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35節(jié)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麻煩您配合做個dna檢查?” 他向老人解釋道: “因為您是司徒英雄的親人,對比您的dna,我們就能確定我們找到的遺體是不是司徒英雄本人了。” 司徒丹妮和羅太太一開始十分猶豫,但聽說取樣只是用棉簽在嘴里刮幾下,不會有任何痛感,更不需要見血之后,就同意了葉懷睿的要求。 歐陽婷婷熟練而利落地用棉拭子刮取了司徒丹妮的口腔上皮細胞,然后密封進采集管里。 “對了,還有一件事。” 等歐陽婷婷坐回原處之后,黃警官再度開口向母女倆提問: “你們有沒有關于司徒英雄其他親戚的線索?” 在黃警官他們能查到的情報里,司徒英雄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女兒。 但82年的劫案發(fā)生時,司徒英雄已經(jīng)因為常年沉迷賭博而輸光了家財,他的妻子也由于不堪忍受債主日日上門,帶著女兒躲到娘家避禍去了。 劫案發(fā)生后,金城警方當然不會放過嫌疑人的近親。 他們盤問了司徒英雄的老婆無數(shù)次,更是將他們家翻了個底朝天兒,直到警方確認母女倆沒有涉案為止,前后折騰了得有好幾個月。 后來司徒英雄的老婆跟娘家人一起移民,離開了金城,便再也沒有她們的消息了。 現(xiàn)在若是想追查她們的下落,就得移民國配合,手續(xù)會非常麻煩,耗時也定然很長。 黃警官姑且一問,本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羅太太想了想,竟然回答: “半年前吧,我好像見過我舅父他女兒,也就是我表妹。” 羅太太與舅父的女兒年齡仿佛,在兩家沒鬧翻前,兩個姑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感情相當不錯。 大約半年前,羅太太去某間銀行辦業(yè)務的時候,撞見一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中年女人。 她們恰好在同一張桌子旁填寫資料。 羅太太發(fā)現(xiàn)對方寫字的時候只用右手,左手則一直低垂著,哪怕紙張在光滑的玻璃板上不定滑動也不按住,明顯是有點不太方便的樣子。 那中年女人注意到羅太太在看她,也抬頭去看羅太太。 沒想到到,兩人的目光才剛一接觸,對方就渾身一震,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嘴唇翕張了兩下,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羅太太當時就想問對方是不是有什么事,又或者是不是需要幫忙。 但那婦人這時卻看到了羅太太寫在表格上的名字,忽然就好似觸電了一般跳了起來,連未辦的業(yè)務也不管了,匆匆逃出了銀行。 “后來我越想越覺得她有些眼熟,就撿了她沒填完的匯款單看了一眼,結果原來她的名字叫’王燕‘!。” 羅太太對黃警官說道: “我記得很清楚,我表妹就叫司徒燕,所以我很懷疑,我在銀行碰到的,就是我表妹!” 第28章 7.舊事-01 2021年8月6日, 星期五,早上八點三十分。 金城司法警察局司法鑒定化驗所內(nèi)。 黃警官出了電梯,一路直奔葉懷睿的辦公室。 司法鑒定化驗所的走廊呈“l(fā)”字型,有一個九十度的拐角, 黃警官又做事風風火火, 腳程很快。 他在經(jīng)過走廊轉角的時候, 迎面有人推著一臺小推車過來,很不巧地就剛好撞了個照面。 “我x!” 黃警官身手靈活,關鍵時刻一步疾退, 與照面的小車堪堪避開。 但他的動作太大,以至于不小心把手里的幾頁紙給甩了出去,“刷拉拉”掉了滿地。 “啊, 對不起!對不起!” 推車的男人連連道歉, 彎腰一張張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 塞還給了黃警官:“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 黃警官認出了眼前這個身穿制服的青年人, 正是所內(nèi)的“仵工”, 在這里已經(jīng)干了得有好幾年了。 所謂的“仵工”,是從事死人尸體的抬運或埋葬的工人。 凡是有需要送到所內(nèi)的遺體, 都是由這人負責抬進抬出的,也經(jīng)常跟車一起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 所以黃警官見過好幾次, 多少認人認了個眼熟, 知道他姓汪。 這人年紀不大,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身材高壯, 話少勤勉, 干活一把子力氣, 斂尸抬尸從不嫌臟嫌累,黃警官對他印象不錯。 