又是鬧肚子又是鬧風寒,只能待在院子里將養。袁銳和張海都被表哥派出去查案了,連表哥自己今天也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只留他一個人在院子里孤單寂寞。 正對著飄落的桃花瓣感傷著,就見門口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丫鬟,他愣了愣,客棧還有身形這么高大的丫鬟? 再定睛一看,原來來人不是什么丫鬟,而是他那位太子表哥! 蕭成逸瞬間一個爆笑,無他,實在是他這位太子表哥穿著丫鬟服的樣子實在是太滑稽了,且前所未見,是哪位高人竟能讓他這位有潔癖的太子表哥穿上女裝?還是丫鬟裝? 顧玄啟一記冷眼掃過去,蕭成逸立馬閉上嘴,卻還是一臉憋笑。顧玄啟沒再搭理他,快步回房換了衣服,腰后的傷口自己不好處理,只好又喚了蕭成逸進來幫他處理。 蕭成逸見他不但受了傷還中了毒,才知道他出事了,忙幫他處理了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