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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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安靜。 諶冰明白了:你還背著你爸的債? 誰背他的債,蕭致若無其事,我只是個未成年人。 諶冰想起了蕭家一夜破產的來龍去脈。 老蕭和楊晚舟經營著同一家公司,一個負責開拓市場,一個負責內部研發,本來是夫妻和和美美雙贏的事。不過后來,老蕭目光較為短淺,圖個兒女溫飽,楊晚舟反而更有卓越的遠見,企圖融資上市,cao縱資本 后來公司運營出了危機,楊晚舟讓老蕭去借貸,同時商量離婚將資產劃到她名下降低失敗后血本無虧的風險,但誰知道后來還錢時楊晚舟卻鉆漏子讓老蕭背上債務無法償還,最后鋃鐺入獄,而她卻卷走了所有的錢。 卷走錢后,按照債務繼承,蕭致理應替父親還債。而楊晚舟為了減少累贅,直接把他和蕭若趕了出去,每月僅僅支付最低的撫養金了事。 付到18歲,楊晚舟就不管了。 讓他去還他的債,想從自己手里奪走一個字兒,絕對不行。 非常精明又冷漠的商人。 諶冰總算明顯他一直不肯說的緣由了。 諶冰只知道蕭家破產、蕭致和蕭若跟了爸爸后沒人照顧,沒想到居然還欠著這么大一筆債。 這個數字對他來說似乎不難企及,但聯想到楊晚舟每個月給的800塊錢,簡直成了天文數字。 諶冰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蕭致。 蕭致低頭查看抽屜,壓著眉,似乎在暴躁的邊緣:她做的孽別想讓我還,別想把我一輩子搭進去 從高一起,蕭致就要時不時應付這些地痞流氓催債集團的言語羞辱。 他覺得十幾歲的自己明明一無所有,為什么偏偏還背著這樣一筆巨債? 蕭致往臉上貼創可貼,細碎的傷口泌出血跡,說話的聲音微微發抖:憑什么!我和蕭若住在這種地方,什么都沒有還要還錢?他們到學校鬧過兩次,陸為民知道就想害死我。 蕭致緊盯收銀臺:不管以后干什么這些債務都會背在我身上,學不學又怎么樣,成績好壞又怎么樣我欠這么多錢。 他聲音無望,但這明明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我恨她,我恨她心好狠 寂靜的氣氛里,諶冰說:這不能怪你。 都不怪我,但我還是跟蕭若來了這兒,她以前學畫畫現在也不學了,被同學欺負嘲笑。我不知道蕭致聲音越來越低,什么都不怪我,但我卻在承受她造的孽,我那么恨她 諶冰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手腕很硬,肌rou緊緊繃著,一直沒有緩和的趨勢。 蕭致說:我真的不知道未來該怎么辦 不管做出何等努力,最后都會獻祭給楊晚舟,還錢,償還她造的孽。 這不是少年應該背負的命運。 他本該站在通途上。 諶冰還牽著他,直攥到手指微微刺痛,問:多少錢? 蕭致搖頭。 諶冰卻說:你可以還清。 不管怎么樣,一定要相信未來。 未來是最好的,什么都有做夢的可能。 諶冰說:你還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 蕭致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諶冰,養在錢里的小少年,能夠理解這筆錢代表的意思。他笑了下,若無其事說:沒事兒。這群人文明催債,還沒鬧到我家里來。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還能繼續過下去。 或許也僅僅是過下去。 諶冰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從旁邊伸手,輕輕抱住了他。 蕭致腰脊依然挺直,帶著這個年齡的自尊和傲氣。 你干嘛? 諶冰搖頭。 我就抱抱你。 蕭致話里很若無其事:我沒事。 十七八歲的驕傲少年,可能除了喜歡,沒什么能讓他露出軟弱。 隔著短短的距離,諶冰的體溫從校服下滲出,帶著沐浴液的香味兒,暖得要命。 諶冰說:我有事。 蕭致偏頭,垂眸看著他。 諶冰頓了兩秒,說:你傻逼到我了。 第29章 我來陪你長大了。 