汪仵工平常沒搬尸工作的時候,就會幫忙干些跑腿的活兒,在所里各個科室來回配送些樣品或是耗材,現(xiàn)在看他推著個小車在走廊里走得飛快,怕也是有跑腿任務在身的。 “沒事、沒事!” 黃警官收起文件,“小汪你也沒事吧?” 汪仵工笑著搖了搖頭,說了句那您忙,便推著小車,直奔貨梯去了。 “唉,打工仔,生活不易啊!” 黃警官看著汪仵工的背影,搖頭感嘆了一句,便轉向了葉懷睿的辦公室。 彼時葉懷睿正在辦公室打電話。 昨天的雷雨下得早,才午后就暴雨傾盆。 葉懷睿那時候才剛剛從司徒丹妮家出來,不可能丟下手頭的工作趕回家去,自然也無法和被困在密室里的某人進行交流了。 不過反正現(xiàn)在他想要的結果還沒出來,葉懷睿只能按捺住心中那不理性的擔憂和牽掛,先將自己這邊能做的事做完再說。 “……好的。” 聽到開門聲,葉懷睿抬頭,見是黃警官,便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等一分鐘,“嗯,那我等下過來……再見。” 說完,他掛斷電話,對黃警官笑了笑,讓他坐下說話: “怎么樣,你那邊有新進展嗎?” “嗨,還真有!” 黃警官一點也不見外,隨手拽過張椅子坐下,晃了晃手里那幾頁a4紙:“司徒英雄的女兒,我們找到了。” 葉懷睿一挑眉,“真在金城?” 說罷,接過那幾頁紙,低頭看了起來。 剛才文件掉到地上,黃警官只是匆忙收起,沒重新整理過。所以葉懷睿拿到手上時,頁碼是亂的,有兩頁干脆還上下顛倒。 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葉懷睿的閱讀速度。 他很快將幾頁紙看完,便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司徒英雄有一個女兒,名字叫司徒燕,82年劫案發(fā)生時,她只有十一歲,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學生。 后來她跟母親遺民到楓葉國,母親改嫁,繼父是當?shù)氐囊幻A裔,她也就跟了繼父的姓,改名叫了“王燕”。 王燕今年已經(jīng)五十一歲了,她在楓葉國生活了三十二年,直到七年前才回國,現(xiàn)在在金城討生活,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連鎖超市當收銀員。 “她07年在楓葉國發(fā)生了車禍,左臂自肘關節(jié)以下截肢,14年回國后申請本地的殘疾等級評定并申領綜援……” 葉懷睿翻到王燕的綜合社會保障援助申請單,低聲說道: “唔……這么看來,王燕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好啊。” “沒錯。” 黃警官點了點頭: “她在楓葉國有過兩次婚姻,但都以離婚告終,目前無兒無女,獨居在美華街的一間出租屋里。” 他在文件中扒拉了一下,翻出一頁紙來: “看這兒,她的上班時間表——全是通宵夜班!五十歲人了還天天熬通宵,為的無非就是那點兒夜班補貼嘛!” 葉懷睿感嘆道: “看樣子,她這些年也過得挺不順的。” “可不是嘛!” 黃警官笑道: “我現(xiàn)在有點相信她老爸沒將贓物交給她們兩母女了。要不然,有那幾十萬美元打底,總不至于在楓葉國混了三十多年還一貧如洗,最后不得不回來靠綜援生活了。” “哦,對了!” 聽黃警官提起司徒英雄的老婆,葉懷睿想起來應該問一句: “王燕她mama怎么樣了?” “還在向楓葉國那邊求證。” 黃警官回答:“不過根據(jù)王燕本人所言,她媽早十年前就病死了。” 葉懷睿一挑眉:“哦?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跟王燕接觸過了?” “唉,別提了。” 聽葉懷睿說起這茬兒,黃警官立刻露出了仿佛出門踩到了狗屎的表情。 “我搭檔給王燕打過電話了。對方一聽他說’您是不是司徒英雄的女兒‘,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不由分說把我搭檔罵了個狗血淋頭!” 黃警官搖了搖頭,“一言蔽之,態(tài)度極端不配合。” 葉懷睿對王燕的反應一點都不覺奇怪。 畢竟近親中出了個搶劫殺人犯,對全家的傷害都是非常巨大的。 哪怕家屬完全沒有涉案,也會因此遭到警方的嚴密盤查、知情者的厭惡鄙夷、社會輿論的巨大壓力,還有數(shù)不清的后續(xù)麻煩。 相當一部分人的人生還會因此扭轉,完全走向另一個方向。 這種情況下,不少家屬都難以避免的感到絕望和疲憊,繼而產(chǎn)生強烈厭憎與怨懟情緒,甚至是把這事當成一個難以愈合的傷疤,誰提就跟誰急眼。 像司徒老奶奶和羅太太那樣性格溫和、肯聽人講話的家屬倒還好,碰到個脾氣爆些的,不由分說就直接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