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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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同學真是無法無天了,電話打不通,發(fā)消息也沒人回,老師和學校在他眼里形同虛設!也不是三歲兩歲的人了,還分不清學習對于生命的重要性嗎? 周五天氣轉(zhuǎn)涼,諶冰等他說完,上講臺請假。 陸老師,我要去醫(yī)院拆傷口的線。 陸為民甩了下筆芯:可以,你知道蕭致家在哪兒嗎? 諶冰怔了下。 你要是從醫(yī)院回來有空,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問問為什么不吭來學校。 諶冰站在辦公室內(nèi),應了聲:好。 他到教室拿上校服,心里有了底氣,陸為民說的正是他這段時間想做的。 現(xiàn)在可以名正言順去找他。 房門緊鎖,蕭若在上學,蕭致應該不在家。 旁邊一戶鄰居抱著花盆出來,見干干凈凈的少年在門口等候,問:你找蕭致啊? 諶冰應聲:嗯。 他要是沒在家,你可以去樓下十字路口拐角的王家超市去看看,那是他阿姨,有時候他在店里幫忙守著。 王月秋的超市。 諶冰反應過來,說了聲謝謝。隨后往樓下走。 超市門口停著輛面包,司機點了根煙,欣賞兒女似的拍著車的前車燈。高挑的身影就站在旁邊,蕭致低頭摩挲方向盤,唇邊也叼了根煙。 司機跟他閑聊。 你會不會開? 回答是語焉不詳幾個字。 可以學。 哈哈哈可以學,行,那等你學好了,大金街到小安街兩條道的貨路我全部包給你干! 聽起來非常仗義。 蕭致笑了聲:那還真是大生意。 不過司機可能不知道這落魄少爺當年是什么家庭。 閑聊完,蕭致關上車門往超市走,撩起眼皮,看到了站在路口的諶冰。 秋天有點兒冷了,他還穿著校服,袖口延伸出來的手腕清瘦白凈。他手里拎了一袋醫(yī)院開的藥,遠遠地看著他。 蕭致裝作沒看見。 諶冰跟了上來。 他一時沖動進了超市,卻不知道怎么跟蕭致開口,將冰箱門打開又合上兩次。 回頭,蕭致站在收銀臺邊熟練地將一排紙鈔取出,扣了下又放進去。 他手指長,簡直像一種天賦,有一些非常靈巧的小技巧。 諶冰就看著他數(shù)錢。 蕭致數(shù)完了記賬,給抽屜關上,回頭瞥了他一眼。 諶冰張了下嘴,本想用巧妙的方式開啟對話,但說話卻干巴巴的:你為什么不去學校? 少年聲音有些滯澀,在學校里他除了跟蕭致說話就很少開口,比較沉默。 蕭致百無聊賴。 你管這么寬? 又是針鋒相對,頓時讓諶冰覺得難堪起來。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幾天諶冰一直在想蕭致為什么不愿意回學校,自己努力卻適得其反 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畏懼著癌癥的到來,只想讓蕭致好好學習,但換來的只有對峙和爭吵。 諶冰也會覺得很累。 他低著頭,不想說話,眼界逐漸開始模糊。 蕭致懟完想去拿東西,注意到諶冰抬手蹭了下臉側(cè),兩道潮濕的水痕貼在手背上,動作頓時停下來了。 諶冰低頭,肩膀很小幅度地顫了一下,唇角依然壓得很平直,只有氣息微微加重的聲音。 蕭致走出柜臺。 你干嘛?蕭致問。 諶冰沒有回答,似乎被他這么話嚇到,往前走了一步。 諶冰經(jīng)歷過癌癥晚期,覺得大部分冷暖他都嘗試過了,可重新活一次還是活不明白。 被蕭致抓著肩膀,諶冰抵到他懷里,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但是,又覺得很難受:我身體不好 說出來他也理解不了。 