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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時空神探 第34節

    金城城南的某社會房屋區。

    “406室。”

    黃警官和他的搭檔站在406室的房門前,仔細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碼,“是這間沒錯了。”

    二人的身后跟著葉懷睿和歐陽婷婷。

    黃警官按了門鈴,很快就有一個年約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來開了門。

    “羅太太,我們的同事先前給你打過電話了。”

    眾人亮出證件,向中年女人說道:

    “我們是來向令堂詢問有關司徒英雄的情況的。”

    被稱為“羅太太”的中年女人臉上露出了混雜了愁苦、為難和嫌棄情緒的復雜表情,低聲嘟囔了一句,才開門把四人放進了自己屋里。

    社會房屋的內部空間本就不大,客廳一下坐了四個客人,就更顯逼仄了。

    “我去叫我媽出來。”

    羅太太轉身進了屋,片刻之后,攙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慢吞吞地回到了客廳。

    “這就是我媽,司徒丹妮。”

    羅太太扶著老人坐到沙發上,自己拉過一把折疊椅,坐到老人旁邊,硬邦邦地說道:

    “各位阿sir,有什么事就問吧。”

    這位名叫司徒丹妮的老人,今年76歲,是司徒英雄的meimei。

    當年金城大劫案發生時,這位老人已然結婚生子,兒子女兒都十多歲了。

    案子鬧得極大,到處都是殷嘉茗和司徒英雄的通緝令,人人都在聊大興銀行福壽支行和那丟失了的“北冰洋之淚”,司徒丹妮一家自然也得知了大舅子竟然闖下如此彌天大禍的消息。

    好在當年信息不發達,也不興人rou這回事,而且因為司徒英雄沉迷賭博,欠債累累,meimei不堪其擾,兩家已經斷交很長時間了,所以知道他們是親戚的人不算很多,也不至于被左鄰右舍戳脊梁骨,或是覬覦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失竊珠寶”。

    但饒是如此,司徒丹妮家的門檻依然快要被金城警方生生踏平。

    羅太太到現在仍然記得,劫案發生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警察幾乎日日上門,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不厭其煩地重復同樣幾句話——司徒英雄有沒有跟你們聯系?你們知不知道司徒英雄在哪里?他有沒有給過你們什么東西?有任何線索必須馬上通知我們。

    他們一家不勝其擾,老爸的升遷外調告吹,哥哥的升學考試失利,家里日日愁云慘淡,父母每天都因為這件事吵架,最后更是以夫妻離婚、兄妹分別告終。

    可以說,是那場大劫案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但不管是搶劫殺人還是珠寶失竊,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分明跟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事實上,羅太太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舅父“司徒英雄”這個名字的。

    沒想到都快四十年了,警察還會像當年那樣忽然上門,因那個災星來找他們家麻煩。

    “先聲明啊,阿sir!”

    羅太太憤憤然補充道:

    “我們一家子可都是守法公民來著!要是你們想問82年那件事,咱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別急,羅太太。”

    黃警官好脾氣地笑了笑,又看向表情頗為忐忑的老人,“我們確實是因為司徒英雄的事來找你們的。不過不是要問三十九年前的舊案,而是……”

    他略一停頓,才緩緩地說道:

    “我們不久前剛發現了一具尸體,我們懷疑,有可能就是司徒英雄。”

    “什么!!?”

    司徒丹妮和羅太太兩人一同驚叫了起來,“你們發現了他的尸體!?他死了!?”

    黃警官和他的搭檔當警察的年頭都不短了,早練出了一雙通過表情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二人是真吃驚還是假詫異,警官們一眼就能看穿。

    現在從兩人的神情來看,司徒丹妮和羅太太是當真對司徒英雄的死一無所知的。

    “這……這……”

    老人看了看女兒,又去看黃警官,聲音微顫:

    “我哥他、他真的死了?”

    羅太太也急不可耐地插嘴:

    “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

    黃警官告訴他們司徒英雄的死訊時,特地留了個心眼,沒有說時間,兩人便很自然地以為,司徒英雄逃了快四十年,終于老病而亡,死后才被警方找到,現在來找他們求證來了。

    “他死了有段時間了。”

    黃警官答道:“我們現在還不能確認死者是不是司徒英雄本人,所以想請二位協助調查。”

    “原、原來是這樣。”

    司徒丹妮摸了摸胸口,也不知是為親哥的死感到難過,還是為負累終于消失而如釋重負。

    “那……我們有什么能幫到你們的?”