諶冰說:錢的事情最好解決,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你不懂,蕭致轉頭,我就是恨她。我不想為她造的孽出一份力、還一分錢。 以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蕭致手指緊緊抓著收銀臺,似乎想到了,沉浸在那種痛苦里皺著眉,說話有些混亂。 人最容易被自我圍困。 諶冰走近,抓住他肩膀用力收緊,直到那種痛意讓意識變得清醒。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恨什么,但我知道,遇到這種破事好好往前走總能看見未來,但不走,一輩子就陷在里面了。 蕭致盯著他,瞳色很深,似乎想說什么,但全部都藏在沉默之中。 諶冰松開手,說:不是還有我嗎? 蕭致咬緊的下頜微微松動,直直盯著他,還是沒說話。 或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諶冰說:不管你干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拍了拍他肩膀,諶冰坐回椅子里,避免說這話時和他對視的微妙氣氛。 但想了想,還是開口。 不要擔心只有你一個人。 我一定會待在你身邊。 蕭致眼底充著血絲,逐漸漫上一層說不明的情緒,繃緊的手指開始松緩。 諶冰死過一次,甚至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但唯獨接受不了蕭致未來的命運。 良久的沉默中,蕭致從貨架上拿出一條水果糖,坐下剝了一顆,遞給諶冰。 諶冰煩這種東西:不吃。 蕭致靜靜地放到自己唇齒間,甜味漫延,說:還挺甜的。 諶冰又改口了:那給我嘗嘗。 糖色紅潤,放到掌心非常漂亮。 諶冰給糖放到嘴里,就這么坐著也沒說話。 蕭致問:甜不甜? 諶冰應了聲:甜。 蕭致唇角扯了下,莫名笑了:你真棒。 諶冰回敬:你也不錯。 少年的心事其實很簡單,或許只有寥寥數句,但卻含著更綿長的滋味。 六點時蕭若初中放學的時間,蕭致看表后說:等她回來了一起吃飯。 諶冰應了聲:嗯。 拿手機看了下消息,陸為民倒是一直沒催促他回學校,反而還問身體恢復情況怎么樣。 諶冰簡單回了幾句,關閉手機,轉眼到了快七點。 王月秋逛完超市回來,看見他倆還站著:吃晚飯沒有? 蕭致:等蕭若。 王月秋看表:這都七點了,她還沒回家?平時不是六點鐘就放學了嗎? 蕭致早就焦躁了,聽見這句話怕她擔心反而安慰:沒事兒,我跟諶冰正好去那條街吃飯,看看蕭若是不是在路上玩兒。 王月秋滿臉擔心:那行,這孩子平時乖得很,每天放學了就到我這里坐著等你回家,今天怎么回事兒啊? 蕭致沒再回應。 他沿路往學校走。 諶冰感覺他走得很快,似乎在焦慮中,安慰說:也許跟同學在玩兒吧。 蕭致重新看了看他,搖頭:不可能,蕭若剛上初中沒幾個朋友,班上那拽姐帶著其他人孤立她,她放學了只會回家。 諶冰怔了下:不會被同學欺負了吧? 說不準。 蕭致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沒有頭緒,再想到今下午那幾個地痞流氓,低頭咬了下唇。 諶冰只能安慰:說不定被老師留下來寫作業,不急,我們先找。 校門口臨放假已過去了快一個小時,沒有任何初中生的影子,連保安都貓在椅子里打盹兒。 蕭致過去問了下,他醒來說:放學了,學生早放學了。現在學校里都清空了,你們看看她是不是回家了,或者在路上。 沒有頭緒,蕭致拿手機給蕭若打電話。她手機一般放在家里,回家了的話一定會給她發消息。 打不通,沒人接。 蕭致罵了句:cao! 他開始慌了,諶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說:那我們現在找找吧,沿街找,你往那邊我往這邊。 蕭致調頭就跑。 諶冰認遍了路后也開始找,挨家挨戶,挨著每一條巷子每一條街,方方面面不間斷地查看。回來時滿頭大汗,跟蕭致匯合在學校門口,他疾跑的身影撞上來,呼吸炙熱,汗水給后背一塊衣衫打濕了,說話時聲音微微發抖。 沒找到。 我也沒找到。諶冰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別著急,我們再想想什么地方,找不到就報警。 現在都晚上八點多了,天黑了一半,那保安拿著鎖到鐵門處準備安上,蕭致突然想到什么,大吼了一聲:別鎖! 