諶冰沒打算讓這件事被知道,他只想自己承受未知的未來。 他感覺自己透支了一切在這個人身上,但卻只能挨懟,簡直難過死了。 你不要氣我了。 也不要一直和我作對。 我只是想讓你好。 少年的身體很溫軟,穿著面料柔軟的校服,隔著衣衫能勾勒出他清瘦的手腕,腰脊的線條也很容易掌握。眼尾微紅,說兩句話喉頭微微顫抖。 蕭致視線加深,不知道該說什么,就抱著他無聲無息地安慰。 他不知道諶冰的潛臺詞: 我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再離開你。 我想把每天過好,每天帶著你變好。 為什么會適得其反? 像幼年時期還不能控制情緒的小孩兒,難過時大哭,諶冰眼睫濡濕,雖然神色很平靜,下頜卻沾著淚滴。 沒事兒了吧?蕭致說。 諶冰也沒想到自己能哭,聽見這句話往前走了兩步,拿紙巾擦了下臉。 背后還是蕭致的聲音。 這么委屈啊? 諶冰轉(zhuǎn)身時已經(jīng)恢復如常:不是委屈。 雖然小時候打打鬧鬧互相哭得冒鼻涕泡的情況常見,但其實長大后,兩個人都很少哭了。 這還是難得的情緒外露。 蕭致抓著他手腕拉扯回來,朝自己臉指了下:來,打我。 諶冰:? 我叫你打我,打回來。 諶冰站了兩秒沒動,就在蕭致不耐煩要繼續(xù)勸時,諶冰抬手一拳重重砸在他臉上。 唇角頓時被磕破了皮,蕭致偏頭舔了下唇,豎起大拇指:好樣的。 諶冰指骨被蹭得生疼,還喘著氣。 蕭致蹭了下傷口笑了,垂眼看他:我們冰冰力氣好大,打得有勁兒。 諶冰心跳由急促變?yōu)槠骄彛捴聸]事人一樣勾著他長腿,坐回沙發(fā)。 力氣大好,不會被欺負。 不等諶冰說話,蕭致又摸摸他額頭。 現(xiàn)在別難受了。 諶冰擦了下眼睛,覺得丟臉已經(jīng)晚了,所以干脆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頭發(fā)覆蓋住了他頸側(cè)白凈的皮膚,但略為露出耳尖,剛才還泛紅的鼻尖已經(jīng)恢復成了平日的冷白色。 蕭致視線在他耳頸流連。 收銀臺后的區(qū)域好像一條船,只有毫無保留的他們兩人。 蕭致勾了下他的校服,但下一秒諶冰小幅度挪開了。 哎,小冰冰。 你別碰我。 蕭致笑了:你多大了? 跟年齡沒關系。 對啊,是跟年齡沒關系,七老八十也有掉眼淚的權(quán)利。 蕭致說完好笑,低聲問:剛才怎么突然就哭了? 不是突然,諶冰平靜地道,我忍你很久了。 能不能不要我說一句你懟一句? 我說話什么樣你不清楚? 蕭致頓了幾秒,長腿似乎無處安放,重新看向諶冰的臉。 前幾天打你痛不痛? 諶冰瞟過去,眸子的底色冷淡:你可以打自己一拳試試。 蕭致磨了磨牙,似乎又覺得很煩躁,抬頭看了會兒別的地方。 我給你道歉。 諶冰說:沒必要,是我先動的手。 一碼歸一碼,我也打你了。蕭致輕輕勾了下諶冰的手指,聲音抱歉,對不起。 他手指很熱,這句話說的也順暢。 似乎早在心里演習過無數(shù)次了。 諶冰抬頭看他,隨后說:哦,下次注意點兒。 這倒和預想不一樣,蕭致笑了下:我還以為你會為你的先動手順帶給我道個歉。 諶冰心情還不好呢:我道你媽,還不知道挨打多痛? 說完,抿了下唇,眉眼里全是煩他的意思。 但是蕭致側(cè)目打量,又覺得很可愛。 蕭致想頂嘴的本能莫名其妙被壓下去,抬手捏住他下頜:哥哥看看,哪里痛。 灼熱的呼吸頓時拂過鼻尖。 被他查看傷口,諶冰掠低視線,能看清蕭致T恤底下鎖骨的陰影,健康的膚質(zhì),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煙草味兒。 略為粗糲的指腹輕輕蹭過唇角,無意延伸到唇瓣,諶冰剛動了下想避開,又被蕭致按著肩膀壓了下去。 