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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南在她耳邊不斷抱怨于府下人不好相與借個花木剪也推三阻四,宋蝶忙著修剪枝葉,也沒管她,任由她喋喋不休,等她說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 修剪完枝葉,宋蝶帶著采南離開了于府,卻沒有直接去淮宣客棧。她畢竟是寡婦之身,不好就這么去見外男。 正好回家路上遇見一個常來趙家討吃食的小叫花子叫小凱,就讓采南喚了他過來,給了他一把銅錢,讓他幫忙把玉佩送到淮宣客棧給蕭四公子,順便告訴蕭四公子,他要找的人在于府前院假山。小凱接了銅錢和玉佩就去了。 采南卻大為驚訝:“剛才假山里居然有人?是那人威脅少夫人您幫他送信?少夫人您有沒有吃虧?” “我沒事,那人應不是什么歹人。”宋蝶安撫她。 可回到趙家后宋蝶又琢磨了下,假山那男子被于大公子抓進于府只是她一廂情愿的猜測,那男子雖然點頭稱是,但難保他沒撒謊。萬一那男子才是真正的歹人,那淮宣客棧的那什么蕭四公子豈非也是歹人?小凱去送信不就等于羊入狼口? 因為擔心小凱,宋蝶忙叫了個下人去淮宣客棧看看,如果小凱有危險就回來通知一聲。 沒想到下人去淮宣客棧門口守到中午,也沒見小凱出現,找掌柜的打聽,也說沒看到有小叫花子來過。 采南當即罵道:“那小叫花子肯定是拿著錢和玉佩跑了,虧咱們平日里待他那么好!他居然這般見利忘義!” 宋蝶萬沒想到小凱居然沒去送信,想到那玉佩質料不俗,小凱確實很有可能拿了玉佩跑路。 沒了玉佩當信物,宋蝶現在便是去客棧報信怕那蕭四公子也不會信。 但她既已從于府出來了,即使不報信,假山那男子也奈何她不得,畢竟他應該并不認得她。再者,若他真是歹人,她不幫他報信也是理所應當。 這般想著,宋蝶便沒再派人去報信,而是留在家里陪棠棠好好用了一頓午飯。這些天忙著花房的事,都沒怎么陪這孩子了。 吃完午飯,宋蝶牽著棠棠的手在院子里轉了轉,轉到一處偏廳時,棠棠指著偏廳上掛的匾額,問她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宋蝶見匾額上從右到左寫著四個字,抱誠守真,便一一教他認了,又解釋道:“這四個字的意思呢,就是說做人要真誠,守誠信。” 棠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宋蝶牽著他的手繼續散步,卻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今日答應了假山那男子幫他送信,結果信沒送成,玉佩也弄丟了。若真的將那受傷男子拋下不管,未免太不守誠信了。 想到這兒,宋蝶將棠棠交給奶娘帶回房午睡,又準備了些東西,帶著采南和秋籬再次去了于府。不過,這一次她帶了秋籬入府,讓采南留在外面守著馬車。 至于入府的理由,宋蝶謊稱于夫人讓她打理的那片瑞香生了蟲害,她特意帶了殺蟲的藥粉來。守門的一聽是于夫人讓她辦的差事,便沒多問,放她進去了。 假山里,顧玄啟等了半日也沒等到蕭成逸來救他,他對蕭成逸是絕對信任的,蕭成逸沒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個小寡婦騙了他,她壓根沒去送信。 看來他之前說她狠毒是說對了,這小婦人,不但狠毒,還毫無誠信! 顧玄啟正猶豫著要不要隨便敲暈一個路過的小廝,換了衣服蒙混出府,就聽見假山外有腳步聲靠近。 聽到腳步聲頗為急促,且有重有輕不止一個人,顧玄啟頓生警惕,難道密室的事已經暴露了? 他貼著石壁,握緊匕首,等到來人一跨進山洞,便快速將匕首抵到那人喉嚨,正要割下去,卻見來人竟是那‘狠毒’的小寡婦,而她身后跟著一個體型極高大的丫鬟。 顧玄啟這才收了匕首,問她:“怎么是你?信可送出去了?” 宋蝶險些一命嗚呼,忙拍了拍胸口壓驚。送信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便將帶來的包袱塞給他,說:“你快把這套衣服換上,我帶你出去。” 顧玄啟打開包袱一看,里面竟是一套女裝,看樣式和她身后那丫鬟穿的差不多,她這是想讓他扮成丫鬟帶他出府? 顧玄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第五章 桃花笑 宋蝶見他傻站在那兒,忙催促道:“你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換上啊。”說罷宋蝶帶著秋籬出了假山,撒了些所謂的‘藥粉’在假山外這片瑞香的根部。 假山里,顧玄啟猶豫再三,還是忍著潔癖換上了那套丫鬟裝,竟然只略短了些,看來這衣服果然是她身邊那高大丫鬟穿過的。 他閉了閉眼,強按下心頭的惡心,輕咳了一聲,那小寡婦很快走進來,讓他彎下腰,在他頭上倒騰了一通,顧玄啟知道她這是給他梳那丫鬟的發髻,心里再不愿,卻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宋蝶給他梳好丫鬟發髻,將他換下的衣服塞進包袱里讓他拿著,又讓秋籬先躲進假山里,等過個片刻,再從另一個側門出去。秋籬來于府也有許多回了,雖然都是在門外守著馬車,但于府的下人對她還算熟悉,應該不會為難她。 顧玄啟一路低頭彎腰地跟在宋蝶身后,竟然順順利利地就出了于府,上了馬車后,他立馬拆了丫鬟發髻,重新束回原來的發髻。他自幼不喜人觸碰,身邊連個宮婢也無,平日里都是自己束發穿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