    羅太太也點了點頭,一直冷若冰霜的臉色也隨之緩和了下來,好似心頭大石終于落地了一般。

    黃警官看向葉懷睿:

    “葉法醫,你來問吧。”

    抓犯人問口供是他的專長,但換成個體識別方面的技術問題,則還是讓專業人士出場比較好。

    葉懷睿點了點頭,把自己的名片遞給羅太太,簡單地自我介紹之后,直切正題。

    “首先,二位還記得司徒英雄有多高嗎?他失蹤時是胖還是瘦?體重是多少,能估計嗎?”

    葉懷睿開口就是標準到起碼可以考到二甲的普通話,長得又俊美文雅,羅太太足足盯著他的臉愣怔了有好幾秒,才切換成口音很重的普通話,試圖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要緊。”

    葉懷睿笑了笑,“二位說方言就可以了。”

    “好、好的。”

    羅太太呼了一口氣,換回了金城方言,“我對舅父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其實……”

    她沒有說謊,畢竟當年大劫案發生時,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羅太太蹙起眉,努力回憶了一下,“我猜,身高的話,大概五呎四吋到五呎五吋吧。”

    她看向自家老媽,向她求證:“對吧?”

    司徒丹妮點了點頭,“嗯,應該差不多。”

    羅太太用的單位是英寸,葉懷睿在心中快速換算了一下,大約是一百六十二公分到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與他們能查到的檔案記錄相符。

    “至于體重……”

    羅太太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我記得舅父還挺胖的,我猜起碼得有一百六十磅了。”

    一百六十磅差不多相當于七十三公斤,以司徒英雄的身高來說,確實比較胖。

    ——也虧得冒充殷嘉茗的x體格高大強壯,不然換成個瘦弱些的,指不定還真不能單人匹馬完成殺人、移尸、埋尸這么一連串的活兒呢。

    葉懷睿向羅太太和老人家溫柔一笑,“不知二位手頭上還有沒有司徒英雄的照片?”

    這回羅太太想也不想便搖了頭,“沒有了。”

    她示意幾位客人看看四周,苦笑道:

    “我老公是個鋪網線的,前些年生了病,身體一直不太好,這幾年也賺不到什么錢。我們好不容易申請到這間公屋,搬家的時候,把占地方的舊物都扔了……”

    羅太太的言下之意,是舊相片舊相冊也屬于“占地方的舊物”的范疇。

    “嗯,好的。”

    葉懷睿也不勉強,他轉而問道:

    “那二位記得司徒英雄身上還有什么特征嗎?”

    他補充道:

    “比如他有沒有骨折過,或者別的什么較嚴重的外傷,做沒做過什么手術……諸如此類的都可以。”

    羅太太那時候年紀確實太小,連自己爸媽的身體情況都不了解,就更別說斷交了許久的舅父了。

    她只能轉頭看向老人。

    司徒丹妮年紀也大了,反應和思考的速度都很慢。

    她想了足有一分鐘,才緩緩地說:

    “我記得……大哥他好像裝了只金牙吧?”

    聽到“金牙”這個關鍵詞,所有人頓時雙眼一亮。

    “您確定?”

    黃警官略略朝前探身,“真的是一只金牙嗎?”

    被警察一追問,司徒丹妮反而又猶豫了。

    “我、我不記得了……好像沒有……我不知道是不是記錯了……”

    “不,還真有!”

    羅太太卻在此時說道:“媽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舅父確實有只金牙!當時他欠了一大筆貴利數,我爸他——”

    她忽然打了個磕巴,有些后悔不應該在老媽面前提那個因為這事從此跟他們斷絕關系的生父,“我爸……他就說,你干脆把牙拔了還債得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尷尬地笑了笑,“總之,我記得舅父他確實是有一只金牙的。”

    “謝謝。”

    葉懷睿溫柔地向她們道了謝,又問道:

    “二位還記得,司徒英雄鑲的是哪只牙嗎?還有,他又是在哪家診所鑲的牙呢?”

    這細節實在太過細致,司徒丹妮和她女兒都想不起來。

    她們只能含糊的說,那只牙平常看不大出來,所以肯定不是門牙。

    至于在哪間診所——那都是快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就更不可查了。

    葉懷睿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司徒英雄的慣用手是左邊還是右邊等等。

    等這些問題都問完了之后,葉懷睿又看向司徒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