沒毀容,他目光看得很仔細,眼角偏冷,還有幾分野性,還是白白凈凈的小冰冰。 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話。 說哥哥看看,看完后又哄他,沒受傷哦,還是白白凈凈的小小冰。 確實很幼稚諶冰那時候家里養(yǎng)得嬌,大人小孩哄他都這么哄。 諶冰臉有些熱,躲開他的手,試圖恢復搖搖欲墜的高冷。 但他眼睫還有些潮濕,唇又冷冷地抿著了這樣的反差萌,就特別特別的可愛。 蕭致想揉揉他頭發(fā),被諶冰直接躲開:有話說話。 蕭致舔了下唇,點頭,語露惋惜:怎么辦?貓貓不給摸了。 戲謔的話。 諶冰沒忍住偏頭看他,蕭致還真是看待小貓咪的表情。 諶冰想想,還是踢了他一腳。 你有病啊? 店里人少,屬于傍晚難得的安靜。 諶冰拽了下校服,想想也說:對不起,當時不該說那種話。 蕭致起身在收銀臺晃動,高個子,T恤底下的骨形和肌rou微硬。他嗤了聲:我還沒說你呢,從哪兒學來的把戲。 諶冰用力懟:要你管。 不知道他多用心呢。 蕭致側(cè)目瞟他一眼,跟著坐下,唇角的笑意很淡:我們冰冰長大了,知道怎么駕馭男人了。 諶冰沒忍住抬手,又摁著他往椅子上壓。 這次的扭打就比較像玩鬧,蕭致倒是一直沒較真,等到氣喘吁吁停下,諶冰摁著他胸口認真問:你不喜歡學習? 蕭致笑了下:我就知道你會直奔主題。 不過他剛說出這句話,諶冰又有些難受了。 蕭致改口,指尖從他發(fā)絲撩過,露出白凈的額頭。 有人進來買東西了。 我一會兒跟你說。 諶冰放開他。 蕭致起身站到收銀臺后。 對方戴大金項鏈,啤酒肚,頭發(fā)剃到耳根的位置,臉皮和脖頸的肥rou層層堆疊。 不止他,門外站了兩三個人,進來就問:你們超市有酒嗎? 不像買東西,倒像找茬的。 蕭致淡淡道:有。 他長得扎眼,打扮也潮,耳朵上還有一圈釘。對方盯著他相當冒犯地長久查看,最后說:拿兩瓶最貴的。 蕭致打計算器:兩瓶648。 對方嗤地笑了聲。 可以,讓你家這破店再批發(fā)一萬箱,賣出去你就把錢還清了。 蕭致拿塑料袋的動作停下,似乎無聲地對峙,面無表情看著這群人。 老賴的兒子。 對方說,張老板托我問,你爸爸坐牢了,你什么時候能把錢還清? 傍晚店里光線有些暗。 蕭致眼底染著陰影,聲音收得窄:別找我,跟我沒關系。 跟你沒關系?!你爸進去了,你媽跟你爸離婚之前就把債務撇得干干凈凈。現(xiàn)在張總手里虧著幾百萬,誰來補這個空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張總是黑社會。 但他其實是投行的文明人,當初跟老蕭合伙后虧損,這些年一直鍥而不舍地追債,接地氣地找地痞流氓,就為消磨對方的意志,搞得全部發(fā)臭發(fā)爛才好。 蕭致聲音很冷,似乎壓著火:跟我沒關系。 熟悉他的人都懂,再下一步就該打人了。 跟你沒關系跟誰有關系?你要怪就怪楊晚舟那個女人,狠心把你生下來! 這句話說完世界安靜了。 蕭致還在收銀臺內(nèi),長指給抽屜砰!地砸進去,踩著柜臺往上一翻,接著落地的重力懟臉踹下去。 對方直接倒在地上。 門外那幾個抽煙的混混都進來了,不知道從手里掏摸出什么,蕭致側(cè)身躲過一記yingun,一腳給他踹到了臺階下。 場面混亂,諶冰拿出手機:我報警了。 對方簡直汪汪大笑:我靠,正好啊!趕緊讓警察來抓你個欠錢不還的 諶冰不斷拍照,冷冷道:看清楚你們自己帶的管制刀具。 這下對面才猶豫起來,想了想后不著急。他們知道就算現(xiàn)在把蕭致骨rou連皮拆開都賣不出六百萬,要做的不完全是拿到錢,只是讓這人記住他負債者的身份,哪怕用一輩子來償還都可以。 催債集團匆匆走了。 遍地狼藉,蕭致剛才被銳物劃傷了臉,沒事人似的邊進來,邊從抽屜里翻找醫(yī)藥品。