說完撐著橫桿直接翻過去,那保安還想罵人,被隨后趕來的諶冰按住了肩膀。 他meimei不見了。 保安:啊? 諶冰跟著翻了進去。 學校內路燈熄滅,周圍黑黢黢地看不清楚,蕭致說:她跟班上那女生不合,不知道有沒有被關到教室,不讓回家。 有可能。 等他倆一層一層找完整棟樓,卻什么都沒發現。蕭致頭發被汗水打濕,幾乎只能聽見胸腔里心臟的狂跳聲。他在cao場上狂奔,連一個縫隙都不放過,幾乎想把整座學校掀開了找。 諶冰看他急得這樣,想勸都勸不了,幫忙尋找走到了靠近cao場旁衛生間時,突然聽到一陣細細的哭泣聲。 很輕很輕,跟貓兒撓似的,但綿長又幽怨。 諶冰喊了聲:蕭致! 他過來,諶冰說:你聽一下,廁所是不是有人。 蕭致聽了兩秒,隨即邁開長腿往女廁所過去,片刻,揪著蕭若的手腕給她拎了出來。 蕭若不像被霸凌過的樣子,但是仰著臉狂哭,眼睛瞇成了兩道臃腫的包子,中間不住掉下眼淚。 蕭致牽著她走,到樓梯看見諶冰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奮力掙扎。 不,我不走,我 蕭致找了她兩三個小時,還以為她被欺負了,但現在就好端端蹲在廁所里哭。蕭致剛才的恐慌全部轉化成了怒氣,吼她:你到底在干什么? 蕭若被他吼得一懵。 蕭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為什么不好好回家,待在廁所里干什么! 蕭若重新流眼淚,拽著他袖口,泣不成聲說:褲子,褲子臟了 還以為她是鬧諶冰的別扭,誰知道是這個原因。蕭致打開手機電筒往她屁股上一照,神色突然僵了下。 那大面積的紅褐色,給她今天穿的牛仔褲弄的很斑駁,極其顯眼。 蕭致本來滿肚子火,全部冷靜下來了。 蕭若用手遮了下褲子,被羞恥心折磨,渾身都在顫抖。 蕭致說話有點卡頓:你,你來例假了? 蕭若癟嘴,本來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她是第一次來。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害怕被嘲笑,甚至不敢走出廁所,也不敢向任何人求助。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蕭若知道學校要關門了,自己被困在這里可能要待一整夜,但只能無助地哭泣。 蕭致頓了下,壓低聲:我帶你回去。 他脫下外套纏在蕭若腰間,遮住后背,準備抱她時卻想了想:背你吧。 蕭若不是小孩子了。 蕭若慢吞吞爬上他的背,呼呼地哭,似乎喘不過氣,意識到蕭致的顧慮后說:哥,我是不是要長大了啊? 蕭致莫名:什么? 我不想長大。蕭若望著天空,哭著說,長大我就要離開你了。 生理書上說,來例假是女孩子成長的標志。蕭若從小聰明,卻在被楊晚舟丟掉后開始對蕭致裝瘋賣傻,顯得心智很小、很幼稚的樣子。 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暴躁不耐煩的哥哥才會無限制保護她,注意她,寵著她。 而蕭若今天來例假,第一反應是要長大了,要變成獨立能干的大人了,蕭致以后可能就不那么關心她了。 蕭若想到自己的未來,趴在蕭致肩膀上,哭得傷心欲絕。 蕭致不知道該說什么,聽著她的哭聲一路往家里走。 小姑娘瘦瘦的,握著手腕子都覺得硌人,但已經不得不開始長大。本來應該有一位女性,她mama,來教她怎么應對成長中的煩惱。但蕭若才這么小,也什么都沒有。 對她第一是擔心長大會和自己分開的事,蕭致心里五味雜陳。 到店里買了兩包衛生巾,遞給蕭若讓她拿好。 七點多開始找蕭若,現在接近九點了,剛才的過度精力耗費導致現在饑腸轆轆,行走在夜晚微冷的風里。 蕭若抽抽噎噎,一直嚎啕大哭。 天上沒有星星,她望了半天,突然說:我想mama了。 小孩子總是這樣,在孤獨無助時,第一個想到曾經最親密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蕭致微微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蕭若腦袋埋在他頸間,小聲哭著:為什么mama不管我們呢? 蕭致舔了下唇:你能不能別提她?我聽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